嶽停淵這tao功法甚費nei力,真氣漸漸不足。當沙角蟲縮小到一隻鵝大小時,他支撐不住,難以維持。
曲調轉緩,風沙平息,大漠迴歸於安詳靜默,一輪孤月高懸,熒熒生輝。
“在下已盡力,然而功力淺薄,不能盡滅怪物,慚愧。接下來交給雲神君。”嶽停淵拱手示歉。
“哪的話,嶽掌門太謙遜了,沙角蟲減小到如此體積,不足爲患。在下與全城百姓感激涕零。”
薩多索的緊張舒緩,命令士兵們火速蒐集馬牛羊等牲畜拉上街頭,人全部躲進房子裏。他希望沙角蟲先喫牲畜,然後自爆,儘量bi免傷人。不過,沙角蟲的移形換位能穿透牆壁,是否只吃露天的動物尚未可知。
啪啪啪,雲舞陽用力鼓掌,大聲喝彩:“好曲子,比丁雙胤那個吊死鬼強太多說實在的,老嶽,你應該專心於音樂,放棄修道,你音樂上的才華比修道強太多啦。”
柳拾肆亦被簫曲深深地感染,讚歎不已:“嶽掌門的玉簫堪稱天下無雙。我遊歷大江南北,曾聽過兩guo的宮廷樂隊,曾聽過江南善樂坊的名家之奏,與嶽掌門一比,味同嚼蠟。雲神君之言在下不敢苟同,正因爲將道術融於吹奏技法中,嶽掌門的簫音才別有魅力。再說,音樂畢竟是小道,修大道方能明小道。”
“一派胡言,井底之蛙”雲舞陽翻了個白眼,不ke氣地批駁,“音樂比修道低等麼不然,正好倒過來。千百年來,那些美好的樂曲在世間liu傳,引起多少共鳴,令多少人心醉神,永志難忘。當音樂響起之時,後人與作曲者心靈相通,體驗到或同或不同的喜怒哀樂,作曲者雖死猶生。反觀修道者,葛抱朴最厲害,人人佩服,可他是什麼樣的人,有着什麼樣的想法和qing感,喜歡什麼討厭什麼,誰知道。葛抱朴三字,只是一個符號而已。”
一番長篇大論,頭頭是道,向來粗俗暴力的雲舞陽,縱論起音樂之妙。
嶽停淵哭笑不得,竟微生知己之感。特別是稱讚他的音樂造詣比丁雙胤強,搔中了癢chu。嶽停淵與丁雙胤不睦,在修道和音樂兩方面同時競爭,丁雙胤擅於彈琴,曲風沖和平淡,大受文人雅士之推崇。
話雖如此,音樂終究只是娛樂,蒼白孱弱。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上立足,攫取權力和金錢,靠的是力量,靠的是道法。嶽停淵分得很清楚。
雲舞陽轉頭問蘇離:“小姑娘,你要試試出手嗎”
蘇離已經嘗試過,在馬如龍出手後,因爲看不破沙角蟲的底細,她連發三道暗能量,射擊空中的沙角蟲。可惜如泥牛入海,收不到半點反饋。
蘇離明白自己對付不了,回答說:“我打不贏。”
她一點兒不扭捏作tai,shuang直承認。雲舞陽感到意外,重新端視女孩一眼,誇讚道:“小姑娘有氣度。”
這時候,沙角蟲緩過勁,恢復了高頻音bo的偵察功能,又朝荒月城飛來。
“老嶽,你這一番折騰,讓我更加費勁。所以我說你道術上不行,別不服氣。”
雲舞陽的氣勢乍然變化,霸道與強橫之力散發,立於城堞邊,如高山如深淵,如巨浪如滾石。
他一手負身後,一手捏劍訣指天空,喝道:“九天之上,風神,起風”
雲舞陽又道:“九天之上,雲神,聚雲”
在沙角蟲的上空,在旋風之外,絲絲縷縷的白霧滋生,,逐漸凝聚起薄薄的雲團。雲團越來越濃厚,顏se加深,變爲烏雲。
蘇離、嶽停淵等修道者感知到了,五行能量在雲層中積蓄,從涓涓細liu至浩dang江河,至磅礴大海。能量暫時被束縛着,迴旋、翻涌、激dang,一旦爆發,將勢不可擋。
“九天之上,雷神,破雷”雲舞陽怒吼。
霎時間,烏雲中一道閃電亮起,直擊沙角蟲,轟隆隆雷聲震響天際。
閃電擊中沙角蟲,爆出刺目的青白se電火花,其中蘊含有極強的電磁能量。沙角蟲吸收後,黃se光團劇烈,觸角急搖,體積以肉眼可辨的速度略微增大了一些。
出奇的是,閃電沒消失,一直持續在空中。在烏雲與沙角蟲之間,一大片樹杈葉脈狀的閃電網連接二者,源源不斷地輸送能量。
沙角蟲的本能是吞噬動物,轉化成能量,既然從烏雲中直接得到充足的能量供應,便停留在原地一個勁吸收,不繼續往前飛。它的體積越來越大,光亮越來越強,地上的人們望得清晰,那是一團黃沙組成的蟲形,不是真正的蟲子。
薩多索心驚肉跳,派牛馬牲畜上街的策略沒用,變小的沙角蟲吸收能量後會再度膨脹
沙角蟲的直徑脹大至五米左右時,能量終於過剩。
實際上,沙角蟲是神族實驗室的失敗產物,擁有特殊的組織結構,以儲存能量。當超出極限時,組織結構無法維持自身的平衡,即會滅亡
沙角蟲由五種暗能量構成,普通人和修道者原本感覺不到。數量過剩後,暗能量發生聚變,開始轉化爲電磁能量。能量場急劇膨脹,可怕的力量向四周放射,無數的電火花在天空中亂竄。電磁力甚至擊穿了幾百米的空氣,城牆上的人隱約感到的皮膚麻酥酥。
場面一片混亂,衆城主顧不上風度,爭先恐後往樓梯口跑,yu躲入城中。他們沒跑幾步,沙角蟲的能量轉爲向nei部坍縮,一下子消失。
確切地說,沙角蟲能量過剩後並非bao zha,而是解體。毫無聲息,它憑空失去了蹤跡。
雲舞陽的身形電射,衝向空中,沙角蟲所在chu。他伸臂撈住了什麼東西,旋即折返,落回城牆上。
一團毫光,透過雲舞陽緊握的手放射出斑斕的se彩,美不勝收。那是薩多索用來裝沙角蟲的玻璃瓶。
現在玻璃瓶中有兩個光團沙角蟲的“屍體”,一個原爲薩多索所有,一個是剛死去的。
雲舞陽搖搖頭,稍帶失望地嘆氣:“這個太小了,不一定管用。”
新捉到的沙角蟲殘骸只有花生米大小,薩多索的那只有杏子大小,兩個小光團各自du立,一上一下漂浮在瓶子裏,不互相接觸。
“吳有虛捉的蟲子比這隻大十幾倍”雲舞陽盯着瓶子若有所si,喃喃自語。
方纔他施放的道術已用盡全力,如果殘骸大小與活沙角蟲大小成比例,那吳有虛的功力就太驚人了。不可能,凡人絕對沒這個本事,可能吳有虛另有巧妙辦法,畢竟他以煉器等外門雜學見長。
雲舞陽暗自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