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中州紀 >235塔中的世界(三)
    柳拾肆進塔的時候,雲舞陽正背對着,手心託着一塊小石頭,看得全神貫注。

    霎時,擔負的任務涌上心頭,柳拾肆不假si索,抽出眉間棒,直刺雲舞陽的後背。

    短棒將要觸及背心,雲舞陽驟然轉過身,擡右手握住了前端。

    “呵呵,我當你是英雄豪傑,引爲知己,你卻幹出tou襲的gou當。”雲舞陽鄙夷不屑。

    柳拾肆凜然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殺了你,可換得修道界平安,少卻許多紛爭,少死無數人。”

    “哦,是嗎你既有此氣魄,爲何要同ng搏鬥,救不相干的人如果不暴露出眉間,我不會對你多加提防,剛纔的襲擊或許能得手。”

    “那些人不一樣,他們是不懂道法的普通人。”

    “你這藉口好沒道理,普通人該救,修道者天生有罪,不妨爲了大局犧牲”

    柳拾肆回答不上。

    雲舞陽接着質問:“你挑撥西域諸城與晉陽guo開zhan,又將死去多少普通人”

    柳拾肆大喫一驚,對方竟然識破了自己的所作所爲。是城主中有人同雲舞陽暗通款曲,還是其他渠道走漏了風聲他嘴硬否認:“你休胡言亂語,栽贓於我。”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並且,要緊的不是別人知不知,而是騙不騙得過自己。柳公子,你當真問心無愧嗎”

    雲舞陽的話如當頭棒喝,令柳拾肆大受震動,心頭紊亂。他曾si考過這個悖論,zhan爭會死人,可理想新世界不會憑空得來,犧牲是難免的。齊si退說,這叫以zhan止zhan,行霹靂手段顯溫柔心腸,是真正的大慈悲。

    柳拾肆幼年遭難,身爲奴隸寄人籬下,從底層成長起來,見識過諸多殘忍邪惡之事,自然不作迂腐書生之見。對齊si退的妙辯,他心悅誠服。只不過,在nei心深chu,始終有那麼一點點疑huo,不確信。

    此刻,雲舞陽的指責了無新意,但莫名其妙地,使沉滓泛起。

    柳拾肆穩定心神,反駁道:“如果zhan爭爆發,我當約束軍隊,儘量不傷及無辜百姓。至於士兵本身,是喫這碗飯的,zhan鬥是他們的職責,須有死的覺悟。”

    “哈哈哈,好,冠冕堂皇,老子佩服。柳公子,你這一副道貌岸然的嘴臉,不去考科舉當翰林大學士屈才了。”

    柳拾肆大喝:“井蛙不識江海,蟪蛄焉知春秋。你懂個屁,我自有我道”

    說話間,他將真氣逆行,一股奇妙的力道自眉間上生出,帶着鋒利的旋勁,就像鋸輪飛轉一樣。

    雲舞陽無法用肉掌硬接,鬆手退開,稱讚道:“好功夫,這就是快哉劍”

    “不錯,今天讓你開開眼。”

    柳拾肆手腕輕抖,以劍法操使短棍,刺向雲舞陽的眉心。雲舞陽左手抓柳拾肆握棒的手腕,右手揮拳打他的面門,快捷無倫。柳拾肆不防守,手臂下沉,改刺雲舞陽的ng口。

    他的動作看起來不算快,眉間棒的線lu略帶彎曲,走的不是直線,但速度偏偏比雲舞陽快半拍。搶在雲舞陽的拳頭抵達前,眉間即可擊中其ng膛。

    雲舞陽撤半步,俯身一記掃堂tui。柳拾肆不擋不退,調轉手腕,眉間棒下cha雲舞陽的頂門。這一招依舊比雲舞陽快,雖然出手晚。

    這就是快哉劍的jing髓,以快制勝,招招搶攻,一往無前。天女織梭劍法注重jing準的計算,快哉劍憑的是勇猛氣勢,兩者截然相反,同爲天神所創的至高道術。

    快哉劍並非兩敗俱傷的蠻幹,實際上,招數的gui跡極其巧妙,總是能打出最短的距離,領先敵人一步。練到最頂級境界,甚至可突破空間的羈梏,於發招的同時擊中目標,不需花任何時間。

    柳拾肆一劍快似一劍,不容對手有餘暇施放大威力道術,只能貼身短打。雲舞陽不識快哉劍的lu子,失去先機,七八招後被逼至牆壁邊,退無可退。柳拾肆反手上揚,直擊雲舞陽的太陽穴。

    雲舞陽可以躲開這一招,但再無後續之力,下一招將陷入絕境。於是他拼着受傷,橫左臂硬擋。柳拾肆在力道用老絕無可能變招的qing況下,短棒再度變向,cha雲舞陽的咽喉。雲舞陽勉強側過身體,躲開了一半,琵琶骨被眉間棒刺穿。他見機極快,身chu逆境而不慌亂,另一隻手閃電般握住了短棒,迅即輸出強勁的真氣,沿棒身攻擊柳拾肆。柳拾肆如遭重錘,半邊身子麻木。他將全身力氣都凝聚在握棒的右手上,左手形同廢掉,出不了力。

    兩人等於是nei功較量,柳拾肆真氣弱,雲舞陽受了傷,各有弱點,短時間nei相持不下。

    一個人輕輕走過來,站在兩人的旁邊,是蘇離。

    柳拾肆欣喜,大叫道:“蘇姑娘快幫我,殺了他。”

    蘇離不爲所動:“爲什麼我你”

    柳拾肆一怔,找不出理由回答。qing急之下,他脫口說道:“我喜歡你。”

    “你喜歡我關我什麼事我喜歡的是何當歸。”蘇離冷若冰霜。

    柳拾肆噎住,啞口無言。雲舞陽放聲大笑,震得柳拾肆耳朵嗡嗡作響,心神恍惚。

    蘇離的手在空中一晃,飛魚劍現身,閃爍銀白se光輝。她持劍刺向柳拾肆,穿入ng口。柳拾肆不敢相信,雙目圓睜,看着露在ng口外的劍柄,又擡頭看shao nv:“爲什麼刺我,爲什麼刺我”

    柳拾肆瘋狂大叫,痛徹心扉,眼前一黑昏過去。

    這是一間寬廣的大廳,雲舞陽打量四周,沒瞧見塔牆,也沒瞧見先進來的約翰和蘇離。這不奇怪,既然是法陣,nei部必然有障眼法。

    在正前方,有一團金光籠罩,朦朧而強烈,輻射出強大的能量場。

    能量是如此之強,使紫雷神君雲舞陽也jin不住心生戒備。他摸出衣袋中的玻璃瓶,打開蓋,兩朵彩se的光團漂浮出來。頓時,另一種柔和舒適的能量展開,將雲舞陽bao裹在當中,抵消遠chu傳來的恐怖能量。

    沙角蟲的屍體果然管用,雲舞陽放下心。jin i wang之海後的旅途中,已遭yu過數次奇異能量場,都遠不如前方的金光強烈,那裏有什麼東西,必須去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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