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北部的戰場也遭了殃,卐字教團、城防軍和民兵、貴族軍和西西里學園均傷亡慘重。貢布里希心中叫苦,沒想到形勢的發展偏離原計劃,演變到失控的地步。
今日的行動是西西里學園設下的局,斯圖亞特獨自前往新羅馬城消滅卐字教團的領導層,貢布里希到城堡對付格里高利。
貢布里希在卐字教團內潛伏十餘年,親眼見過審判術的,並聽說過新生術的名字。四福音書中另兩個神術暫時不清楚底細,但料想非同凡響。
爲確保行動順利,斯圖亞特設置下援兵。如果打不過城堡的駐軍,貢布里希就用煙花給西花園發送信號,再傳至遺蹟中潛伏的奸細,開啓祭壇召喚遠方基地的魔偶。這是不得已的最後手段,因爲魔偶六親不認,只有斯圖亞特能控制,貢布里希必須在魔偶到來前離開城堡。
結果貢布里希被平等術困住,舉步維艱,因而沒敢發信號。現在魔偶不經召喚而出現,貢布里希一頭霧水搞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魔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對星羅人一邊倒地屠殺。有些勇敢的戰士和修士上前反擊,根本傷不着機械怪物的分毫。幾分鐘的時間,城堡中屍橫遍地。
當歸與格里高利激鬥拼盡全力,真氣所剩無幾,面對魔偶的施虐無力阻止,只能躲閃。休息一陣子,體力大致恢復,他持柴刀向最兇猛的機械龍衝去。
魔龍迅即察覺來犯之敵,扭轉長大的身軀迎上來。當歸保持方向和速度不變,繼續前飛。
一人一龍疾速靠近,相距十多米時,機械龍張開大嘴連吐三個等離子火球,並猛然加速,收縮前爪蓄勢,準備給當歸以致命一擊。
當歸意欲震懾星羅人,拋棄技巧性打法,正面硬撼。
他舉左掌平推,發出太極圖,三個的火球來勢洶洶,遭遇空間裂隙後一瞬間被吞沒。不懂行的人看見,以爲當歸隨便揮揮手就消解魔偶的恐怖武器。
機械巨龍撲至面對面,金屬爪子倏地彈出,延伸十幾米橫掃當歸的腰肌。當歸大喝一聲,柴刀上藍光暴長,直擊龍爪以力對力。
暗能量所到之處,堅硬的魔偶外殼就像熱刀下的凝固油,不堪一擊。藍色刀芒從正面切開魔龍的腦袋,然後是脖子、軀幹、尾巴,一路切下去,將整條龍縱向剖爲兩半。
當歸緊握柴刀,維持姿勢向前方,從中穿過巨龍長長的軀體,彷彿龍是被他的人切開一樣。在身後,兩半的機械龍燃起明亮火焰,熔化成金屬,掉落地面。
見到這一幕的人盡皆呼吸停頓,腦中空白連震驚都忘記,這還算人嗎是人類能做到的
噫
當歸長嘯,聲震城堡,甚至聖亞伯拉罕城的另一端都聽見此龍吟虎嘯的威勢。百勝刀上金光乍閃,巨蛇座道術亮相。
隨着向前飛行,金光不斷延長不斷壯大,魔偶紛紛被擊中,綻開一團耀眼的光,隨即消融作液體。所有魔偶都意識到當歸是最大的敵人,一齊圍攏過來,所有的武器瞄準當歸射擊。
然而盡爲徒勞,當歸在彈雨中穿行,身法飄忽輕靈,快而不失其美,在旁人眼中,當真是信馬由繮瀟灑自如。魔偶的大多數攻擊落空,偶爾能量彈過於密集無處躲避,當歸便用太極圖防禦。
在當歸的神勇進攻下,魔偶一點點減少,逐漸稀拉,眼見覆滅在即。
星羅人不再奔逃,停下腳步觀戰。
此一番大戰匪夷所思,密密麻麻、狂暴兇殘的魔偶竟然被一人之力打敗。那人在空中飛翔的矯健英姿,宛然史詩中詠唱的古代英雄不,比英雄更威武,簡直是神使天降。
也正是此人,擊敗了卐字教團的第一祭司格里高利,星羅國最有權勢、最有名望、實力最強大的天字號人物。
衆人的心情頗爲複雜,來歷不明的男人拯救了全體在場者的性命,理當感恩,然而他是東方人。貴族軍稍好一些,對卐字教團而言,當歸同時爲殺死他們首領的大敵。
此外另有一個念頭縈繞於星羅人的心上,這東方人如此厲害,連格里高利都不是對手,本國有何人可匹敵要是東方不止這一位,還有很多水平相當的人,那就是自尋死路,不被對方打過來已經是燒高香。
最後一隻魔偶在光團中消亡,當歸停下,漂浮於空中俯視地面的人們。
“蓋亞從來沒下達過的指令,偉大仁慈的神靈希望世人平等友愛,絕不希望殘暴的戰爭發生。格里高利被魔鬼迷惑,靈魂,他意圖擾亂世界,迎接魔族到人間,所以捏造蓋亞旨意,發動所謂的。蓋亞降下天譴,懲罰這罪人。是萬能的神明選中了我,賜予我勇武,平息這場災難。從今往後,爾等當聆聽神的真義,不被狂悖之言迷惑,安分守己少生事端。”
當歸知曉宗教對人心的深邃影響,若告訴星羅人蓋亞是假的,絕對沒人接受得了,起不到絲毫作用。倒不如假借蓋亞的名義,裝神弄鬼一番。至於對方肯相信幾分,無需多操心,盡人事而已。祭壇已毀,城堡損失過半,卐字教團要恢復元氣需很長的時間。
說完一長串話語,當歸降落到楚楚的身邊,招呼說:“我們走。”
楚楚點頭,轉身同小魯斯告別:“我要回東方了,你多保重,將來有緣再會。”
兩人縱身飛上天空,在衆多星羅人的目光中,越飛越遠,消逝在天際。小魯斯滿肚子話沒機會說出口,只悵然注視那美妙的身影,似乎自己的心也隨之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