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一百四十四章 開導規勸
    方婉茹苦着一張臉道:“娘,倩兒的親事還沒有定下,我能不愁嗎您也知道,賈家的親事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我千方百計的想要把倩兒嫁給賈家二爺,就是想讓她能有個好歸宿,可賈家態度強硬,似乎非要娶三丫頭,我一急”說到此處,方婉茹面上便有了悻悻之色,她用眼睛掃了一眼佛龕裏供奉的菩薩,便當下住了嘴,改口道:“這事兒您也不是不知道,後來借賞梅之際,我特意去探了賈府的口風,剛見起色,又出了四丫頭的事兒,您說,好好的一門親事兒,談着談着卻沒有了下文,我能不急嗎後來傳出賈府二爺要上京述職的事兒,這代表什麼還不是人家看不上咱們家嗎”

    方氏沒心情聽她說這些陳年舊事,沉聲道:“說重點。”

    “我的意思還是想讓倩心嫁到賈府,二爺不行,還是賈家三爺呢可如今那丫頭這樣厲害,會不會壞了倩心的好事”方婉茹怕秦黛心賊心不死,怕她惦記着要做賈家媳婦破壞自己女兒的姻緣。

    方氏想了一下,恨鐵不成鋼的敲了敲桌子,“你也是個沒頭腦的,咱們家姑娘與他們府上二爺議過親,哪能在去惦記賈三爺咱們府上姑娘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只是略提一下罷了,又沒軍馬炮的擺明了說,有什麼干係”賈家與秦府,從沒有明着說過要嫁要娶,不過私下裏倒是說過四丫頭做妾的事兒。

    方氏又道:“那丫頭不是還有人惦記嗎江東李家那兒沒信兒了你這個嫡母的話難道還不管用了不成她父親難不成也壓不住她自古以來,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作主,你的主意難不成還沒有一個丫頭多不成”

    方婉茹聽了,茅塞頓開,大喜過望:“是了,我是她嫡母。誰也別想越過我去。”

    方氏道:“你有防備她的心思是好的,畢竟”往下的話她卻沒說,可方婉茹卻知道她要說什麼,當下鄭重的點了點頭。

    “娘放心,我明白。”

    方氏不耐煩道:“你明白什麼”她這個媳婦,像足了她爹,自己的親哥哥,一向是自作聰明,自以爲是。

    方氏道:“你給我聽仔細了,三丫頭。可遠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

    方婉茹不太懂方氏的意思,那丫頭不過是喫一塹,長一智。明白了一些道理罷了,還能有多不簡單呢

    方氏有心把秦黛心將計就計設計公孫錦的事情告訴她,可又擔心被媳婦知道了女兒和外孫的醜事,權衡輕重以後,她還是決定隱瞞這件事。通匪的罪名可不小,當初秦黛心被綁的事情鬧得整個秦府雞飛狗跳的,好一段日子才慢慢平息,如今若是被媳婦知道了,怕是要怪她這個婆婆偏心袒護,若是她們爲了此事心生芥蒂。可就不美了。

    “總之記着我的話,對於三丫頭,既不可一味的打壓。也不可以一直放縱。那丫頭如今已經變得通透機靈,如果你對她能恩威並重,相信她日後會是你的助力也說不定。”方氏臉上一副認真無比的神情,倒讓方婉茹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成爲她的助力可能嗎

    方氏自然看得透她的心思,知道她心中疑惑。

    “不要懷疑我說的話。慢慢你就知道了。”這個丫頭不簡單,也許

    方氏目光微沉。也許她從來都不是那麼的無知跋扈

    正在這時,萬媽媽走了進來,她走到方氏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

    方氏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萬媽媽屈膝退下,佛堂裏又只剩下婆媳二人。

    “凡事不要太過,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喫醋他是一家之主,看上你房裏的人有何不妥你有子誠傍身,又有什麼不放心的”

    方婉茹道:“可是有人在您耳邊說了什麼難聽的話”意思是秦從文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方氏無奈道:“還用得着誰特意在我耳邊說什麼人已經在你院子裏跪那麼長時間了,我又不聾不瞎,難道會不知道嗎現在人已經暈倒了,你看這事兒怎麼辦”

    方婉茹不以爲然,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茶,看模樣還生着氣,大有置之不理的架勢。

    方氏嘆了一口氣,到底是嬌氣的底子,自己也算是名門之後,年輕時也心高氣傲過,卻也沒像她這般隨心所欲的呀

    如果她不是自己的親侄女,自己還真懶得管她這些爛攤子。

    “你還不回去看看難道真要讓他得着信兒再往回趕嗎我生的兒子我知道,他是貪圖新鮮,可也是極顧念舊情的,你爲他生了我們秦家的長子嫡孫,又操持着整個家,他怎麼會不念你的好現下你們爲了一個婢妾夫妻離心,難保不會有人趁機渾水摸魚的去討他的歡心,到時候你方纔醒悟過來,怕是要晚了。”方氏一向最瞭解方婉茹的心思,你若是苦口婆心的去勸,她未必肯聽,但是方婉茹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有軟肋,你點她的七寸,總是沒錯的。

    嫉妒心重,貪戀權利和地位就是方婉茹的死穴,只要看她到現在還把持着家裏的財政大權,不肯把責任下放給林氏就能看出一二來。

    果然,方婉茹聽了方氏的話,當下緊張起來,表面上看婆婆是在維護兒子,細想之下卻覺得婆婆這話在有道理不過了。

    “娘,媳婦這就回去了。”方婉茹當下起身,準備回自己院子處理家務事。

    “喲,想明白了”方氏難得有心情打趣她幾句。

    方婉茹道:“這般淺顯的道理,媳婦怎麼會不知道呢不過是心有不甘,不願面對罷了。娘說得對,不能便宜了那幫狐媚子。”

    方氏也不介意她語氣不善,當下道:“回去吧回吧,我也靜靜心。”

    方婉茹道:“您也乏了,我服侍您休息吧”說完便扶着方氏往佛堂外走。

    方氏道:“你忙你的去,我叫下人來。”

    “兒媳的事小,若是您累着了,那事兒可就大了。就讓我伺候您歇下吧我平日裏忙,來了也只是坐坐,難得伺候您一回。”方婉茹把方氏扶到平日裏休息的外間,親自幫着方氏拆了發,脫去外衣,又扶着她在羅漢榻上躺好,替方氏蓋了繡松鶴圖的綿胸緞被子,隨後又輕手輕腳的燃起一根上好的檀香,這是方氏的習慣,已經保持多年了,好像不聞着檀香的味道她就睡不着一樣。

    屋內香氣環繞,香菸嫋嫋,方婉茹見方氏似乎睡了,這才整理了一下衣飾,悄悄的退出了外間,臨走時難免交待萬媽媽幾句,見她都一一應了,這才帶着兩個丫頭離開方氏的院子。

    方婉茹回到自己的住處時,院子裏已是一派風平浪靜的樣子,下人們規規矩矩的各司其職,沒有了打板子的吵鬧之聲和那個跪在青磚的纖弱身影。

    方婉茹進屋休息,讓小丫頭喚了李媽媽來。

    “聽說人暈了”

    “是。”李媽媽回答得中規中矩的,多一個也不肯說。夫人此時怕還在氣頭上,以她對夫人的瞭解,此時不宜多說話,哪怕是回話,也是越精簡越好。

    “此時人在何處”

    李媽媽上前一步,悄悄在方婉茹耳邊道:“夫人,老爺來過了,人現下在外院。”

    方婉茹的嘴角不自覺的抽了抽,她拿起放在面前的青釉白蓮蓋碗狠狠的砸在地面上。

    咣噹一聲,蓋碗應聲而碎,摔得四分五裂。

    好好的一塊地毯被波上了茶水,怕是不好洗了。

    有小丫頭聞聲而來,見方婉茹氣鼓鼓的樣子便是一愣,屋裏略有狼籍,看來是夫人發了脾氣,心中正不痛快。

    李媽媽給那小丫頭使了個眼神,後者心領神會悄悄的退了出去,好在夫人沒見着她,算是逃過一劫去。

    李媽媽俯身收拾地上碎成幾塊的瓷片,輕聲道:“夫人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

    方婉茹最信任的人就是李媽媽,她原是太夫人身邊的人,年輕輕的卻守了寡,方婉茹嫁過來時,她才二十多歲,正是好時候,卻不肯再走一步。方氏知道她機靈心細,穩重妥貼,凡事又看得清,便把她給了方婉茹,成了她的管事媽媽。

    一晃二十多年就無聲無息的過去了。

    “我能不氣嗎偷腥偷到我房裏來了,打起我身邊人的主意來那海棠也是個下賤胚子,竟揹着我爬到了老爺的牀上去。”方婉茹被氣得不輕,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般,她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明確的表現出她此時恨不能生吞活剝了海棠的情緒。

    李媽媽把碎瓷片扔到痰盂裏,又仔細的用帕子擦了手,走到方婉茹近前道:“夫人聽我一句勸,莫要生氣了,您此時該去外院那裏,找老爺纔是正經。”

    方婉茹沉默不語,她何嘗不知道這些。

    李媽媽又道:“聽奴婢一句吧”以方巡茹的性格,即使是對她有益的勸慰話,亦不可多說,點到即止最好不過。

    方婉茹點了點頭,“媽媽與我同去。”

    李媽媽點頭稱是,幫着方婉茹換了一身衣裳,簡單收拾一下妝容,主僕二人便往外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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