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地位從來就及不上王爺,王爺是江山社稷的肱骨功臣,而公主呢不被送走和親就是好的。
同樣是皇上的兒女,兒子自然是被看重的。他們自小接受最嚴格的教育,爲的就是良中擇優,選一個最強最適合的人登上大寶,這其中雖然也有一兩個不提氣的,但大多數的皇子還是比較優秀的。
當儲君繼位以後,不提氣的皇子們便成了閒散的王爺,每日喫喝玩樂,享盡人間繁華,也許他們不夠優秀,也許他們也不曾努力過,但人家會投胎呀
你也別瞧不上人家玩樂,貴爲王爺,無才無能是種福氣。
像慕容景這樣年紀親親就位列親王之尊的纔可憐,他的皇兄一方面要倚仗他,一方面又忌憚他,雖然現在看皇上暫時有拉攏睿王的意思,但等皇上除去大患,穩住江山以後呢難保不會卸磨殺驢
想到這裏,長公主的氣突然就消了,日子還長着呢
“好,你不願意談我也不勉強,他日事情不可逆轉之時,你不要怨我這個皇姐袖手旁觀就好。”長公主心裏竄出一股挫敗感,面對這個最小的弟弟時,她總是高度緊張,十次商議有次是無功而返。
但願今天能順利些。
慕容景換了一個姿勢,睨了一眼長公主,冷冰冰的問道:“你還有事”
瞧瞧這是什麼口氣,他真當自己是誰也管束不了的天王老子了
“這件事還真不是小事。”長公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我安置的人你怎麼不聲不響的接走了”長公主悄悄的打量慕容景的表情,見他還是一臉冷峻模樣,心裏不禁有些泄氣,她以爲,他是在乎那個孩子的。哪怕只是一點點,現在看來,難道是自己想錯了
“人我會還給你。”知道長公主的來意以後,慕容景也不廢話,直接道:“過幾天我會送她回去。”接着他便起身,“皇姐自便,我還有事兒。”說完轉身就走。
長公主把手裏的茶杯重重的摔在小几上,憤然道:“你回來說清楚。”他怎麼能走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交待,就這樣走了她的試探。她的策略還沒上場,他就走了
那她來這裏是爲了什麼
自取其辱嗎
慕容景的步子從容且急促,身形絲毫沒有停頓的意思。他對長公主的怒火置若罔聞,身影不一會便消失在了主殿。
長公主發現她連氣都氣不起來了。
“徐嬤嬤,咱們回吧”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顯然剛纔她過於激動,消耗了不少體力。
徐嬤嬤上前來扶住長公主的身子。主僕二人帶着一隊人馬離開了睿王府。
慕容景一離開主殿,便立刻施展輕功向後院一個不起眼的小院落掠去,他身如幻影,落地無聲,幾息之間便來到了秦黛心那間屋子的門外。
屋內一片寂靜。
慕容景站在門外,心裏竟有一絲膽怯。放在門板上的手有些猶豫
他去見長公主時,秦黛心正在忍受洗髓通脈的痛苦,一向堅強的她亦忍不住疼痛。撕心裂肺的喊了好幾回,那聲音如同一個受傷的小獸在怒吼,讓人不忍傾聽。
他才離開多久,怎麼就一點聲音也沒有了呢
慕容景不敢想,如果人真的出了事兒。他該怎麼辦
上次她爲了掩護自己離開秦府,以身試刀。將養了好些日子。
這一次她爲了幫自己救長公主,引發了隱藏在身體裏的恐怖力量,危在旦夕。
她是上輩子欠了自己的嗎
骨節分明的手再一次擡了起來,卻驀地停在了半空中。
慕容景的心情很複雜,他猶豫着要不要推開門,真相就在門的那一頭,她平安無事,亦或是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來一聲痛苦的大叫聲,那正是秦黛心支撐不住體內真氣刺激經脈而發出的聲音,緊接着便聽到紀笑海的驚呼聲,“慕容你快來。”
慕容景來不及細想,推門而入,幾步便竄到了牀前。
牀上的人兒臉色蒼白,已經暈了過去,地上好大一攤血跡,牀鋪上,衣服上,還有秦黛心的嘴角處,都殘留着觸目驚心的紅色
慕容景上前扶好暈得七倒八歪的秦黛心,動作輕柔的將她平放在牀上,又替她蓋上些被子,才道:“人就那麼歪着,你怎麼不幫一下”氣勢洶洶的質問聲,若不是怕驚着牀上的人,恐怕聲調還要再高几度。
“喲,心疼了”紀笑海一撇嘴,“也不知道是誰說的,這姑娘我們碰不得,除了診脈,你休想碰到她一根頭髮。”
紀笑海也恢復了正經的神態,回道:“大大的不好,再找不到寒流豆蔻,她必死無疑。”
慕容景的眼眸一沉,額上青筋突跳,拳頭攥得死死的。
寒流豆蔻珍貴無比,與赤陽果並稱雙絕神丹,兩者一陰一陽,一個烈如火,一個寒如冰;赤陽果能開拓經脈,增加內力,治療內傷,甚至服用後可讓人百毒不侵,正因爲赤陽果的這種神奇功效,它才成爲武林人士和習武之人眼中趨之若鶩的珍寶。可赤陽果也有副作用,但凡服用了赤陽果的人,都需用自身的內力調合赤陽果帶來的力量,並慢慢煉化它,吸收它,只有兩者和二爲一,彼此融合以後,這赤陽果的力量才真算被服用之人吸收了。反之就會像秦黛心現在一樣,力量積聚過多,最終變利爲害。
都說一物剋一物,這話不假。寒流豆蔻正是能剋制赤陽果破壞力的那一物。
它生在極寒之地,長於地下寒冰之中,傳說此果全身晶瑩如玉,奇寒無比,一枚果子只有成人指甲蓋大小,卻能散發驚人的寒氣,是千年結果的聖物。此物可修復受損經脈,調整受創的五臟六腑,以寒克火,以陰養陽,是調傷聖物。
一切都是傳說,誰見過
慕容景掃了一眼臉色蒼白的秦黛心,出聲問道:“你確定她服用了赤陽果”
紀笑海使勁點了點頭,而後才發現人家根本沒看他,這纔出聲道:“當然,這天下除了我紀笑海,再無人敢保此事。”
這是實話,紀家人醫術名滿天下,可惜被仇家滅門了,只留下紀笑海這麼一個妖孽。
那人既然傳她功夫,應該不會見死不救吧
死
慕容景深深吸了一口氣,一直握着的拳頭又攥了攥,她不能死。
“還有多久”
紀笑海心中瞭然,低聲道:“十二個時辰。”
慕容景猛的站起身來,十二個時辰,怎麼夠不論是找那人還是找寒流豆蔻,時間都不夠用。
“姓紀的,你是草包嗎”慕容景咬牙切齒道:“你不是總吹噓你紀家的醫術怎麼這個時候卻束手無策了呢”
紀笑海沒見過慕容景這般歇斯底里過,一時間也愣住,慕容要瘋了
“想必法,我不准她死。”慕容回過頭望着秦黛心,心裏一字一句的告訴自己,她不可以死。
紀笑海沉思片刻,才道:“或許還有一個辦法。”
“是什麼。”暗淡下去的眼眸又恢復了神采,慕容景緊緊的盯着紀笑海,臉上全是期待的神情。
呃,好可怕,慕容的臉一向很帥,此時卻有點扭曲。
“那個”紀笑海猶豫着要不要開口。
慕容景大步走到他近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領,“快說。”
紀笑海忙道:“她是受了純陽內力的傷害,如果找一個習純陰武功的男子與之歡好,陰陽調和,或許有救”
呃,他是不是說錯了什麼,怎麼慕容的眼神那麼可怕眼珠子似乎都變成了嗜血的紅色。
“很好,紀笑海。”他竟敢想出這麼“好”的辦法,他要掐死這個庸醫,竟然想讓別的男人來碰他的女人
慕容心裏一驚,手上的力氣也變小了,他的女人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意把她悄悄的放在了心裏呢
是那天夜裏她驚豔的身手還是那次她捨身救了自己的決然或者是她被綁後質問親人的咄咄逼人,還是這次她痛苦時的脆弱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小丫頭悄悄的打開了他冰凍的心呢
慕容景的嘴邊不自覺的噙起一抹魅惑衆生的笑,晃得紀笑海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
天啊,誰能告訴自己慕容是怎麼了
“紀笑海,呆在宮裏很煩吧”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
紀笑海老實的點點頭,“煩透了,天天對着一羣所謂的主子,不是跪,就是拜,一羣娘娘每天嘰嘰喳喳的要求子方,美顏方,豐胸方,唉,我堂堂紀家佳人,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能不煩嗎”
慕容景詭異一笑,“你說你要是不呆在宮裏,還能待在哪呢
紀笑海這時才反應過來慕容景似乎在套他的話,他愣愣的看着那個彷彿來自地獄的男人,心裏突然哆嗦起來,慕容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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