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綵衣擡頭一看,來人可不正是自己的大丫頭淺枝。
這丫頭不過才十四歲,可身材卻發育的很好,兩個胸脯鼓鼓的,不盈一握的蜂腰勾人心魄,怎麼看怎麼像一個不安分的狐媚子。
楚綵衣憋在心裏的火“騰”的一下就竄了出來,順手從桌上抄起一隻杯子,照着淺枝就砸了過去。
淺枝本來是想向楚綵衣稟報事情的,哪知道楚綵衣會突然發難啊她愣了會神的工夫,這杯子也就到了,咣噹一聲就砸在了她的頭上,血頓時就流了下來。
淺枝這才反應過來,顧不得臉上的血跡,連忙跪下,“奴婢哪裏做錯惹姑娘不高興了,姑娘只管罰就是,可千萬別生氣氣壞了自己個兒的身子。”
淺枝在楚綵衣身邊的日子不短了,知道自己的主子攻於心計,可脾氣卻不怎麼好,她在外人面前什麼事情都能忍,可時間一長,壓在心裏的怒火總得找個宣泄的口子,她院子裏的下人就成了這道口子,只要楚綵衣在外面遇到了什麼不痛快的事情,手底下人一準兒逃不開一頓體罰。
淺枝暗想:看來今天是輪到自己倒黴了。
楚綵衣冷哼一聲,揚聲問道:“不是你說王爺有可能在清幽院裏藏了人怎麼楊媽卻什麼反應也沒有呢”
淺枝暗道一聲不好,看來自己的主子是去清幽院鬧事兒去了。
“姑娘息怒,這事兒府裏知道的人並不多,咱們小聲些。”淺枝一邊安撫着楚綵衣,一邊迅速的想着對策。
“姑娘,楊媽那個老貨是什麼樣的人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向以王爺的話馬首是瞻,在這個府裏,除了王爺,誰還能震住她”淺枝悄悄打量着楚綵衣的臉色,見她沒有發火的跡象才又道:“就是確有其事,她也是要瞞着的,怎麼會輕易讓姑娘知曉呢”
楚綵衣勃然大怒,“這話還用得着你這個小蹄子告訴我”
淺枝知道楚綵衣忌諱自己的長像,可生死這樣子又不是她的錯。
這話只能擱在心裏,不能有所表現。那樣只能是自尋死路。
“姑娘,我真沒有騙您,府門口停着好幾輛馬車。車上裝着好多好東西,聽說這些東西都是王爺要送人用的,您想想,以王爺的性格,他會去討好別人嗎”淺枝急急的道:“趕車的人是我同鄉。他說車上有胭脂呢”
屋內一片寂靜,針落可聞。
淺枝說得沒錯,慕容景從來不去討好別人。
難道這府裏還真藏着個女人
楚綵衣坐不住了,她瞧了一眼淺枝,只見那奴婢規規矩矩的坐在地上,額頭上劃開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血跡凝固在臉上,看起來格外刺眼,這傷口恐怕是要留疤了。
一個破了相的女人
不足爲患
“淺桃。陪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府門口有多熱鬧。”楚綵衣站起身來,叫了另一個丫鬟陪自己。
有人揚聲應了,接着簾子一挑走進來一個長相敦實,面貌普通的丫頭。
這丫頭長得不討喜。身材略微圓潤了一些。
可她卻是楚綵衣喜歡的類型,身邊的丫頭若都長成這個樣子。她也就可以安心了。
“哦。”叫淺桃的丫頭傻傻的應了一聲,跟着楚綵衣往院外走。
一直跪在地上的淺枝則是被她直接忽視,楚綵衣經過她身邊時連看也沒有看一眼。
待腳步聲漸漸走的遠了,直到再也聽不見時,淺枝才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卻不小心牽動了額頭上的傷口,害得她咧嘴吸了一口冷氣。
真疼啊
淺枝伸手摸了摸額上的血跡,心想這女人也真夠狠的,這額頭上不但被砸開了個口子,還腫了起來,正一跳一跳的疼呢
自己破了相,姑娘就不會再介意她的長相了吧現在想想,還是淺桃聰明啊當初自己跟她說過,她長得不差,就是胖點,要是瘦一些,有了腰身,臉上再去點肉,說不定也是個小美人呢
淺桃聽了自己這話,不但沒有沾沾自喜,反倒開始使勁吃了起來。
她到現在還記得淺桃當時的話。
紅顏禍水,一個丫鬟要那麼漂亮幹什麼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熬到出府,找個不嫌棄她胖的漢子嫁了。
樸實又簡單的想法
淺枝輕輕的笑了,如今她破了相,想必也可以吧
楚綵衣藏在睿王府邊角門的衚衕裏,她的身後跟着身材有些胖的小丫頭淺桃。
兩個人微微的側着身子向正門口望去。
王府門口停着一輛華蓋馬車,兩匹高頭大馬迎風站着,一個車伕正垂手立在一旁,好像準備隨時出發似的。
在這輛馬車身後,停着四五輛裝滿箱子的馬車。
隊伍整裝待發,像是在等什麼人一樣。
“知不知道車裏是什麼人”楚綵衣壓低聲音輕輕詢問着,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馬車裏面坐着一個女人。
淺桃一本正經的問道:“什麼人”
楚綵衣回頭怒視淺桃,這個傻子,自己要是知道還問她做什麼
淺桃木訥的又問:“姑娘,裏面是什麼人”
楚綵衣給了淺桃一個白眼,然後轉頭盯着那輛馬車去了。
她沒有看到,淺桃在她回頭之後露出了一個微笑。
馬車裏坐着的秦黛心,細細的打量着坐在她對面的那個丫頭。
不過十四五歲,長着一張討巧的小圓臉,兩隻眼睛圓溜溜的。顯得她特別機靈。
楊媽說,這孩子以後跟她了。
如果可以的話,秦黛心是不想要的。不論是這個叫“玲子”的女孩,還是後同馬車上那雜七雜八的東西,她都想拒絕。
可是某人態度強硬,非說這是他給她的報酬,就因爲她救下了長公主。
某人臉色很不好,好像很介意報酬這回事,不樂意給就不給嘛,幹嘛板着一張臉好像這些東西都是她向他要的一樣。
“玲子。你怎麼叫這麼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
玲子不但不介意,還笑眯眯的道:“這樣才顯得奴婢與衆不同嘛。”她是不會告訴小姐。以前她春心來着,後來她年紀大了,知道了這“春心”這個詞的意思後,就哭着求楊媽給她改了一個,要不是楊媽看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份上兒,沒準她現在還得叫春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