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不爲公事
    秦黛心去桂花巷越發勤了。

    主要是跟鐵未陽商量如何扳倒方氏和方婉茹的事兒。

    鐵未陽手裏有扳倒方家的證據,自己手裏也有扳倒方氏和方婉茹姑侄倆的證人,只要好好安排一番,方家的人必敗無疑。但細節決定成敗,有時候也許一句話就足夠扭轉局面,爲了不出什麼意外,秦黛心想事無鉅細的好好研究幾遍這個局到底該怎麼布,什麼時候該什麼上場,說什麼樣的話,她不想出什麼差頭,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格外上心,每每拉着鐵未陽,一點一點的推敲當年的事,再一件件的串起來。

    這是個費心的活,也很費時間。秦黛心爲了不引人疑竇,每次去桂花巷都不會超過兩個時辰,早去早回,秦府上下誰也說不出她什麼來,即使是有心發難,也找不到由頭。

    秦黛心再次從桂花巷裏回來的時候,又遇到了那個乞丐婆她每次都舉個小破碗,朝秦黛心善意的笑笑,身上收拾的比以前利落了不少,雖然依舊是衣衫襤褸,不過卻不再蓬頭垢面,看起來比以前舒服多了。

    秦黛心又示意雪晴掏銀子給她,也記不清這是第幾次了。

    雪晴把手抻進荷包裏掏了半天,卻沒掏出銀角子來,想必是沒有散碎銀子了,荷包裏有剩十幾枚大錢和銀錠子,最小的也有五兩重。

    “主子”雪晴把那枚小銀錠拿出來給秦黛心看,示意是不是把它施捨出去,反正她是看出來了,自己的主子對這個乞丐婆是十分大方的,一次一兩銀子,給了也有七八回了,七八兩銀子都夠一個五口之家一年的花費了。這乞丐婆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把錢都花在何處了。

    秦黛心點了點頭,示意雪晴把那五兩重的銀錠子和其餘的十幾枚大錢都給她。

    雪晴的眼角抽了抽,不過卻沒有半點遲疑,把手裏的錢嘩啦啦的扔進那乞丐婆的破碗裏也不知道這錢她是拿去花了,還是被別人要走了。

    那乞丐婆看着碗裏的銅錢,眼睛就是一亮,當即朝秦黛心拱了拱手,又開口道:“好人有好報,姑娘福澤綿長。一定會遇難成祥,長命百歲。”

    雪晴一驚,連秦黛心也有點始料不及。

    這乞丐婆不是啞巴。竟然能開口說話。

    不但能開口說話,聲音還挺好聽,說出來的話還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來的,竟然如此流利順暢。

    想一想。又釋然了。

    乞丐嘛,爲了能讓人施捨幾個錢,自然都撿好聽的說。

    “行了,走吧”秦黛心只覺得時間不太夠用,離兩個孩子滿月只有半個月的時間了,很多事情還沒有定準呢

    雪晴自然是聽她的。主僕二人連忙往秦府去了。

    那個乞丐婆衝着秦黛心的背景高聲道:“好人有好報啊”

    從那以後,秦黛心有好長時間都沒看到那個乞丐婆,連準備好的碎銀子都沒送出去。她只當那乞丐婆去了別處,並沒有放在心上,可她絕沒有想到,再見那乞丐婆時,會是在那種場合之下。

    秦黛心回到秦府時。看見府門前停着一輛馬車,她目光一閃。認出那是高立仁上次來時坐的那一輛。

    雪晴自然也看到了。

    主僕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高立仁來得有些莫名其妙。

    秦黛心從京城回來以後,秦從文三番五次的試探她,爲的就是能從秦黛心的嘴裏套取一些公主府裏的事兒,以此來判斷駙馬的死因,好分清利弊。如今駙馬已經死了這麼長時間了,圍繞着他身前身後事兒的一些話題似乎也漸漸少了些,連秦從文也確信秦黛心是真的不知道什麼內幕,這才十分有把握的回了高立仁,證明自己的女兒卻實什麼都不知道。

    從那以後,不管是姓高的,還是台州的其他人家,都像是約好了似的,不在秦府門前打轉了。

    爲何這姓高的又來了

    主僕丙覺得這裏面有事,而且還是大事,爲了不驚動他人,她們從側門進了府,一路回到了暢曉園,爲的是能從春麗那兒聽到些什麼風聲,春麗是個機靈的,想必已經知道了那姓高的來的緣由。

    讓人沒有想到的事,春麗竟然對高立仁的來意一無所知。

    “小姐,你不知道,老爺神神祕祕的,把客人讓進書房以後就把下人都攆了出去,連廊下都沒讓人站着,我想肯定是有啥不可告人的祕密。”春麗爲了讓大家都能相信她的話,還使勁的點了點頭。

    連春麗也沒打聽出來高立仁的來意,看來這裏面還真有什麼事兒。

    誰也沒想到,秦從文會派了人來。

    小丫頭站在紗簾外頭,細聲細氣地道:“老爺派了人來,請三小姐梳妝過去。”

    屋裏人聽了都覺得不對頭,相互看了幾眼,秦黛心給玲子使了個眼色,玲子就問:“老爺不是在書房會客客人可是走了”

    “奴婢來時,老爺剛把客人送走。”

    “知道了,你下去吧,回了那人,就說小姐一會兒便到。”

    簾子外頭響起極輕的腳步聲,不一會就聽不見了。

    秦黛心讓春麗等人服侍自己梳洗,脫下男裝,換了一套水波色的燈籠裙,她今天是穿男裝出去的,回來是特意走的偏門,爲的就是不想驚動府裏的人,要她剛回到園子裏,屁股還沒坐熱呢,就讓人給請了過去,還“梳妝過去”,想必門房上的人一早就看到了自己,去給秦從文通風報信兒了。

    若不是秦從文特意交待過,誰會辦這種喫力不討好的事兒,又怎麼會那麼寸想必是知道自己回來了,那姓高的與自己那個便宜老爹達成了某種共識,這才走了。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去看看,也好。

    秦黛心帶了玲子去了秦從文的書房。

    有小廝殷勤的替秦黛心帶路。下人們像是早知道這父女兩有要事要談一樣,都遠遠躲開了,園子裏靜悄悄的,廊下有隻多嘴的八哥,尖聲尖氣的喊了一嗓子:“來賊了。”

    玲子惱的很,當下輕聲道:“這扁毛畜生話說得到巧,想着逗我們小姐一樂呢”她話裏有話,目光就朝着那小廝看了過去。

    那小廝的腰當下彎了彎,連忙道:“也不知道是哪院的八哥,倒掛到老爺書房來了。小的這就尋了它的原主去,姑娘可別惱。”

    他伸手指了指書房的門,努努嘴。示意裏頭進不得。

    玲子在規矩更大的地方都呆過,哪裏會不明白這個,不過她倒也承那小廝的情,想必是看自己面生,給指點呢

    “奴婢在這裏等小姐。”

    秦黛心假裝沒看到他二人互動。目不斜視的敲了敲書房的門,“父親,是我。”

    “進來。”書房裏傳來一個威嚴的男聲。

    秦黛心推門面入,轉手進了左手邊的那間屋子,這裏是秦從文算帳,查看帳本的地方。右手邊那間屋子是一個小小的休息室,佈置的和臥房無異,只是袖珍了一些。

    秦黛心挑了竹子邊細孔的紗帳簾子。就看到秦從文揹着手站在窗前,似乎有什麼心事。

    秦黛心規規矩矩的上前行了禮,也沒開口。

    過了好一會兒,秦從文才回過神來,默默的瞧了秦黛心一眼。“阿離,你可知道爲父找你來。所謂何事”

    這事兒秦黛心早在來的路上就想了,可是還真把她難住了。

    假裝思考了一會兒,秦黛心才道:“父親,女兒不知。”

    她的態度極爲疏離,恭敬也有些不以爲意,這讓秦從文很不高興,他不禁想起那天方氏的話,想起那張羅漢榻上的刀痕,想起自家妹子在自己面前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呵斥,更有方婉茹日日夜夜在自己面前吹的那些枕邊風

    雖依舊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她倒底是拜了什麼樣的師傅,竟有了一身的武藝這是真的

    秦從文像是想到了什麼,神情一滯,對了,蘭兒生產那天,阿離周身上下的氣質變得讓人幾乎都不認識她了,她那麼輕而易舉的就卸下了妹子的胳膊,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秦從文覺得心裏有點發寒,既是有些懼怕,又隱隱對自己不能掌控之事覺得不滿。

    這樣一想,臉上的熱情也就退了三分,眼神也冰冷了起來。

    “阿離,高大人剛剛離開。”只這一句,秦從文就不言語了。

    秦黛心擰了眉,想起鐵未陽讓自己提防高立仁的事兒來,又想起慕容景這陣子正在對付着高立仁,該不會那老狐狸發覺了什麼吧

    “父親,這高大人不會還想打聽駙馬的事吧”秦黛心面上裝出有點不奈煩來的神情,實則是按兵不動的觀察着秦從文的臉色,“女兒都說過很多次了,這裏頭的事兒我真是一點也不知道,還望父親明察。”

    秦從文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似乎在權衡秦黛心這話的真假。

    自從蘇氏生產事件以後,秦黛心的表現大家都看在眼裏,現在就算有一萬個人說秦黛心是個混的,秦從文也不會相信了。

    他一直忽略,甚至是不願意相信自己這個庶出的女兒變了,變好了。

    可高立仁的話似乎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來。

    “阿離,高大人來,不是爲了公事”

    秦黛心微訝,不是爲了公事那是爲了什麼

    ps:

    提前祝大家中秋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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