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四百五十章 再次遇險
    芳菲歇去何須恨,夏木陰陰正可人。

    春日裏的滿山燦爛芳菲已經歸於塵土,遠處那隱隱的青山一座連着一座,好像沒有盡頭一般,身姿各異的青松像一片巨大的綠色幕布,在荒野石山中鋪展開,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枝葉,斑駁的照在蜿蜒的小路上,照在山下野叢中那不知從何處流淌出來的一股清泉裏,水光粼粼,別有風情。

    這裏沒有怪石嶙峋的奇山異景,也沒有壯闊的讓人驚掉下巴的絕美風光,但這樣的寧靜的綠,卻莫明的讓人安心。

    在去往小前莊的蜿蜒小路上,兩騎輕椅快馬正悠閒的慢跑着,馬背上坐着兩名衣着利落的少年,都穿着箭袖短衫,底下底着同色的緊腿褲,短靴,一身短小利落的打扮。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秦三小姐與雪晴主僕二人,她們主僕二人做男裝打扮,是要去小前莊見裴虎等人的。

    “主子,您說與楚天衡在一塊兒的那個人,會是孟啓如嗎”

    秦黛心坐在馬上眺望遠方,心不在焉的“嗯”了一聲。

    雪晴不敢再問,策馬跟在秦三小姐身後,見三小姐的坐騎速度漸漸慢了下了,她便也慢慢的扥了扥手裏的繮繩,讓馬兒的速度慢了下來。

    秦三小姐腦子裏全是昨天晚上雪晴跟自己報告的事兒。

    雪晴奉了秦黛心的吩咐,讓地字號探子營的人去查了關於“紀”姓家族的事兒,這一查。還真查出點東西來。

    秦黛心原本以爲,紀笑海的家族應該是個世代行醫的大家族,即便是沒有人能做到太醫院去,但至少也該是在民間頗有聲望。畢竟紀笑海的醫術擺在那裏,而這些東西都應該是自幼學成,而非是進宮以後才學會的,所以秦黛心猜想,紀笑海家裏的人應該都是大夫,而且在民間應該頗有聲望纔對,雖然時間已經過去了近二十年,但若是細心打聽,應該能從不少老人那裏聽說點什麼。

    哪成想雪晴打聽回來的事兒,根本與自己所想的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紀家。確實是世代行醫的。只不過他們在民間並沒有什麼名氣。更別提進宮做太醫了,知道他們的少之又少,收集來的信息幾乎都是沒有用的。後來探子們又按照秦黛心說得。把手抻到了江湖上,這次,確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江湖上傳說着一位神醫,名叫紀百草,據說此人少年成名,醫術了得,堪稱能起死回生,只是他爲人低調,江湖上能尋到他蹤跡的人幾乎很少,這個紀百草並不是生活在大家族中。他們紀家人口簡單,因此纔會隱匿多年而不被人發現。

    紀家是爲了躲避世仇,因此纔會退隱江湖的。

    秦黛心聽到這兒的時候,心裏就打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紀家既然是人口簡單,而紀百草又是個低調的性子,怎麼會沾惹上世仇呢

    江湖人常說“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行走江湖時,他們並非只會趕盡殺絕,只要不是血海深入仇,他們下手時總會有所顧忌,給別人和自己留一點機會。像紀百草這樣的神醫,人們巴不得打個板把他供奉起來,畢竟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人在江湖飄,一生不挨刀不是相信許多人都想和紀家搞好關係,這樣一來等於自己的小命就有了保障。

    是什麼樣的人,因爲什麼樣的原因,纔會對這樣一張保命符下了死手,屠了他全家呢

    地字級探子營的人回報,當年紀家一家被屠,一家五口和前來給孩子洗三的三個親戚都死了

    都死了嗎紀笑海不就是還活着,還有齊寶珠,她若真是紀家的後人,不也還活着呢

    秦黛心不知道怎麼的,突然又想起了李婉兒。

    好像李婉兒與嘯風閣的那個孟啓如也有深仇大恨,不然的話,爲什麼李大夫好好的會被嘯風閣的人追殺呢

    秦黛心猛烈然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狠狠的拽了一下手裏的繮繩,馬兒硬生生的揚了揚頭,停了下來。

    雪晴也勒住了馬,問了一聲,“主子,怎麼了。”

    秦黛心沒有回她的話,只是愣愣的想着什麼,有些出神。雪晴不敢在吱聲了,只得靜靜的守着。

    李婉兒

    李婉兒的模樣像極了紀笑海。都說女兒長得更像父親一些,也許紀笑海的孩子並不是齊寶珠而是李婉兒呢可李大夫不是李婉兒的爺爺嗎他會是紀笑海的父親還是

    秦黛心的心裏亂極了,這些事兒不能光靠自己的推測,還需要進一步的查證纔行。

    “走吧”秦黛心輕夾馬腹,馬兒又輕快的跑了起來。

    雪晴也連忙揮了揮手裏的鞭子,緊跟着秦黛心身後跑了起來。

    蜿蜒的鄉間小路上,兩匹馬兒一前一後的撒着歡的跑了起來,可惜沒跑多遠,它們就又停住了蹄子。

    秦黛心坐在馬上,皺着眉看着橫在路上的一根大木頭。

    與其說它是一根木頭,還不如說它是一棵大樹,足有一人抱那麼粗的大樹被人砍斷了放在這裏,攔住了秦黛心主僕二人的去路。

    那大樹上的枝葉還散發着生氣,應該是沒擱下多長時間。

    正在這時,路兩旁突然就竄出幾個人來,這些人倒是一副光明正大的打扮,沒蒙面巾,手裏都拿着兵器。

    秦黛心與雪晴相視看了一眼,這是遇上打劫的了

    秦黛心暗暗打量了一番,只覺得這些人的神態舉止完全不是山賊的模樣,再說,哪有五六個山賊出來就敢打家劫舍的。當初裴虎也是帶着十幾號兄弟,纔敢攔自己的馬車呢

    “你們想幹嘛”

    那幾個人互看了一眼。朝身後望了過去。

    一個男人的身影顯現出來了。

    秦黛心不由自主的看了過去,心裏也是一驚,竟是高立仁

    他能在這兒攔她,肯定是知道了自己的行蹤。男扮女裝的事兒自然也瞞不住。只是他要幹什麼

    秦黛心朝着高立仁抱了抱拳,“是高大仁啊,好久不見,您怎麼在這兒呢”

    滿臉陰冷的男人一臉詭異的笑,“秦三小姐,別來無恙啊。”

    “好說。”

    秦黛心翻身下了馬,雪晴也趕忙從馬背上跳了下來,待在秦黛心身邊。

    高立仁揚了揚眉,這才道:“高某竟然有淪落爲階下囚的一天,這還要感謝秦三小姐纔對。以前。倒是我走眼了。”他一面上下打量着秦黛心。一面說着不甘心的話。渾身上下散發着滔天的恨意。

    如果不是齊二小姐死前說這個秦三小姐不簡單,如果不是那個叫靖木的草原人說她跟睿親王是一夥的,自己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她竟是會是救走大皇子的人。

    “那年我一路追着睿親王到秦府上。是你放走了他對不對”高立仁肯定,當初放走慕容景的人,一定是她。

    秦黛心大方的承認了,“沒錯,是我。”高立仁有備而來,明顯是知道了一切,自己這個時候否認也解決不了問題,輸人不輸陣啊,雖然對方人多,但她和雪晴都不是喫素的。更何況暗處還藏着個杜絕風呢,誰輸誰贏還真不好說。

    聽了這個答案的高立仁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情緒來,只是又問了一句,“那大皇子呢,你是怎麼發現他藏身賈府的”

    這個問題糾結了好久,他想破腦筋也沒想出她是如何窺探天機的。

    秦黛心隨意笑笑,“怪只怪你們自己太傻了,以爲瓦那的人個個都是傻子。”她並沒打算告訴高立仁事實到底如何,畢竟催眠是自己的一張底牌,秦黛心可不想把這事兒暴露了,所以就說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高立仁聽了她的話,竟然微微的思忖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齊寶嬋並不是真心跟我們和作”

    齊寶嬋是瓦那細作,她不真心與高立仁合作,就代表瓦那並非與慶安王真心合作。

    秦黛心沒想到自己還有機會挑撥離間一回,當下扯出一個意味高深的笑容來,慢聲慢語道:“您現在這模樣,不是已經說明問題了嗎”

    高立仁咬牙切齒了一回,他是逃犯,身上穿着從別處偷來的衣裳,能體面到哪去。

    “這一切還是拜三小姐所賜。”雖然慶安王失勢並不能都推到秦黛心的頭上去,但是二者之間卻存在着必然的聯繫,如果沒有秦黛心,也許睿親王在去年便被自己活捉了也不一定,如果沒有她,大皇子也不會被人救走,皇上沒有了顧忌,這纔會佔了先機,把王爺的計劃全盤打亂

    “好說,好說。”

    高立仁盯着秦黛心的臉,恨恨的問:“到底睿親王許了你什麼好處,你竟處處維護她,你一個小小商人之女,莫不是要妄想做睿親王妃”真是可笑,要知道自己以前也對這秦三小姐動過心,她長得確實美,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可即便這樣,自己也只想讓她作妾罷了。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竟成了王爺大計路上的最大一塊絆腳石

    “亂臣賊子人人得以誅之”什麼叫妄想做王妃,人家就是好不好雖然還沒有名正言順,可兩人早已暗中訂下了終身,這成親是早晚的。

    高立仁臉上的肉抖了三抖,顯得他陰狠的面容更扭曲了幾分,“好一個正氣凜然的秦三小姐,我倒要看看,你的骨頭是不是跟你的話一樣硬氣。”他大手一揮,命令手上人朝秦黛心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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