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八百零一章 千年禍害
    曹黑漢,沙漠中第一悍匪,多年以來,葛長壯是隻聞其名,未見其面。

    葛長壯在沙漠裏來來回回的可有些年頭了,居然沒遇到過曹黑漢這事兒要是讓別人知道了,指不定有多少人要用羨慕嫉妒恨的口氣跟他道一聲:“運氣好”呢

    曹黑漢,臉黑,心黑,手更黑。

    他是馬匪,卻不是個有良心的,凡是在沙漠裏經過的客商,碰到曹黑漢,就如同遇到惡夢一般。

    他打劫人家的貨物,錢財也就罷了,做馬匪的嘛,求的就是財,可是他這人心太貪,做買賣十回有八回還要把人綁回去,按人頭勒索,只放兩個人回去送信,勒索這些商隊的幕後大老闆,不拿錢,就殺人。

    商行是最講誠信的地方,爲商行拼命進沙漠的人出了事,商行是一律優待的,不但給極高的安家費,像這種綁票之事,他們也樂意用贖金去換人。畢竟對他們來說,人才是商行之本,如果只在乎一時長短,傷了人心,日後商行裏的人與商行離心離德,那可就得不償失了。商行的人眼光放得極爲長遠,而且銀錢方面也很優渥,所以贖人對他們來說,並不是難事,雖然也難免肉痛一翻,但對於財大氣粗,幹走私生意的商行來說,這錢對他們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曹黑漢也正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沒完沒了,沒皮沒臉的做他的綁票生意。不過這曹黑漢並不是個信守承諾的人,時常會收了錢不放人,反而把人丟到沙漠裏頭喂狼,或者乾脆直接把人殺了。

    他這麼做,主要是怕這些人把他的老巢給供出來,萬一被官府發現了他的老窩,那他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曹黑漢沒做馬匪之前,是有人命案在身的江湖人,後來走投無路。才進了沙漠,這廝還算有些頭腦,有點運氣,這麼多年不但沒讓人抓回去。反而建立了屬於自己的領地,有了一定勢力,漸漸的名聲越來越大。

    當馬匪就是一條不歸路,也許今天你還有命在,明天就不知道死在誰的刀下做了鬼魂。所以當匪的人一般看得都很開,過得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錢到手了,便是揮霍着過日子,等花完了錢,便再去搶。週而復始,沒有盡頭。

    曹黑漢卻不這樣,此人極善鑽營,手裏的錢有一大半都用在了招兵買馬上,曹黑漢的實力在不斷擴充。手裏頭的人馬也越來越多,也正因爲這個,他纔可以獨霸一方。雖然這麼多年以來,在與沙裏飛的爭鬥中他一直處於下乘,那些大大小小的戰役讓他略有損失,但卻沒能傷他的元氣,撼動他的根本。所以曹黑漢仍舊是在沙漠中稱霸的梟雄。

    葛長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沙漠裏大名鼎鼎的悍匪曹黑漢,竟然是他。

    曹六斤。

    樓下曹黑漢正在與潘雙雙說話,葛長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葛長壯心事重重的坐到椅子上,伸手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杯子握在手中。好半天才輕輕的喝了一口。

    總覺得腦海裏有什麼東西要呼之欲出

    說起曹六斤,葛長壯不由得眯起眼睛,想起了當年的事兒。

    這個曹六斤,當年在江湖上小有名號,只不過不是什麼好名。他背信棄義,出賣了自己的結義兄弟,把對方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基業據爲己有。

    這事兒當年在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曹六斤雖然得了不菲的資產,可也同時得罪了不少人。他那結義兄弟,爲人慷慨大方,好善樂施,在江湖上的名聲口碑皆是上乘,那些他曾經幫助過的人知道了他的下場以後,皆是把曹六斤視爲眼中釘,肉中刺。大夥暗暗商討對策,想要爲那冤死的好人出口惡氣,便計劃着要把曹六斤作掉,以昭天理。

    曹六斤這貨也算機警,大夥還沒來得及動手,他似乎就已經嗅到了危險的味道,竟然在大家動手前的幾天,帶上細軟一個人逃了。這人逃到了川北,並沒有從此隱姓埋名的過日子,而是做起了殺人越貨的買賣,把川北至川南這條道上的行腳客商禍害的夠嗆。他揹負了三十多條人命在身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還上了官府的通緝榜單,怎奈此人又狡又猾,運氣又不錯,三番五次的從官府的清剿中逃脫,成了慣匪,到最後,連官府也拿他沒有辦法,最終,曹六斤被炎黃的人盯上了。

    當年派去殺曹六斤的人,除了自己,還有一個叫於詳的人。

    他們二人一死一傷,竟也沒能除了這曹六斤

    葛長壯不由得感嘆一聲,當年,於詳與曹六斤一起墜崖,落入濤濤江水之中,他派人順流而下,找了整整七天,也沒能打撈到他們二人的屍體。

    炎黃辦事,一向講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正是因爲沒看到曹六斤的屍體,反而還搭進去一個於詳,所以這趟差事算是辦砸了。當年的炎黃首領慕容跋,當機立斷降了葛長壯的職,名爲懲罰,實則暗中交待他建立盛月商行

    一轉眼,十幾年就過去了。

    他老了,曹六斤也改名成了曹黑漢。

    他活着,那於詳呢

    就在葛長壯的心思千迴百轉之際,他突然聽到外頭大堂傳來了急促而零亂的腳步聲,潘雙雙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般,尖叫道:“你們要幹什麼曹黑漢,你也敢”

    葛長壯一個激靈。

    樓下響起極爲囂張的狂笑聲。

    曹黑漢已經不是當年的曹六斤了,手段毒辣,現勝往昔。

    蹬蹬蹬。

    有人往樓上跑,腳步聲一下重過一下,像踩在人心上似的。

    葛長壯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慌,手心出汗,口裏頭幹得不行。

    咋回事

    他想起身,可腿上一點勁也沒有,心口處沒由來的慌了起來。他葛長壯行走江湖數十幾,什麼沒見過,怎麼會慌

    葛長壯掙扎着想要站起來,可是身上卻一點力量也沒有,渾身發虛,汗也漸漸下來了,他頭暈目眩的倒在椅子上,心裏知道自己這個中了迷藥了。

    他暗罵一聲,知道八成是桌子上的水有問題,而且這事兒八成就是錢炮仗做下的,要知道垛子寨他來了也不是一回兩回了,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方纔樓下的動靜,好像潘雙雙也被曹黑漢他們控制了似的。

    他怎麼敢對垛子寨的人動手要知道垛子寨立在這邊界十多年,從來都沒有人敢打它的主意,他怎麼敢憑什麼

    就在這時,門被人用力的踹開了。

    門口站着的那人,可不正是曹黑漢曹六斤嗎

    曹黑漢朝屋內看過來,一眼就看到有些暈暈乎乎的葛長壯。

    他咧嘴一笑,眼中閃過猙獰的光,“老不死的,別來無恙啊”

    葛長壯暗叫一聲不好,這曹六斤果然是衝着自己來的。

    事隔多年,他是怎麼發現自己並認出自己的爲什麼自己在沙漠中闖蕩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有碰到過他。

    “你”葛長壯有氣無力,連說話也費勁了。

    曹黑漢大笑兩聲,心裏那叫一個痛快。

    他等這一天,等好久了。

    “沒想到吧”曹黑漢走近葛長壯,陰森森的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突然暴發出一陣大笑聲,“你老了。”

    葛長壯此時也冷靜了下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麼着急也於事無補,與其自己糾結,還不如問個明白。

    死沒什麼可怕的,可怕的是死得不明不白。

    “錢炮仗是你們的人”這是一個疑問,不問清楚了,葛長壯死不瞑目。

    曹黑漢哼哼兩聲,才道:“不錯。”他把旁邊的椅子拉開,自己坐了下來,看着葛長壯半死不活的樣子,曹黑漢心裏那叫一個爽,歪歪。

    這貨睚眥必報,當年被逼跳崖落水的事兒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好在老天爺長眼,姓葛的沒死,讓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這世上有什麼比親手結果仇人,看着他受盡折磨,痛苦的死去更過癮的事兒嗎

    沒有。

    葛長壯身不由己,可是腦袋還算清醒,不由得又問道:“大名鼎鼎的曹黑漢,竟是當年的曹六斤。也對,一樣的心狠手辣,年紀大了,見的多了,似乎更勝從前。”

    曹六斤頗爲得意。

    葛長壯又道:“我在沙漠進進出出這麼多年,也沒少聽說你的名號,可是從來沒有碰到過你,你又是如何發現我的還有,當年你跳崖卻沒死,那”

    曹六斤一擺手,只道:“姓於的骨頭只怕都要爛沒了,他沒有爺爺這樣好的運氣,摔下來的時候磕到了頭,當場就死了。”他也是絕處逢生,大概是老天爺他不該死吧,他雖然也受了傷,可卻不是傷在要害,還抱到了一棵木頭,這才死裏逃生活了下來。

    葛長壯聽了這話,倒沒有感覺到什麼意外,畢竟如果於詳還活着,一定會千方百計的回到炎黃,不會這麼多年沒有消息。

    好人不長命,禍害留千年啊

    葛長壯喘了幾口氣,又問:“你還沒說呢,到底是怎麼認出我的”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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