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五百七十五章 聲討楚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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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黛心簡單洗漱一番,換上男裝,帶着同樣做了男裝打扮的玲子上了街。

    台州城熱鬧非凡,到處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天氣那麼熱,日頭那麼毒,可是依舊沒擋住消費慾高漲的人們,街道兩旁的店鋪都人滿爲患,小販們的吆喝聲不絕於耳,到處可見爲了生計奔波的人們。

    秦黛心來到這裏才一年的時間,每次上街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的感覺,有時候她會恍惚自己是不是來到了某個影視城,一不小心成了人家拍攝場地裏的羣衆演員,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仔細的盯着街上的一景一物看,甚至連匆匆路過的人臉也不放過,想着或許她會在某個角落裏發現隱藏的現代工具,又或者見到什麼熟悉的人,發現這一切只是一個假象。

    這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秦黛心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慢慢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過來。

    街上到處散發着八卦的味道。

    各個茶肆,酒館,菜攤裏,所有的人都在交頭接耳的議論着什麼,大家表情誇張,肢體語言更誇張,不是三五個湊在一起連笑帶曖昧的,就是幾個人圍成個小圈子嘀嘀咕咕的說着什麼

    秦黛心想了想,就衝着玲子笑道:“走,咱們也進茶樓聽聽樂子去。”

    玲子一向對秦黛心的話無條件服從,秦黛心說月亮是方的,她不止會點頭同意,還會極其認真的說“真的特別方”,所以玲子從不會像如意那樣,勸誡她什麼地方能去,什麼地方不能去,別說一個小小的茶樓,秦黛心就算是要去妓院,玲子也絕對會吭都不吭一聲的跟着。

    這個時候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滿大街都是茶樓,酒肆。即便原本不是做這個生意的攤位,也會在盛夏的時候改變經營項目,支幾張桌子,湊幾個凳子,掛上一塊寫着大大“茶”字的幌子,賣起茶來。

    生意人嘛,什麼好賣賣什麼,誰還不想多掙幾個銅板

    秦黛心信步走進一家看着模樣還不錯的茶樓,玲子緊緊的跟在她的身後。

    一個肩上搭着白色汗巾,手執銅壺。頭戴青帽的店小二迎了出來。“兩位裏邊請。”

    秦黛心去過酒樓。去過摔跤園子,也去過戲園子,說書場,唯獨沒來過茶樓這次還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二人也不要什麼雅間。就在一樓大堂裏挑了一個視線好的地方坐了下來,本來嘛,她們就是來聽熱鬧的,去雅間能聽到什麼還是坐在四處通風,視野極佳的大堂中,才能聽到她們想聽到的。

    “兩位瞧着面生頭一次來”店小二熱情好客,一邊幫着擦了擦桌子,一邊搭訕着。

    秦黛心沉默不語,倒是玲子用帶了官腔的語氣回道:“小二哥眼睛真利。你猜的不錯,我們爺是京城來的。”

    秦黛心因爲是第一次來,所以左顧右盼的模樣還真像是在打量,比較什麼一樣,她臉上十分淡定的表情。更讓店小二覺得此人大有來頭。要知道這慶豐茶樓在臺州可是鼎鼎有名啊,百年老店,裝潢一流,這樓上樓下,屋裏屋外都是按着當下最風雅的樣子設計的,傢什考究,茶具高檔,茶葉就更不用提了,都是老闆親自去南方精挑細選買回來的,在臺州城裏絕對的獨一份兒。店裏的茶點,小喫就更不用說了,都是出自名師之手,有很多人來慶豐茶樓喝茶,都是衝着自家的小茶點,乾果來的。

    店小二覺得自己底氣足,京城來的又怎麼樣在臺州,你根本找不到比慶豐樓更好的茶樓

    “哦,原來是京城來的貴客,不知道你二位用點什麼”

    玲子見秦黛心還是一副東張西望的樣子,好像根本沒把店小二的話聽進去似的,她轉念一想,也對,小姐不是要來看熱鬧嗎,怎麼會在意自己喝什麼呢

    “給我們爺來壺冰沁。”頂極好茶,每年進貢給宮裏的就那麼幾斤,幾位親王裏頭,只有慕容景和當初風光一時的慶安王能得着點,別人怕是聽也沒聽過。

    果然,小夥計一臉苦瓜樣,“爺,小店沒有。”這個茶,聽都沒聽過啊

    “那來壺銀霜。”玲子的壞心眼兒上來了,她頭一次發現難爲店小二也是有樂趣的。

    店小二撓了撓腦袋,這茶都是京城有的怎麼聽都沒聽過沒道理啊,老闆不是常常說自己網羅了全大雍最好的茶葉嗎除了玉皇大帝喝的茶,自己店裏都有,怎麼人家京城來的客官點的這茶,自己連聽都沒聽過呢

    “爺,沒有。”

    玲子裝模作樣的嘆了一聲,“哎,想喝點順口的都沒有,這樣吧,把你們店裏最好最貴的茶來上一壺,再來兩樣茶點,挑不甜膩的上,再來兩樣乾果。還有,把西瓜刮皮去籽切成丁裝盤,盤子底上鋪上冰,西瓜上頭撒點糖,插幾個細小的竹籤子。葡萄有吧”台州的葡萄怕是還沒熟,可南方的葡萄應該已經下來了,秦家早在幾天前就接到了南方莊子上送到的葡萄,想必這裏應該也有。

    小夥計有點傻了,本能的點了點頭,木頭似的回道:“有”

    “把葡萄粒用剪子從串上頭剪下來,放在水裏撒幾勺白麪好好洗洗,也來一盤玲子順手掏出一錠小元寶來,足有十兩,輕輕的放在桌子上,小聲道:“手腳快點,剩下的賞你了。”

    這話總算有了效果,小夥計終於醒過神來,興奮的揣着那錠銀元寶去了後廚。客人難侍候不算啥,茶的品種沒聽過也不丟人,得着打賞纔是真格的,你瞧瞧,十兩銀子啊,去了茶錢,還能剩下一小半,夠他三四個月的工錢了。

    等小夥計走了,秦黛心才帶着笑的轉過頭來,用手裏的扇子輕輕的敲了玲子額頭一下,低聲道:“你呀你,玩夠了”

    秦黛心一心二用,一面聽着廳裏的八卦新聞,一面聽着玲子打趣那小夥計,她不在乎錢,也不在乎玲子偶爾這麼搞怪一下,畢竟跟着自己的人心裏壓力都大,偶爾小小的抒發一下,也是能有益身心健康的好事兒,玲子這種表現就跟後世去超市裏捏方便麪的人是一樣的,都是發泄的一種方式罷了。

    玲子不好意思的笑笑,突然往秦黛心的方向靠了靠,悄聲道:“小姐,都聽到什麼了”她方纔只顧着玩了,都忘了要聽八卦了,現在那小夥計走了,沒得完了,纔想起問正事來。

    聽八卦這種正事,還真是多多益善啊

    秦黛心壓着笑,眼睛精光一閃,輕聲道:“楚家的事兒,盡人皆知了。”說完還朝着廳裏其中的一桌掃了幾眼。

    玲子馬上朝那裏看過去,只見一張桌子四角坐了六七個人,大夏天的,這些人也不嫌擠,捱得緊緊的坐在一塊不說,身後還站着好幾個,大家臉上無一例外的都是一臉興奮的表情,目光緊緊的注視着坐在西邊那個靠窗子位置的人身上。

    這人大概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身青衫子,頭戴方巾,手拿摺扇,看起來像讀書人,此人額頭甚高,橫眉鼠目,一張闊口,兩排黃牙

    呃~

    玲子閉了一下眼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又睜開眼睛朝那裏看去。

    那人正口沫橫飛的說着什麼,剛開始他還顧及着什麼,神神祕祕的壓着聲音,後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爲了想聽到事情的內幕,使勁的朝這個人恭維着,這位黃牙兄大概從小到大都沒有被人這般關注過,因此十分得意,糾結的五官差點各奔東西不說,聲音也漸漸大了起來。

    玲子離他不算太遠,把他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楚天衡禽獸不如,自己有暗疾也就算了,還專門的擄那些落單,失親的獨身小哥兒,把人擄到自己的宅子裏,當成禁臠,打罵虐待,把人折磨得死去活來”

    “楚家好歹也是世家,出了這麼一個不孝子,怎麼可能不頭痛各位,這事兒要是出在別人家裏,只怕當家人會當機立斷與此人斷絕關係,從此橋路殊途,再無瓜葛。可是楚家不行啊傳到楚天衡這兒,就一棵獨苗苗,他是龍陽君,又沒子嗣,楚家人就算想把他逐出去,也得問問祖先答應不答應啊”

    他這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大家都紛紛議論起來。

    “他楚家的祖先答應不答應誰也不知道,不過我就是覺得咱大雍的律法不是擺設吧他楚天衡殘害人命,損人尊嚴,難不成還能活着”

    “就是就是,我都聽人說了,說是手上沾了十幾條性命呢”

    “這樣的人不伏法,不足以平民憤。”一個看起來也是讀書人模樣的後生,站在黃牙哥身後,慷慨激昂的說着。

    “兄臺此言差矣,如此豬狗不如的畜生怎麼能稱之爲人呢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另一個坐在黃牙哥對面的書生模樣的人酸腐的說着。

    各種討伐聲不絕於耳。

    玲子微微嘆了一聲,楚家人命該如此啊惹誰不好,偏偏要惹自家小姐,小姐本身就夠人喝一壺的了,何況她背後還有一個冰山王爺呢

    這就是命喲也許一切,早在楚家人把楚綵衣送進王府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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