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巾幗嬌 >第一千零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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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格臺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不由問道:“你不會是不會做法事吧”

    格日桑耶擰着眉頭朝這邊看了過來,眼神裏的不滿和殺氣是怎麼都掩飾不住的。秦黛心絲毫不懷疑,如果她敢說不會,只怕下一刻格日桑耶就會派人把她丟出去喂狼。

    秦黛心只道:“自然會,只是好久沒做了,怕怠慢的二王子。不知道大汗想用什麼規格的法事若是簡單的唸經超度倒是不難,不過要想把法事做大,恐怕條件不允許。”

    “特事特辦,眼下這個時候,簡單些就好。”簡單的一句話,格日桑耶卻彷彿用盡全身力氣在說似的,到最後,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這個老人,被打擊得不輕。

    秦黛心垂下眼瞼,應了一聲是。

    格日桑耶揮了揮手,只道:“你下去吧,老二的事,你着手安排起來,法事,要在這幾天之內辦起來。本汗有話要對老六說。”

    幾句簡單的話,好像了他全身的力氣一般。

    “是。”賀敏珍盈盈起身,只道:“我會親自看着的,您放心。”

    原來,格日桑耶是在跟賀敏珍說話,幸虧自己沒急着答應,不然可就丟人了。

    賀敏珍走到秦黛心身邊,面帶微笑,只看了她一眼,便道:“道長請跟我來吧”

    紀婉兒不敢有太多情緒,像往常一樣跟在賀敏珍身後走了。秦黛心想了一下,轉身跟着賀敏珍離去。

    眼前的情況,已經容不得自己多想了。

    出了格日桑耶的軍帳。秦黛心便跟着賀敏珍去了旁邊的一座帳子。這帳子比軍帳自然小上一些,不過大妃住的地方,卻也不會太差,這帳子佈局很精巧,處處彰顯了一個女細的細膩心思,看着倒是比格日桑耶的軍帳舒服多了。

    至少不是冷冰冰的。

    賀敏珍進帳後,摒退了左右。只留紀婉兒一個人在身邊。

    “還沒請教”秦黛心總不能不打自招的說自己知道她的身份吧因此她正想裝模作樣的請教一回,哪知卻被賀敏珍四兩撥千金的擋了回去。

    “道長不用客氣。我也是大雍人,咱們說說家鄉話,請坐。”

    方纔秦黛心說得,是瓦那語。

    秦黛心並沒有露出任何的表情來。賀敏珍的長相擺在那裏,硬說她是瓦那人,那也是不可能的。只是,面對賀敏珍的時候,秦黛心的心情很複雜,按道理說來,這賀敏珍算得上是她的準婆婆了吧可秦黛心卻不知道該用哪種心情去對面她。

    她是慕容景的生身母親,卻也是把年幼的他,拋棄在那個喫人不吐骨頭的深宮之中至之不理。不論她和慕容跋那個臭老頭之間有什麼約定,她都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這是不爭的事實慕容景能在皇宮裏安然長大。除了有慕容跋的照顧以外,更多的則是他自己的運氣夠好先皇去世那麼久,皇太后幾次欲將他除之後快,誰能保證皇太后的意思不是皇帝的意思雖然他們是親兄弟,可是爲了爭奪皇位,親兄弟手中相殘的例子難道還少了沙丘之變。玄武門事變,奪門之變。九龍奪嫡

    哪一件,不是驚心動魄的兄弟之爭到最後,扶蘇,明代宗朱祁鈺,李建成兄弟等等,哪個又有了好下場

    慕容景過着衆叛親離的生活,可是這一切,難道都是他的錯

    他什麼也沒有做錯,惟一做錯的事,便是投胎生在了帝王家。

    秦黛心思緒翻涌,眼神也不由得冷了起來。

    賀敏珍坐在上首,把秦黛心眼底的冷意看了個一清二楚,她不由得蹙眉,暗想這是二人第一次相見,不知爲何這位道長竟對自己好像頗有敵意似的。

    紀婉兒也看得着急,不過眼下這種情況,她也幫不上什麼忙。她轉了轉眼睛,不由得道:“大妃,您有貴客,容小女先告辭片刻。”

    賀敏珍衝她微微一笑,只道:“看我,一忙起來,就糊塗。紀大夫回去休息吧我這裏有人照顧,你去吧”

    紀婉兒點了點頭,屈了屈膝,然看轉身深深的看了秦黛心一眼,這才步履匆匆的出了帳子。

    經她這麼一打岔,秦黛心倒是迅速的調整了心境,很快就從自己的思緒中抽身,當賀敏珍再次看向她時,她眼中一片清明,眼底已經沒有了冷意,彷彿一切只是賀敏珍的錯覺似的。

    賀敏珍暗暗驚愕的同時,在心裏也不由得笑了一笑。

    這個道長還挺有趣的嘛

    就在這時,帳外有人輕聲道:“大妃,奴婢俸茶來。”

    賀敏珍只道:“進來。”

    不多時,一句身材嬌小,也是大雍人模樣打扮的少女走了進來,她端着一個托盤,分別給賀敏珍和秦黛心端了一杯茶,隨後便站在賀敏珍身後不動了。

    秦黛心低低的道了一聲謝,端起茶杯來微微呷了一口。

    茶香濃而不妖,味道甜甜的,秦黛心還是第一次喝到這種茶。

    賀敏珍喝的東西,想來都是好的。

    賀敏珍笑道:“說起來,這茶還是山野中的偶然得來的,不是什麼好茶,道長不要見怪。”

    秦黛心只道:“哪裏話,大妃客氣了。”

    到底是誰客氣啊

    賀敏珍不是傻子,感覺得到面前的人似乎對自己十分牴觸。

    “大汗讓我來安排二王子的法事一事,此事事關重大,不能馬虎,所以我特意想問問道長,有什麼好的建議沒有。”

    秦黛心思忖一番,才道:“大汗說特事特辦,眼下戰事緊張,想必不好大辦吧”

    賀敏珍搖了搖頭,“你呀,不瞭解大汗那個人,二王子是他最中意的兒子,他一向視二王子爲接班人的,眼下二王子無故殞命,這對大汗來說絕對是個極大的打擊。大汗只是那麼一說,咱們要是真的簡單辦,他該發火了。”

    秦黛心複雜的看了賀敏珍一眼,才道:“不知道二王子的屍身”

    “天氣漸暖,放不住,已經火葬了。”

    秦黛心點頭,“那便去二王子的墓地吧將那裏做爲道場,可惜只有小道一人,不能同時做司鼓,司鍾道士。知鑼,知馨,知笙,知魚這些,怕是也不能準備齊全,音韻部分可能要不盡如人意了。”

    賀敏珍是從皇家出來的,什麼場面沒見識過聽秦黛心這麼一說,知道對方當真是個行家。

    “道長不用多慮,你一人之身,力量有限,如何能做一場齋蘸法事心意到了也就是了。”

    “雖說如此,可是還該慎重些”秦黛心忍着罵人的衝動,暗想反對簡單的是你,讓隆重一些的也是你,如今又這般說,當真是不好侍候。

    “有勞道長了,不知道道長可還需要什麼物件,我好吩咐下去,一一準備起來。”

    這纔是說到了點子上的一句人話。

    秦黛心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只道:“瓦那風俗與大雍風俗截然不同,瓦那人信奉巫術,生老病死,禍福吉凶,一向喜歡請巫師向天神請示,爲何這次大汗會突然想到找小道給二王子做法事呢”這事不符合規律啊

    你讓信奉佛教的人,去基督教堂做禮拜,這不是亂了套嗎

    賀敏珍微微尷尬,只道:“或許大汗只是想多一份保障罷了。”二王子下葬時,王庭的大巫師把能做的一切都做了,可是格日桑耶還是覺得不夠,愣是想去大雍綁幾個和尚來。

    還是曼格臺想到了這位莫離道長,這纔算把事情了結了。

    賀敏珍的話,聽在秦黛心的耳朵裏,又變了一個味道,她彷彿在暗示自己,不要輕易去揣測大汗的心理似的。

    “是小道多嘴了。”秦黛心沉默了一下,才道:“既然這樣,那小道只有盡力而爲了,因爲只有這樣,方纔能安撫大汗的心,小道要手抄經文,準備吟誦唸白,經文,詞呈,寫呈,及道場內的一切經卷,都由小道負責。不過,如果大妃手下有虔誠信奉道教真諦者,也可以讓她們寫一些,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

    賀敏珍點了點頭。

    “爐器香火一事,就交由大妃辦理吧大妃也是大雍人,想必對這些東西不會太陌生。若是準備不全,準備些簡單的便可。”

    賀敏珍彷彿沒聽到秦黛心的冷嘲熱諷一般,笑道:“這個沒問題。”

    隨後,二人又商量起了關於行禮,叩禮,巡迴,轉經,禮經,拜神等相關問題。每個人細節都商量一回,等到一切商定妥當時,天竟然漸漸暗了下去。

    秦黛心坐得腰痛,嘴巴更是要幹掉了,一直站在賀敏珍身後的那名少女又爲她添了幾次茶,可是她還是覺得口乾舌燥,話說得太多了,她幾乎把自己所知道的道教知識全都搬了出來要知道這些東西可都是道教的精華所在,還是當年她機緣巧合接下一個任務後,死記硬背留在腦子裏的。不過事實證明,就算是死記硬背,秦黛心的記憶也是十分優秀的,至少沒出個差錯。

    賀敏珍大病初癒,也顯得十分疲憊,她神色倦怠,途中還服過一次湯藥。

    不過,事情總算有了結果。二王子的法事定在六天後做,道場地點就定在他的墓地。未完待續

    ps:天氣好冷,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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