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絮回頭果然看到安惠香又醒了。

    “惠香,你醒了?我讓家裏給你熬了湯,你起來喝一點。”南絮絮絮叨叨的憲哥老婆婆,“你一天都沒喫東西,臉色很難看。你要是沒胃口,就多喝點湯。你不爲自己着想,也要爲肚子裏的孩子着想。”

    安惠香偷看玄景行一眼,就收回視線,她低聲問南絮,“這位是……”

    “啊,忘了跟你介紹,他是我兒子們的父親。”

    安徽想着長大嘴巴,喫驚的看着玄景行,萬萬沒想到,這個男人就是南絮當初說的狂野男人。

    她有點無法直視玄景行了。

    玄景行擰着眉,彷彿沒聽道南絮和安惠香說的話。

    “惠香,我讓家裏的傭人過來照顧你,你想喫什麼就跟他們說,他們會讓家的出事做給你錯。”

    安惠香感激地說:“絮絮,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她離婚後,就這麼狼狽的離開,一個人逃到國內。

    她雖然是華國人,卻從小在國外長大,這還是第一次來到華國。

    南絮是她在華國唯一的朋友。

    對安惠香來說,也是唯一的親人。

    玄景行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南絮這纔有機會文安惠香,“惠香,你不喜歡孩子嗎?”

    安惠香一怔,隨即明白她問這話的原因,那雙靈動的眸子很是空洞。

    “是不是醫生都檢查出來了?”安惠香苦笑着問。

    南絮說:“醫生說,如果你不好好調整自己,肚子裏這個孩子很難保住,一旦保不住這個孩子,你以後可能都沒有辦法懷孕了。”

    安惠香一點都不意外,“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南絮心疼的抱抱她,安惠香卻勇敢的沒有哭,真個人瀰漫着一股子悲傷的味道,令人心疼的想哭。

    “惠香,對不起,我應該陪着你的。”

    安惠香輕輕拍拍她的背,“這是我自己選擇的,就算你在,也幫不上忙。你明知道我的到來會暴露你的身份,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收留我。是我該說對不起纔對。”

    “惠香,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做好的朋友,我幫你,誰還能幫你?可我卻沒有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

    南絮很自責。

    安惠香說:“絮絮,現在就是我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而你,在陪着我。”

    南絮抱着安惠香,好一會兒,才啞着嗓子問:“之前到底怎麼回事?”

    安惠香靠在病牀上,蒼白的臉上充滿回憶的說:“他們家重男輕女,我前面三胎都是女兒。他們家人不想要,就偷偷帶我去墮胎。在國外是不行允許墮胎的,他們帶我去的是國外,在一個小醫院裏做的手術。”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家。”

    南絮義憤填膺。

    安惠香輕笑,滿嘴苦澀的味道:“第三胎還是個女兒,我想生下來。不管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我都想生下來。可是還是被發現了,那時候孩子已經五個月大,只能選擇引產。我當時哭着哀求他們,但是他們絕對不允許我剩下那個孩子。是我無能,還是沒保住那個孩子。”

    安惠香的眼淚毫無知覺的往下掉,一串一串掉在被子上。

    “惠香。”

    南絮輕聲喊她的名字,緊緊握住她的手。

    安惠香哽咽着說:“瑤瑤你是真不知道,那個孩子已經成型了,是個很漂亮的小女孩兒。可是,我……”

    “好了,好了,不說了,都過去了,惠香都過去了。”

    南絮害怕惠香情緒失控,再次保住她給她溫暖,給她力量。

    安惠香默默地流着淚,“絮絮啊,我真的好難受。我不介意我的孩子是兒子還是女兒,我只想要一個孩子,我自己的孩子,可是爲什麼會這麼難。”

    “不難,你現在不是也有了孩子了嗎?”南絮很慶幸,安惠香肚子裏還有個寶寶。

    誰知道安惠香說:“這個孩子不是我丈夫的。”

    “什麼?”南絮瞪大眼睛。

    安惠香繼續丟炸彈,“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的樣子。他送我離開那個該死的國家,唯一的條件是陪他一個月。”

    南絮瞠目結舌,不知該怎麼安慰她。

    安惠香知道自己嚇到南絮了,她難得露出一抹微笑,“絮絮,我是是離婚後,才和他在一起的。是他保護我,我才能徹底離開那個家。絮絮,你不會怪我吧?怪我當初沒有和你說實話。”

    南絮搖搖頭,她不會怪安惠香,安徽像是成年人,她知道自己做什麼。

    而她,是安惠香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就不改對對方的生活指手畫腳。

    況且,安惠香也沒有出軌,離婚後,是一個單身,做怎怎樣的選擇都沒有關係。

    南絮只是覺得這個世界真的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那你肚子裏的孩子,他知道嗎?”

    孩子是肯定會留下來的,如果不留下來,安惠香就是去了做媽媽的資格。

    安惠香搖頭,“我們之間只是簡單的一段關係,結束之後,就不會再有瓜葛。他不在乎我會不會有孩子,我看他的樣子,也毫不在意能有多少私生子。孩子既然出生在我的肚子裏,那我就會全心全意對他好。不管他是男孩兒還是女兒,只是很遺憾,不能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惠香,你想明白就好。”

    “我想明白了。”

    失敗的婚姻傷害她太深。

    她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更可怕的是,連一張出國的機票都買不起,她甚至沒有辦法離開那家人的掌控。

    安惠香還是很感激那個男人的。

    雖然那個男人也是有目的的,但是比起前夫一家來說,不知道有多好。

    至少人家說的明明白白。

    不多時,玄景行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兩個傭人。

    安惠香很識趣,讓南絮跟着玄景行離開,自己主動要求留下兩個傭人。南絮這次放心的跟着玄景行離開。

    孩子們又去老爺子那邊,這次要住兩天才回來。

    家裏只剩下玄景行和南絮兩人,南絮抿着脣,低着頭,心情很不好。她一個文件都看不進去,洗了澡想睡覺,偏偏又睡不着。

    她乾脆起身,到樓下,找到瓶酒,開了獨自喝悶酒。

    玄景行看到樓下燈亮着,下來一看發現南絮已經喝了一瓶酒,看到他意識還挺清楚,“你下來做什麼?要喝一杯嗎?”

    玄景行皺着眉,走到她跟前,南絮很殷勤的倒了一杯,遞給他,“喝一杯嗎?”

    “你不睡覺喝什麼酒?”

    南絮癟嘴,水汪汪的眸子閃着可憐兮兮的光,“難受,心裏不舒服,很難過,睡不着,所以要喝點酒發泄下。”

    “爲什麼心裏不舒服?”玄景行坐在旁邊,端着酒杯,並沒有喝。

    南絮癡癡的盯着酒杯,紅着眼睛說:“惠香啊,你看到過的,就是今天子啊醫院裏的那個女孩子。她才比我大一點點,已經流掉了三個孩子。全都是她漲丈夫的孩子。就因爲都是女孩子,所以一個都不能留!”

    “憑什麼?”

    “你說憑什麼!嗯?”

    南絮激動的說:“就因爲都是女孩子嗎?懷的是女孩兒都是那男人被本事,他要是有本事別說一個兒子,十個兒子還不是照樣生的出來!”

    “可是憑什麼啊?憑什麼我的朋友要受委屈,受那麼多委屈?”

    南絮晃晃悠悠起身,走到玄景行面前,戳戳他的胸口,“你不知道,惠香她肚子裏的孩子要是保不住就再也不能做媽媽了!她還那麼年輕啊!”

    玄景行沉聲問:“所以你想怎麼辦?”

    “怎麼辦?”南絮歪着頭,有點懵懂。

    玄景行說:“想怎麼懲罰那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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