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裏的人越來越多,忽然,一片安靜。
南絮不經意間擡頭,看到身材頎長,氣質尊貴的男人,帶着三個小不點,站在咖啡廳門口正注視着她,她的心跳再一次不爭氣的加速。
“不能亂想。”
“你們只是合約夫妻。”
“南絮,拜託你清醒一點!”
她晃走腦海的悸動,微笑着起身,向他們走過去。
“媽咪,好想你哦。”
南星嘴嘴甜,每次都要撒糖,恨不得把人給齁死。
南絮笑眯眯的說:“媽咪也想你。”
南星拉着她的手,南絮只好玩笑,南星用自認爲很小,實際上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爹地也很想媽咪。”
這就尷尬了!
南絮都不敢擡頭,她甚至能感受到那逼人的視線。
原本也想說話的另外兩兄弟,齊刷刷沉默下來。
他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選擇沉默。
“啊,哦。”
南絮以爲敷衍過去就好了,起身要走,不想南星還不肯放過她。
“媽咪,你想爹地嗎?”
這讓她怎麼回答?
南絮有私心的說:“媽咪當然想爹地。”
“我就知道!”南星心滿意足的說,“媽咪如果不想爹地,就不會有我們出生了。我們是爹地和媽咪愛情的結晶。”
南絮覺得她要是不堵上南星的嘴,一會兒飯都喫不下去。
“中午想喫什麼?”不等南星開口,南絮就說,“炸雞不行,不健康的食物都不可以。”
南星沮喪地問:“那什麼時候可以喫?”
“等你長大吧!”
南絮忽悠兒子。
南星一心期盼長大,然而,他不知道他長大後,成爲明星,爲了上鏡好看,很多東西都不能喫,還不如小時候。
“南星,上車。”
玄景行開口,解救了南絮。南絮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玄景行直接移開視線,從她身邊走過。凜冽的松香襲來,南絮盯着他的背影,脣抿了抿,低頭牽着另外兩個兒子,跟上去。
餐廳距離這邊很近,環境非常好。
也不是普通人能消費的。
玄景行很忙,電話響個不停。他站在窗前打電話,南絮鬆了口氣,低頭處理兩封郵件,才覺得氣氛沒那麼尷尬。
南星一直念着炸雞,炸雞倒是沒有,白斬雞倒是有。
“味道還不錯,你嚐嚐。”南絮哄他,特意把雞腿分給他一個。
“媽咪。”
南星盯着雞腿,毫無胃口,還沒耍混,玄景行凌厲的眼神掃過來,南星瞬間慫了。他抱着雞腿咬了一口,眼睛頓時一亮。
沒有炸雞,這個雞也是能喫的。
雞腿還有一個,但是兒子還有兩個。
從前,她只需要把雞腿,分別分給兩個兒子就好了。現在三個兒子,她盯着兩個雞腿,恨不得時間能倒流。
“兩個雞翅和一個鴨腿,你們要喫哪個?”南絮想做的公平一點。
空青很懂事的說:“媽咪,我不喫雞肉。”
雲岑也沒有喫雞腿,主動把急退讓給哥哥,“哥哥,我喫雞翅,雞翅好喫的。”
玄景行走過來,把電話放在桌上,擡頭看南絮。南絮動了動脣,想說這樣不好,浪費可恥。懾於他鋒利的視線,南絮乖乖一句話不都敢說。
第二份白斬雞上的很快,雞腿一個給了空青,另外一個丟在南絮碗裏。
南絮茫然擡頭,玄景行並沒有看她,讓服務員把沒了兩條腿的白斬雞打包。南絮暗自慶幸,還好之前那些話沒說出口,不然現在臉得有多疼。
南星喫的滿嘴都是油,幸福的摸着圓滾滾的小肚子,眼睛都眯了起來。
坐車回到公司樓下,孩子們先下車,往裏面跑。南絮也要下車,忽然手腕被人拉住,她回頭不解的望着玄景行。
“算了。”
玄景行又鬆開她,讓她下車。
南絮莫名其妙,出於禮貌,還是問了句,“真沒事?沒事我就下車了。”
玄景行眉心微微皺起,聲音凜冽如冰,“嗯。”
南絮打開車門,又把車門關上,她響起工作的事兒忘記跟玄景行說:“選秀活動已經開始了。播放平臺是你們公司旗下的直播平臺,這都是之前說好的。現在只是纔開始,數據……”
“我只看最後的結果。”玄景行沒再說別的。
南絮下車,回到公司,又讓人盯着各方面數據。
“宣傳這邊再砸錢,買熱搜。”南絮不是捨不得花錢的女人。
林嫵說:“已經安排了。有幾個熱搜自己往上爬,目前情況不錯。之前放出去的煙霧彈,也引來不少人圍觀。現在只是海選,等到全國五百強的時候,會更好一點。”
“周澤楠那邊有結果了嗎?”男團是流量,單人出道,也是重中之重。
說到這裏,林嫵露出笑意,“周澤楠有幾首歌,和那邊配得上。音樂一出,幾個導演都看上了。”
南絮滿意的點頭,“那就好。”
林嫵彙報完工作轉身出去,南絮繼續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不僅是公司的,還有之前投資的很多文件需要她處理。
南絮想要按時回家,因爲突發事件,只能給玄景行發消息。
【絮絮:抱歉,今晚有事,要晚點回去。】
對方沒回她消息,南絮也顧不得。
她忙完之後,已經是深夜了。
別墅裏很安靜,南絮走進去打開燈,被站在客廳裏的人嚇了一跳。她握着胸口,喘了幾口氣,才緩過來。
“你還沒睡嗎?”
玄景行也是才從樓上下來,看到南絮,皺眉問:“纔回來?”
南絮疲憊的說:“公司裏出了點事情。”
今天,一個藝人自殺了。
雖然是十八線,沒想到跟當紅流量小生扯上關係。公司禁不起折騰,不得不第一時間封鎖消息。
人搶救了好幾個小時,到現在還沒醒。
“孩子重要還是錢重要?”
南絮緩緩擡起頭,認真地說:“我已經儘量在陪着孩子們了。可是我的人生,不只有孩子們。我不是全職太太,不是圍着男人和孩子轉的女人。我是我,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誰的附庸,也不是爲了誰而存在的。”
她擲地有聲道:“哪怕他們是我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