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臉丟大了。
她想到身上的痕跡,某人連手腕都沒有放過。她根本不敢放下手,不敢讓外人看到她一點點皮膚。
這七天,猶如一場噩夢。
噩夢醒來,她被惡龍帶回巢穴。
等待她的很有可能是隨時隨地就來的懲罰。
在衆人錯愕的視線中,南絮終於被玄景行抱上樓。
一進臥室,南絮就氣急敗壞的把人推開,“你走!”
她現在根本不想見到他。
玄景行好整以暇地站在旁邊,居高臨下地看着發脾氣的小女人,眼神森冷,“你就這麼想離開我?”
女人果然是騙子,之前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根本就不愛自己。
都是騙自己。
就算是這樣,玄景行還是不忍心傷害她,只想把她囚禁在自己能看得見的地方。
陰翳的眸子閃過濃烈的痛苦。
南絮垂眸,咬着脣,酸澀涌上心頭,害怕眼淚會掉下來,更怕自己開口,會泄露她的真實情緒。
“說!”
森寒的聲音帶着殺氣。
南絮也很難受,也很生氣。她忍不住擡頭,臉上全是淚痕,就那樣看着他。
玄景行很想把她抱在懷裏,好好哄她,不讓她再掉淚。
他的腳像是被定在原地,她眼底的難過讓他沒辦法上前。他不敢碰她,害怕一碰就碎了。
“說什麼?說你揹着我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是說你和別的女人在一起你儂我儂的時候,我不能發脾氣,什麼都不可以做嗎?”她不想這樣。
南絮咬緊牙關,不想哭,眼淚卻不爭氣。
一顆一顆,掉落在她的手背上,又掉落在他的心頭。
玄景行擰着眉聽着她胡言亂語,怒道:“你不要爲自己找藉口,我什麼時候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
他清清白白。
哼!
這些都是她的藉口。
“是嗎?”
南絮心涼了。
她知道他會狡辯,等到這一天到來的時候,難過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多。
她就不該奢望愛情!
南絮低下頭,再擡頭眼底清冷一片,“你覺得我是信口開河嗎?還是你很自信我沒有任何把柄!”
“你在胡說什麼?”玄景行擰起眉。
南絮沒說話,拿起電話。
電話是她剛剛唯一帶在身上的東西,其他的東西,都被玄景行強制留在那邊。她什麼都沒有帶回來。她很慶幸自己帶了電話回來。否則,這一場遲來的對峙,她根本沒有任何證據。
“最好離開景行哥哥!”
“他在洗澡,要不我現在喊景行哥哥出來?”
“你這種貨色的東西……”
……
錄音不算長。
聲音甜美的女音說出口的話,卻十分粗鄙。
玄景行臉色鐵青,他陰沉着問:“你給我打過電話?”
“不然呢?”
南絮譏諷的笑。
笑容令人心疼。
他想說你別笑了,沉默下,沒有開口。
玄景行的視線死死盯着南絮,“我會給你個交代。”
他玄景行從未這樣被人咄咄逼人的質問過,難堪,狼狽,令人刻骨銘心。
“和江家所有合作都停止。”
“江曼,江家人。”
玄景行是在告訴南絮那個女人的身份。
南絮還是低着頭,腦子裏勾勒出世家譜。
江家,三流世家。
當初她遇見的江若遙,還有那個她趁機喫掉一大口肉的江元亨都是江家人。他們好像只是江家二房,對玄家來說,的確是上不了層面。玄家對外很團結,哪怕是旁支,也比二流世家要強。
難怪江家一而再再而三的把注意打到玄景行身上。
縱然外人都知道他有個兒子,還是都瘋了似得想把女兒送到玄家來。
“江家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玄景行等不到南絮開口,只好向她保證。
南絮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他,“你……你在說什麼?”
“江家人不識趣。”
玄景行眼神冰冷,那口氣跟說今天心情不好的樣子沒區別。
“那可是江家。”
南絮驚呆了。
江家可是三流世家,不是隨隨便便的有錢人家而已。江家也有幾百年歷史,縱然只是三流,那也是不同被撼動的存在。可他竟然說玄景行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太猖狂了!
也太難以實現了。
當初,她趁機吃了江元亨的經紀公司,江元亨開始還能噁心她兩次,後來就再也沒有資格出現在那些場合了。雖然江家還在,可江元亨已經不行了。
現在竟然能要動江家。
南絮搖搖頭,心已經軟了。
“既然是誤會,那我就相信你。”
玄景行冷哼,“我根本就沒有看她一眼,那天電話掉在餐廳。她父親讓她幫忙拿過來的,我當時在國外,你算下時差也應該知道我在做什麼。”
他那眼神就差沒再說,你腦子裏裝的都是水嗎?
南絮抿着脣,氣鼓鼓的說:“我當時有事!”
“那你不會繼續打?”
玄景行還來氣了。
她沒打電話嗎?
她打了不止一次!
“你忽然出差,沒有和我打招呼,甚至沒有告訴我,你到底去哪裏了。我發消息你不回,打電話你不接,好不同意接了電話,還是個女人。你讓我怎麼想?”
她能不生氣嗎?
不生氣就代表不在乎。
她很想不在乎。
南絮的心尖兒都在顫抖。
“我沒有接到你的消息。”玄景行明顯有些心虛。
“是嗎?”
南絮笑了笑,那眼神帶着憂傷,彷彿看穿了她似得,沒有說話。
她失落的說:“沒看到就沒看到吧。”
玄景行心一緊,急切的說:“南絮,你不要鬧,要聽話知道嗎?”
南絮聞言認真的看着他,看着他隱隱的煩躁,自嘲的笑了笑。
“玄景行,我和你回來,是因爲我還愛你。但這並不代表我會願意爲你放棄一切。我不知道你所爲的乖指的是什麼,不要鬧又指的是什麼。很遺憾的告訴你,我南絮想做的事情,誰都不能攔着。”
她想要站起身,雙腿發軟,差點跪在地上。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