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歡喜田園 >119 泄底
    兩人都是聰明人,雖然也滿腹疑慮,但並沒有多問。

    這讓她預先想好的說詞完全沒有派上用場。

    青苹順勢將話題引到各個鋪子的生意上。

    張富貴立時來了興致,侃侃說着各個鋪子的紅火現況。

    暖棚基地裏的西紅柿和小南瓜早就賣光了,袁消宇又試着種了茄子和四季豆。

    顯然,因爲一切步上了正軌,她的離開並沒有多大影響,青苹也就徹底放下了心。

    待一干人等走後,青苹便去了景大夫的醫館。

    景蘇楓見到她,有些微地喫驚,片刻後又恢復如常,招呼她到裏面屋子裏坐了。

    “丫頭,你見到他了嗎他還好吧”景蘇楓猶豫了一會兒,終是問出了口。

    青苹當然曉得這個“他”指的是誰,看來這二人之間的情份還是在的,便也笑着答道:“自然是極好的,有了爺爺您的神丹妙藥,能不好嗎”

    景蘇楓不由長出了口氣,“那就好,老兒我也算是對得起他了,哎”

    青苹隨後又嘆道:“其實也是出了點狀況的。襄親王蕭紀設下連環毒計,不但是皇上,還包括端王和賢王,都差點死在他的計謀裏,好在最後終於化險爲夷,轉危爲安了”

    “怎麼回事”景蘇楓面上的神情忽地一緊,“襄親王蕭紀,他不是早年就被圈禁了嗎”

    “事實就是如此。”青苹隨即問道:“爺爺,我想問的不是這個辰軒,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蕭紀爲什麼說辰軒是他的兒子”

    景蘇楓面色又是一變。顫抖地拽住她的手道:“丫頭,你說什麼”

    青苹被他的言行嚇得有些心虛。

    事實上。當時情況緊急,並不是蕭紀主動承認的。而是在青苹的誘導下說出口的。但是青苹卻由此想象,這蕭紀與秋娘之間,肯定早已有了夫妻之實;但是如果從辰軒的年齡來推斷,又似乎不太可能。

    她原本想着,這老頭兒應該會比較清楚,可是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似乎也毫不知情呢。難道這中間又出現了別的插曲

    “丫頭,你快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兒”景蘇楓焦急地問道。

    青苹隨即把這倆月來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給他說了。

    景蘇楓聽了,恍惚望着窗外,沉默半天不語。良久纔對青苹淡淡地說道:“謝謝你保了襄親王一命。丫頭,這事兒到此爲止,你不必再查了。至於辰軒,他現在既然願意留在賢王那裏做事,就尊重他的意思好了。那孩子他天生屬於那裏,就讓他回到那裏去吧”

    青苹聽得似懂非懂。

    景蘇楓再沒多說什麼,朝她揮揮手道:“老兒我累了。要歇息去了。丫頭,你也回去吧,好好做你的事兒,如果可能。就將這倆月的經歷都忘了吧,那樣你會活得快樂很多。”

    青苹連連點頭,心裏卻莫明地涌上一絲酸意。

    忘了。如果能忘,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帶着這樣悵然地心緒。青苹回了酒店。

    方景天此時正在她的小院裏等她。

    “青苹,大晚上的。你去哪了”方景天急忙上前,有些擔憂地問道。

    青苹笑笑,淡然道:“沒什麼,隨便走走,散散步。你找我有事啊”

    “京城的事兒,我都知道了。”方景天說着,話鋒隨即一轉,語氣不無怨怪地道:“青苹,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自古皇家多事,你難道不知道嗎爲何非要摻和其中”

    青苹不由苦笑道:“你以爲我願意你既然聽說了,就應該知道當時的情況絕非我能逃避得掉的。如果不是我命大,此刻只怕早就死在襄王府的地下密室中了。景天,你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你現在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方景天原本也就是隨口說說,哪裏會想到具體的辦法。青苹這一問,倒是把他給問懵了。

    青苹看着他的窘樣兒,忍不住笑了。

    方景天摸摸後腦,也笑了,隨即從身後摸出兩罈子酒來,“來,剛剛沒有喝好,咱們現在繼續”

    青苹也正有此意,便極瀟灑地接過酒罈,一掌拍開封泥,對着罈子就狠狠地喝了幾大口,那股子冷冽甘甜香辣的感覺瞬間盈滿心頭。

    夠痛快

    青苹笑喝一聲,忍不住抱起酒罈,咕嚕嚕地猛喝起來

    當這一整壇酒見底之後,她似乎是醉了。醉了酒的青苹難得放肆了一把,忘形地抱着方景天又唱又跳,那些奇怪的字母語言讓方景天的臉色一變再變。

    青苹恍若未覺,嘴裏又絮絮叨叨地說着那些隱祕卻又從未對人說起過的往事:她的開心農場,她的那個深愛卻不得不分手的男人,她的家人朋友,還有那個時空裏的火車、飛機、電視、電腦、手機等一切神奇的玩意兒。

    方景天像聽天書般地聽完她的故事,臉上震驚得無以復加。他這才深信,原來他深愛的這個女子,的確來自異世。

    猶記得上回在飛馬村時她就說過,她不屬於這個朝代,沒曾想竟是真的。

    青苹發泄了一陣,就趴在方景天的懷裏睡着了。

    方景天抱着她,背靠在石牆上,半天沒有動作,不由憶起了他們之間的點點滴滴。

    難怪,她會忽然變得那般的強勢;難怪,她會那麼地勇敢又樂觀;也難怪了,她會懂得那麼的多,擁有那般的斂財手段一切一切的疑團,都在這一刻得到了答案。

    方景天心亂如麻,望着懷裏矇頭熟睡的女子。

    從沒有一刻,像這般的彷徨茫然和不知所措。

    青苹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泄了老底,在他懷裏慵懶地換了個姿勢,又沉沉睡去。

    方景天就這樣抱着她,直到天明。

    張皓陵卻在這時走了進來,看到這樣的情景,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方景天有些尷尬,嘴脣動了動,下意識地想要將這個天大的祕密告訴張皓陵,可是心底忽然冒出了反對的聲音:不不能告訴他不是所有人都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的

    心念電轉,方景天不由輕咳了一聲,然後才淡然笑道:“皓陵,快過來幫我一把。這死丫頭酒量不好,偏偏還好這一口。看吧,又醉了,快把她送屋裏去,我抱了一整夜,手腳麻着呢”

    張皓陵的臉色依然不太好看,卻是走過來從他懷裏接過青苹,抱進了屋子。

    方景天隨後也跟了進來,兩人都站在榻前,各懷心思,望着榻上的青苹出神。

    好半晌,張皓陵才嘆息着道:“景天,你說,辰軒那小子有什麼好青苹爲什麼偏偏會喜歡他”

    方景天摸摸鼻子,苦笑道:“這個問題,你應該問青苹本人,只怕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她到底愛上了辰軒哪一點還有,你不覺得,她跟咱們這裏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樣嗎她太與衆不同了”

    “是啊我從沒見過這樣的女子勇敢,樂觀,自信,張揚,獨立,讓人莫明地喜歡,恨不得一生一世都能夠伴隨在她的身邊,看她明媚如花的笑容,聽她天馬行空的閒聊,陪她走遍萬水千山,閱盡世間百態景天,你說,如果沒有辰軒,就我和你,她會選擇誰”

    張皓陵望着他,眸子裏潛藏了太多的憂傷。

    方景天又嘆了口氣,才道:“只怕她誰也不會選擇,即便是辰軒,也不一定就是她最後的歸宿。皓陵,我們都太俗了,我們根本配不上她”

    張皓陵不說話了,眸子裏的憂傷卻更濃了,

    二人又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然後才轉身默然離開。

    在聽到“咣噹”的關門聲後,青苹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其實她早就醒了,在張皓陵問着“她爲什麼會喜歡辰軒”的時候就已經醒了,正準備出聲兒的,卻被方景天的話驚住了,然後是張皓陵的表白,再然後又是方景天的自慚。

    她直覺應該發生什麼事了。否則,方景天不會說那樣莫明其妙的話。

    還沒等她仔細回想,便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然後一個嬌俏的身影衝了進來,

    “葉青苹,你居然還有臉回來”

    乍一聽到這個聲音,青苹便煩燥地皺了皺眉,隨即快速地縮到了被窩裏去裝睡。

    “詩綺,你做什麼青苹昨晚喝了不少的酒,現在還睡着呢,你這樣大吵大鬧的,會把她給吵醒的”

    “哼二哥,虧你還好意思說,你既然那麼喜歡她,爲什麼不早點將她弄到手何苦要讓她跟我來搶辰軒我就不信了,我堂堂張家的大小姐,還搶不過一個鄉下的野丫頭”

    “張詩綺,你這話越說越不像話了。你摸着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如果沒有青苹,我們張家能有今天你不知道感激也便罷了,何苦還要如此貶低她”

    “再說了,喜歡就是喜歡。不是我這做二哥的故意損你,就算你十個張詩綺,也低不過一個青苹至於辰軒,他不會喜歡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詩綺,聽二哥的勸,回去吧,別再跟青苹鬧了,我相信咱爹會給你安排一樁美滿的婚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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