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也不勉強。
黃氏繼續追問求子的事情。
耿氏覺得無趣,先行一步走了。
江氏說, 她前兒個看中了一款布料,要黃氏陪她去看看。
黃氏應了,挽着江氏的肩膀,二人親親熱熱地出了門。
青苹剛走到門口,卻見如蘋嘟着個嘴,站在門邊翹首以盼,見到她回來,急忙迎了上前,“青苹,我不想幹了”
青苹一愣,“怎麼了”
“太無聊了,成天在那守着,想出去玩玩都不成”如蘋滿臉的不高興,“哪有你自在,想去哪裏就去哪裏,還可以在房裏睡大覺。”
青苹頓時無語,過了好一會兒才道:“那你想怎麼樣”
如蘋似乎早就想好了主意,走過來搖着青苹的手臂道,“青苹,你把我留在張家好不好你不是將桃枝打發走了嗎左右你也要找個丫鬟使喚的,留我不就行了”
青苹皺眉,斜睨了她一眼道:“今晚好好歇歇,明兒個一早我讓人送你回家。”
“不我不回去”如蘋急得大叫,“打死我都不回那個窮溝溝了”
青苹把臉一沉,“不管你想不想,回頭教書先生來了,也是要回去念書的。”
“我都說過了,我不回去。青苹,你可別逼我”如蘋氣得腮幫鼓鼓的,朝青苹吼道。
“隨便你”青苹撂下這句話後,就閃身進了屋。
如蘋也跟了進來,懶着不肯走。
後來還是綠蘋回來,將她勸走了事。
青苹氣悶,這死丫頭,真不是個省心的,當初就不該心軟,帶她出來。現在好了,弄不回去了。以她這性子,早晚得出事,還是早點送回去的好。
哪知還沒等她有所行動呢。如蘋又一次主動找上了張皓陵,正好江氏也在,當即就應了,將如蘋留在了她的房裏。
青苹跑過去要人。
如蘋直接躲了不見面。
江氏也護着她,還勸着青苹要顧及姐妹情義。
青苹又不好直接跟她大吵,只得悶悶不樂地回了房。
此後不過三天,葉有福忽然傳信,要青苹急速回一趟飛馬村。
青苹摸不準什麼事兒,又有些不放心,想了想還是回去了。
當晚,葉有福當着全家人的面,宣佈了一件事,一件對青苹來說,特別惱火的事。
因爲就在她回家的頭一天,張家請了媒婆上門提親,葉有福和洪氏當場就答應了。
“我不同意。”青苹沉着臉,果斷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葉有福瞪大了眼,“婚姻大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你胡來”
青苹懶得跟他講理,直接道:“反正我說不同意就不同意,你們看着辦吧”說完再也沒心情喫飯了,直接摔了筷子進了屋。
葉有福氣得重重地拍着桌子。
洪氏也在一邊喋喋不休地數落道“這丫頭,真是不知好歹。張家,多好的人家啊,張二公子雖說是庶出,但卻是張家唯一的兒子,將來的家業,還不都是他的青苹哪,平時看着你挺聰明的,怎麼這會兒就變笨了呢”
安邦張了張嘴,似乎也想幫着葉有福勸勸青苹。
錢氏悄悄扯了扯他的衣袖,又朝他努了努嘴。
安邦果然不說話了。
寶兒被他爺爺的表情嚇壞了,縮在錢氏的懷裏不敢吭聲。
安國安康偷偷地樂呵。
回到屋裏的青苹,心情特別的糟糕。
這事兒來得太突然了,突然得讓她一點思想準備也沒有。不過,就算有了思想準備,她也不會接受張家的提親的。
說到底,她跟張皓陵之間,並不來電。
看來,這事兒是江氏的主意,張富貴和張皓陵應該早就知道了,只將她這個當事人蒙在了鼓裏。
青苹氣得直咬牙,提了包袱,當晚就要回張家,找張皓陵算賬。
錢氏聞聲趕了出來,及時拉住了青苹。
葉有福提了木棍子,就想往青苹身上抽,嘴裏罵罵咧咧地道:“打死你這個不聽話的丫頭你都多大了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張家那麼好的人家你不嫁,你到底要嫁個什麼樣的
安邦和錢氏急忙將葉有福攔住,寶兒衝過去抱住了他爺爺的腿。
洪氏卻火上燒油,“青苹哪,我和你爹其實都是爲了你好你看你吧,在張家做了那麼久的事,成天跟張二公子呆一起呢。雖然我們自家人不說什麼,但擋不住別人那張嘴啊。你可不知道,外面的人將你說得多麼的難聽,我這個做孃的,聽着也面上無光啊”
青苹聽得心裏那個氣呀,真想上前去扇洪氏幾個大嘴巴子。
可是洪氏這話說得,讓旁人根本挑不出錯處來,更何況她的大靠山葉有福還在場呢青苹只得打啐了牙往肚裏咽。
安邦兩口子好勸歹勸,才總算將青苹給勸住了。
青苹重新回了屋。
躺在牀上卻是一夜未睡。
她一定要想個理由,拒絕這門婚事。
看來跟這倔老頭已經說不通了,得從張皓陵那裏做工作。
那廝實在可恨,居然背地裏來這麼一招,這是逼嫁呢。
父子倆都一個德行
第二天一早,青苹早飯也沒喫,就空着肚子回張家了。
進門的時候,剛好碰到張皓陵出門。
青苹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將他拉到外面的一個僻靜處,連着揣了他好幾腳才解氣。
張皓陵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青苹咬牙道:“你以爲你這樣做我就會答應了想都別想”
“我做什麼了我”張皓陵的臉上的表情我特別迷茫。
“裝什麼蒜不是你讓你母親請媒婆到我家提親的嗎”青苹拿手指頭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額頭,“真沒看出來呢,你小子平素裝得乖巧,卻在背地裏將了我一軍我今天還就明白告訴你了,不到二十五歲,我決不出嫁”
“就算那樣,我也等你”張皓陵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認真地說道,完全沒將她的怒氣放在眼裏,“不過,這一回,你確實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知道這件事兒”
“你不知道”青苹冷笑。她可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他不知道纔怪呢。
張皓陵臉上頓時涌上受傷痛苦的表情,“你要不信我,我也沒法。放心吧,我會找我娘說清楚的,不會給你惹麻煩的”說完不待青苹有所反應,就轉身大步地走開了。
青苹呆呆地望着他,那一刻心裏突然有些難受。
難道,真是自己錯怪了他麼
這一整天,青苹都有些心不在焉,差點算錯了賬目,幸得玲兒那丫頭仔細,重新算過了一遍,將錯處挑了出來。
玲兒和環兒分別是飛馬村裏劉嬸和趙大柱家的女兒,青苹看她倆機靈,就留在了自己身邊,學着算賬啥的。事實證明,這兩孩子確實聰明,青苹教過一遍的東西,她倆一學就會,幫青苹省了不少的事兒。
晚上回到張家的時候,卻被江氏堵在了園子裏。
江氏黑着臉,直接問着她道:“青苹,你什麼意思我家陵兒哪點不好,你居然看不上他”
青苹心裏一緊。敢情,張皓陵已經將這事兒給辦了,速度真夠快的。
江氏見她沒吭聲,越發地氣憤了,指着青苹的鼻子罵道:“我都沒嫌棄你是個鄉野丫頭,你倒嫌棄起我們陵兒來了你別以爲你幫我們張家盤活了酒樓,就成了大功臣了,就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青苹見她這樣,心裏又有些內疚,只得笑着解釋道:“二姨娘,我可沒這意思。我就是覺得,二公子才貌雙全,我就一個鄉野丫頭,的確配不上他”
江氏冷笑兩聲,“哼,看來你也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那也是,我家陵兒要纔有才,要貌有貌,多少人家求着要把閨女嫁給他呢,合着你不稀罕,等着瞧吧,以後有你後悔的”
江氏說完後,不再看她,扭着屁股往張富貴的房間去了。想必,她是要給老爺子告狀去呢。也不知那小子跟他娘怎麼說的,咋把江氏氣成這樣
青苹一路想一路回了屋,哪知纔不過喝了一杯茶的工夫,張富貴身邊的丫頭就跑來叫人了。
青苹自然知道張富貴要問什麼,她心裏已經想好了主意。
所以到了正堂裏,張富貴說起這事的時候,青苹言詞懇切地回道:“謝謝伯父的好意。不是侄女兒不知好歹,而實在是侄女兒有不得已的苦衷啊伯父難道忘了我曾經讓孫管家帶給您的話了麼”
張富貴聽了,果然神情有變,過了好一會兒才強笑道:“丫頭,你蒙我的吧”
青苹正色道:“對,我當時確實騙了伯父,不過曾經有異人給我算過命,他說我雖然有大才,但不到二十五歲,堅決不能成婚,否則會禍及全家那時我雖然還小,卻一直記着這話呢”
青苹這話半真半假。真的那句,便是掌勺鍾師傅當着張皓陵和孫管家說的那句話,假的自然是後面的這句了。真真假假,才最容易讓人相信呢。
偏偏這句真話,孫管家早就告訴張富貴了。
所以,張富貴信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