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煬不在意擺擺手:“人知道自己要死,哭一哭很正常,她一心想回燕都,不敢辦砸。”

    何況還沒探出溫婉蓉到底是不是眼線,想那麼多做什麼。

    他對宋執說,一切按計劃辦。

    奇襲定在四天後天黑,而這四天覃煬故意放鬆對溫婉蓉的看守。

    溫婉蓉從知道美人計那天起,天天待在營帳看書外,不哭不鬧不出門,也不找任何人說話,安靜得沒有任何存在感。

    直到出發前的半個時辰,沒有任何異常。

    覃煬知道,溫婉蓉確實不是眼線。

    但就算不是,也不能改戰術。

    “你哭喪個臉,給誰看。”他對溫婉蓉喬裝北蠻女人還算滿意,就是表情太喪氣。

    溫婉蓉僵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覃煬看着就來火:“就你這鬼樣子,敵方一定先奸後殺,別指望老子去撿屍。”

    說着,他把她晾在原地,叫人牽馬過來,送她走。

    “覃將軍,”上馬前,溫婉蓉忽然伸手拉住覃煬的披風,小聲請求,“我有兩句話,說完再走行不行”

    “你說。”

    “我不想死,如果能逃出來,可不可以帶我回來”

    她聲音不大,覃煬卻聽得請清清楚楚。

    他打量她片刻,神色晦暗不明:“撐過一刻鐘,我會到,你自己想辦法找到我。”

    “好。”

    哪怕只有一絲希望,溫婉蓉也想活下來。

    晚些,她被送到敵營的偵查範圍,就變成一個人。

    溫婉蓉望着遠處星星點點的火把,又觀察下地勢,雖不懂軍事,但看得出北蠻糧草營地駐軍不多。

    看守越少,她逃跑的機會越大。

    溫婉蓉深吸幾口氣,抓起地上的泥土在臉上、衣服上抹了抹,又撕開一截袖口,讓自己看起來像狼狽不堪、流離失所的難民。

    然後一路往營地的方向跑,故意撞向門口的衛兵。

    衛兵立刻一刀擋下,嘴裏喊着她聽不懂的北蠻話。

    溫婉蓉不知道意思,也不會說,只能裝聾啞,嗯嗯啊啊比劃一通,告訴對方自己逃難迷路了。

    衛兵顯然不信,突然出現的可疑女人。

    他推搡她幾下,要她快滾。

    溫婉蓉腳傷未愈,站不穩向後一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直冒眼淚。

    衛兵以爲她故意賴着不走,嚷得比剛纔更大聲,反手一耳光。

    溫婉蓉嘴裏立即泛起鐵鏽味,她捂着紅腫的臉,一邊耳朵嗡嗡作響,還在想怎麼辦,就聽見另一個男人的聲音出現,守衛立即安靜下來。

    她猜,動靜太大,引來軍營首領。

    對方大概看她是個女人,叫人拿來火把,捏起她的下巴,端倪一會。

    溫婉蓉臉上滿是泥濘,可一雙秋水剪瞳,在橘紅火光照映下,波光瀲灩,明亮又清澈,尤其泛紅的眼眶,好像丹砂畫在眼角眉梢一抹淺影,給稚嫩的臉龐平添幾分嫵媚和嬌豔。

    同樣在軍營裏關了幾個月的北蠻男人,別說上等貨,恨不得是個女人就扒精光。

    垂涎和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游移,似乎打定主意。

    溫婉蓉來不及反應,就被打橫抱起,往營帳的方向去。

    她知道對方上了勾,接下來如何全身而退,心裏直打鼓。

    覃煬給她的教訓太深刻,她害怕再來一次。

    經過幾番思忖,她主動出擊,進入營帳後,儘量表現得順從乖巧,比劃要求洗臉。

    對於漂亮女人,男人本能的劣根性,基本有求必應。

    沒多久,有人端來一盆水,溫婉蓉朝首領笑笑,拖延時間的慢慢洗。

    首領也不急,又叫人送來酒和食物,朝溫婉蓉招招手,示意她過去陪他喝。

    溫婉蓉心知肚明幾杯黃湯下肚,這男人會圖謀不軌,她肯定逃不掉。

    然而拒絕,激怒對方,一樣沒命。

    她腦子轉得飛快,還在想對策,突然一股力道把她拽過去,一杯酒強行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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