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把溫婉蓉逗笑了:“你就不能說點正兒八經安慰的話”

    覃煬正色問:“老子哪句話不正經”

    溫婉蓉一臉無語。

    “回去就別哭了啊。”覃煬抱着她慢悠悠騎在馬上,好似無意道,“不然被祖母知道,又以爲老子欺負你。”

    溫婉蓉乖巧點點頭:“知道了。”

    覃煬的大手放在她眼睛上,微微嘆息:“挺好看一雙眼睛,老哭什麼。”

    溫婉蓉感受掌心的溫度,失落道:“玉芽走了,我難過。”

    覃煬聲音明顯帶着笑:“你不是有老子嗎”

    溫婉蓉直白一句:“你又不能代替玉芽。”

    覃煬單眉一挑:“有老子還不夠想怎樣”

    “不怎樣。”溫婉蓉順勢靠在他肩上,情緒低落。

    覃煬沒吭聲,任由她依靠。

    兩人無話,走了段路。

    溫婉蓉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擡起臉,一本正經對覃煬說:“我們生個孩子吧。”

    她現在急需另一種親情填補心口空缺。

    覃煬當然樂意:“今天午睡的時候可以來一發。”

    溫婉蓉從他懷裏坐起來,瞪一眼:“我是認真的”

    覃煬笑得開心:“我也是認真的。”

    “等你傷好吧。”溫婉蓉頭又靠回去,語氣緩了緩,“你過幾天要去樞密院,先把身體養好。”

    覃煬嗯一聲,不想提及樞密院,也沒什麼好提,反正去覆命,不是賣命。

    等兩人回府,小院子裏重新回到之前的平靜。

    溫婉蓉叫人打溫水來,她怕覃煬出汗感染傷口,趕緊給他擦身子,換藥,然後扶到牀上躺着,柔聲提議:“你去樞密院,這半個月的藥,我中午給你送過去,不會打擾你公務。”

    覃煬說中午正熱,要她別麻煩:“我晚上回來喝就行,你不用跑來跑去。”

    溫婉蓉給他打扇,輕言細語:“一天兩遍藥。你早上不到辰時就出門,難道半夜起來煎藥還是你準備放到晚上一起喝”

    覃煬覺得無所謂:“晚上一起喝,就晚上喝,不是什麼大事。”

    “你別胡來。”溫婉蓉用帕子給他擦汗,“府裏馬車快去快回,問題不大,我知道你爲我好,不過這事你聽我的,不然別生孩子了。”

    還學會威脅人

    覃煬壞笑,手伸到她衣襟裏揉搓一把,流氓勁上來:“你不給老子生兒子。給誰生白長一對奶。”

    “下去,下去”溫婉蓉用扇子拍他胳膊,不滿道,“你好好說話行不行”

    覃煬趁人之危:“行啊,親一個。”

    溫婉蓉不動。

    “親不親”

    溫婉蓉繼續打扇,不想理會。

    覃煬見她不配合,忽然坐起身,把人往懷裏一帶,緊緊摟住肩膀,雙脣貼上去。

    等他出手,就不是親一下這麼簡單。

    他一路親吻,耳鬢廝磨,手不安分,四處遊移。

    等這場愛與欲的盛宴徹底結束,已近午時。

    兩人一身黏膩的汗,卻緊緊抱在一起,誰也不想先離開。

    “我壓到你傷口沒”溫婉蓉躺在他胸口,下意識往另一邊挪了挪。

    覃煬摸着光滑的背,說沒有,又要她別亂動,開心道:“溫婉蓉,你今天很激動啊。”

    頓了頓。他低頭,笑得輕佻:“說,這段時間是不是很想老子”

    很想嗎

    溫婉蓉認真考慮一會,好像平時不想也沒什麼,就是沒法抗拒覃煬的要求。

    甚至迷戀沉淪的無力感。

    而覃煬是她的浮木,又是始作俑者。

    “不說話就是默認啊。”

    歪理邪說拉回溫婉蓉的思緒。

    她擡起頭,往對方的肩頭蹭了蹭,內心明明知道答案,還是忍不住問出口:“覃煬,你愛我嗎”

    覃煬笑起來:“愛啊。”

    溫婉蓉聽着有節奏的心跳聲:“很愛嗎”

    “很愛。”

    “我也很愛你。”溫婉蓉一吻輕輕落在他下巴上,閉上眼,輕聲道。

    “怎麼了”覃煬拍拍她的背。

    溫婉蓉搖搖頭,說沒什麼:“我累了,想睡會。”

    “你睡。”

    覃煬問她要不要躺回牀上,好好睡

    溫婉蓉很自覺從他身上下來,蜷縮一旁,倦意涌上心頭。

    在陷入夢境的前一刻,她安慰自己,不管誰離開,覃煬一定不會離開她,因爲他說了很愛她。

    很愛就會捨不得吧,她想。

    接下來的日子,溫婉蓉逐漸適應玉芽不在身邊的生活,她那件桃紅色對襟紗衫依舊沒找到,當初是玉芽收拾的,現在玉芽走了,大概也找不到了。

    冬青過來貼身伺候幾天,問要不要在老太太身邊選個伶俐丫頭接替玉芽的位置

    溫婉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身邊還有紅萼,你暫時別管了。”

    冬青沒勉強,只說如果有什麼需要,她可以隨時過來。

    溫婉蓉笑笑,謝謝她的好意。

    覃煬如期去樞密院覆命,再等他一早離開,溫婉蓉一個人坐在偌大的廂房裏,心裏空得發慌。

    她叫小廚房給覃煬煎藥,看時間還早,便去了老太太屋裏。

    老太太那邊常年丫頭婆子一屋子人,有說有笑,時間倒過得快。

    溫婉蓉瞥了眼漏刻,快到給覃煬送藥的時辰,她趕緊向老太太告辭,準備出門。

    中午的太陽晃得刺眼,知了在樹梢上叫囂,熱辣辣的陽光把整個燕都照得像個大蒸籠。

    溫婉蓉自從上次小產的教訓後,對覃煬的公務能避則避,她叫門房的人傳話,然後一個人站在馬車旁邊等。

    覃煬很快出來,三兩步到身邊,問她怎麼不進去

    溫婉蓉搖搖頭,把手裏帶蓋的燉盅遞給他:“你喝完,我就回去。”

    覃煬二話沒說,一口氣把藥灌下去,眉頭都沒皺一下。

    溫婉蓉趕緊塞顆糖到他嘴裏,而後問:“你吃了沒車上帶了點心,先壓壓餓”

    覃煬說喫過了。不用操心。

    正說話,不遠處一輛掛着齊姓吉祥燈籠的馬車,引起溫婉蓉的注意。

    她拍拍覃煬,悄悄指了指。

    覃煬順着所指望過去,頓時會意。

    溫婉蓉猜:“那是齊駙馬的車嗎”

    覃煬覺得眼熟:“好像是。”

    “齊駙馬不是翰林院的修編嗎怎麼到樞密院來了”她話音未落,倏爾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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