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服就上:將軍請自重 >第203章 不由疑心
    紅萼爲人老實、實在,溫婉蓉交代的事,她向來一絲不苟。

    “夫人,這手串好特別啊”

    “你也發現了”

    紅萼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把手珠還回去。

    溫婉蓉問她:“你現在還覺得和溫夫人的一樣嗎”

    紅萼認真回想片刻:“夫人,您不說,奴婢真沒覺得什麼,聽您一說,奴婢倒覺得溫夫人那串手珠跟您這個有幾分相似。”

    溫婉蓉帶着疑慮“嗯”一聲。

    紅萼像生怕自己看錯一樣,重新拿起手串,看了會,點頭道:“夫人,奴婢沒看錯,雖然溫夫人戴的那串沒您的珠子靈動,但也能隱隱約約看見差不多的光亮,而且兩串珠子成色、大小奴婢真沒看出差別。”

    “行,我知道了。”溫婉蓉心裏記下,面上裝作無意。叫紅萼把手串收好,“不過平日戴的小玩意罷了,長得差不離也不是稀奇事。”

    紅萼聽自家夫人都不在意,也沒深想,一邊收拾首飾盒,一邊道:“夫人別怪奴婢多心。奴婢實在見不得溫夫人的作派。”

    溫婉蓉笑笑,重新拿起書:“你把屋裏東西看好就行。”

    紅萼應聲說好,眼見臨近午時,沒再閒聊,趕緊去小廚房提食盒。

    溫婉蓉等門廊外安靜下來,她無聲合上書。取一條幹淨絲帕,把手串拿出來包好,放進袖兜裏。

    喫完午飯,她照常午睡,未時不到起來,去老太太院子裏看了兩個孩子。冬青說天冷,孩子暖在被子裏就不想醒,比平日午睡起得晚,溫婉蓉說沒事,讓孩子睡,便退出屋。

    她披上後斗篷,從院子裏出來,沒回自己屋,直徑去了垂花門,臨時叫管家載她出去。

    車伕問,夫人,去哪

    溫婉蓉簡練給出兩個字“銀樓”。

    馬車穩穩停在燕都最大的銀樓商鋪前,溫婉蓉戴上兜帽,快步走進店面。

    小二是機靈人,一見覃少夫人光臨,忙請到包間雅座,親自由掌櫃接待。

    掌櫃不少見燕都達官貴人,應對自如,和氣生財,作揖行禮:“有一陣子沒見少夫人和覃將軍來光顧。”

    溫婉蓉略略低頭,以示迴應,笑道:“到年底,家家戶戶都忙,想來您銀樓的生意也比往時要忙得多吧。”

    掌櫃笑而不答。顯而易見。

    兩人寒暄一番,溫婉蓉從袖兜裏拿出包好的手串,放在黃花梨木的茶桌上,往掌櫃面前推了推,開門見山:“今兒我抽空過來,想您幫我看看這個。”

    她不說出處,更不提任何發現,只當一般首飾給掌櫃鑑賞。

    掌櫃小心翼翼拿起帕子,取出裏面的手串,對着光細細觀察一會,眉頭微皺,轉而包好,還回去,露出爲難的神色:“少夫人,恕老朽眼拙,看不出是什麼。”

    一個經營金銀首飾十幾年經驗的老掌櫃,鑑定不出普通手串

    話裏話,明顯推脫。

    溫婉蓉沒勉強,只問:“掌櫃可看清楚了”

    掌櫃遲疑片刻,起身時,身子故意稍微前傾,湊近些,音量將將兩人聽得見:“夫人,是宮中手藝。”

    溫婉蓉怔了怔,來不及言謝,就見掌櫃背對着她,對門口的小廝不滿道:“少夫人要的新款怎麼還沒拿來”

    小廝應聲,說再去催催。

    掌櫃又向溫婉蓉作揖,笑道:“夥計怠慢,還請夫人見諒。夫人再等等,您要的新款一會就來。”

    溫婉蓉知道掌櫃故意岔開話題,是怕方纔兩人對話,隔牆有耳。

    她輕笑一下:“您忙先去吧,我喫茶再等等無礙。”

    掌櫃告辭,轉身離開包間。

    偌大的房間只剩溫婉蓉一人,她重新拿出手串,認真觀察一會,除了珠子裏流光浮動,看不出任何異常。

    但掌櫃說這普通手串是宮裏手藝,讓她不得不疑心阿肆的身份。

    一個普通流民怎會有宮中之物

    撿的

    然後佔爲己有

    溫婉蓉覺得不像,如果撿的,大可以賣錢讓自己過得好點,而且一個貴重物品是不是本人的,那種從容淡定裝不出來。

    反過頭,銀樓掌櫃爲何如此緊張

    溫婉蓉仔細琢磨,心思銀樓掌櫃在這一行待久了,見多了,有些話能說,有些話可能帶來災禍,談吐間不由謹慎小心。

    她想這樣也好,如今覃家麻煩夠多,有人避而遠之是好事。

    只是

    溫婉蓉轉念四姑娘頭上,很是狐疑。難不成四姑娘那串也是宮中之物

    可她怎會有宮裏的東西

    齊淑妃給的

    可溫婉蓉遇見阿肆時,齊淑妃已經入宮,兩人不可能有交際,何況阿肆口口聲聲只提溫婉蓉,再無其他,也證明他們不認識。

    再往深想。溫婉蓉倏爾想到一個“不敢想”的可能。

    入夜,她一直未睡,等到亥時落鎖前覃煬回來。

    開門一瞬,屋外寒氣襲人,打在臉上,寒涼入骨,溫婉蓉下意識眯了眯眼。

    屋門邊的油燈閃了幾下,豆大火焰差點吹滅,覃煬眼疾手快,進屋關門,簡單迅速。

    “不是跟你說了早點睡,不用等我。”火光拉出一道斜影,抱住另一道影子。

    溫婉蓉推了推,看着覃煬,伸手解他大氅上的扣子:“有點事等你回來,想跟你聊聊。”

    “聊什麼”覃煬嘴角一抹邪笑,手在腰間蹭一圈,咂咂嘴,“幾天沒睡,想老子”

    溫婉蓉白他一眼,罵沒正經:“天天都睡一起,想什麼想。”

    覃煬趁兩人挨着近,手往衣服裏鑽:“此睡非彼睡。”

    溫婉蓉連忙按住手,瞪他:“我真有正經事,不聽拉倒。”

    “聽聽聽。”覃煬嬉皮笑臉收回手,低頭親一口。

    溫婉蓉推開他,把大氅抖了抖,掛在屏風旁的木架子上。

    覃煬跟在身後:“老子說聽,你又不說。”

    溫婉蓉不滿斜眼瞧着他:“你喫不喫宵夜要不要洗漱哪一樣不要人伺候”

    覃煬笑得開心,自顧自去屏風後淨身,聲音飄出來:“你說吧,到底什麼事。”

    溫婉蓉站在屏風外,應聲:“之前流民阿肆你還記得嗎”

    “阿肆”覃煬重複這個名字,好一會回答,“就是安吉雪災碰面再沒見過的窮小子想起來了,怎麼”

    溫婉蓉老實交代:“對。是他,他給過我一個手串。”

    “什麼玩意”覃煬臉上滴着水,跑出來,語氣不快,“他送你什麼這事老子怎麼不知道”

    溫婉蓉拿了乾布巾給他擦水,裝害怕道:“之前怕你不高興。”

    覃煬立刻拆穿她。哼聲道:“少跟老子玩真大膽假小心,現在就快騎老子頭上,還怕我不高興。”

    溫婉蓉知道他喫醋,笑嘻嘻黏上來,摟着腰說:“這不是重點。”

    覃煬臉色一沉:“這不是重點什麼是重點”

    溫婉蓉摟住他脖子,踮起腳,湊到耳邊嘀咕幾句。

    覃煬微微一怔,倏爾臉色嚴肅幾分,視線轉向溫婉蓉,確定道:“銀樓掌櫃原話”

    溫婉蓉點點頭:“千真萬確,他原話就這麼說的。”

    “東西呢”覃煬問。

    溫婉蓉把手串拿來,給他。

    覃煬拿到油燈前看看。又掂了掂,撇撇嘴:“比一般玉石輕。”

    溫婉蓉湊過來:“我看不像玉石。”

    “是嗎”覃煬還給她,“我還以爲是玉石,晃一眼,跟我書房那個羊脂玉的獸頭壓紙挺像。”

    溫婉蓉對玉瞭解僅限皮毛,對於這個看起來普通,實則不普通的手串,說出自己想法:“覃煬,我覺得阿肆身份不簡單。”

    覃煬對阿肆的印象源於阿肆看他的眼神,他殺伐氣息重,尤其不苟言笑時,別說流民,就是普通百姓,甚至朝野裏一些文官看他的眼神都帶着幾分忌憚。

    而阿肆從第一次見他,就沒有露出半分害怕的神情,還有身上隱隱透出與生俱來的氣質也罷,氣場也罷,不知爲何。總讓覃煬想起皇上,想起蕭氏一族。

    再結合那串手珠,他順着溫婉蓉的話,推測:“你想說阿肆與皇室有關”

    兩人想法一拍即合:“你也這個想法對不對”

    覃煬不置可否。

    溫婉蓉繼續說:“我猜阿肆今年應該十八九,已近弱冠,只是想不明白,他要真是皇室宗親,皇叔怎麼可能放任四處流浪”

    她有一下沒一下在桌子上劃拉手串:“想當初,皇后黨倒臺,我皇女身份立刻恢復,他還是男子,更應該被認回來纔對,就算皇叔操勞國事想不到這些上面,太后不提,大宗正院也不提太奇怪了。”

    覃煬沉吟半晌,突然沒頭沒腦冒出一句:“你想見他嗎”

    溫婉蓉愣了愣:“見誰阿肆”

    “對。”

    “暫時不想。”溫婉蓉搖搖頭,“如今覃家夠亂了,我不想攪到其他事情裏。”

    覃煬卻說:“真想找一個人不難,你確定不想見他”

    溫婉蓉堅定搖頭:“我現在不想見他,而是想另外一個事。”

    “什麼事”

    “紅萼發現溫四姑娘戴着和這個一樣的手串。”

    “那個瘟貨又來了”覃煬一晚上曉得兩件瞞自己的事,頓時宵夜胃口減半,“哎,溫婉蓉,老子白天不在家,你還藏多少事啊”

    溫婉蓉給他碗裏夾菜:“我就知道跟你說了,你會不高興,不想聽你發脾氣,沒幾句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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