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三枚通行證,變成了一枚。

    楚無憂心情愉悅地拿着代表着年級第一的牌子,終於開始了自己的自由生活。

    這第一站,就是閒庭居。

    照例在臨時的落腳點換了一身男兒衣衫,楚無憂又別了個扇囊,將扇子藏了起來。

    閒庭居的侍衛對楚無憂的男兒裝都已經習慣,也知道自家的主子對這個假扮公子哥的少女幾乎沒有祕密。於是在侍衛的放行下,一路直行。

    “殿下,前幾日殿下與楚小姐共度時光,被有心人看到,在中朝上被人提出。大多數人贊同,考慮是否尋一個合適身份年齡的女子,賜婚給殿下,被東帝暫時擱置了。

    “如今楚小姐身份特殊,正是求婚的大好時機。一旦楚小姐恢復楚家嫡小姐的身份,以楚家之盛,未必會答應殿下現在質子身份的求婚。

    “這事暫且擱置,我南宮席要娶妻,自然是三媒六聘。無憂的父親母兄並未真的死去,還是等找到她父母再提。”

    “是,殿下。”

    “你們先退下吧”

    待南宮席書房的人都離開,楚無憂立即推開門撲了進去。

    “無憂”

    現在可是她要上課的時間,楚無憂也多日不曾道閒庭居找他,南宮席微一錯愕後,便是高興了。

    “別說話”

    楚無憂從懷中掏出兩個銅鏡,放在南宮席案頭,也不管南宮席手中是否拿着筆,不管不顧就親了上去。

    一股熟悉的燥熱從背脊處升起,楚無憂立馬毫不猶豫地推開南宮席,將自己的外衫解開,對着銅鏡對照看來。

    雪白的後背上,的確是有個模糊的圖案出現,但只是閃現一會兒, 根本看不出什麼。

    “我來幫你。”

    南宮席微微一笑,接過楚無憂手中的一枚銅鏡,慢慢向她靠近,她的臉也慢慢跟着變紅,她本是想看自己後背的大虎圖案的,此時卻成了十八禁,可自己偏偏又捨不得推開他。

    “南宮席”

    楚無憂的眼波若水,聲音也似乎能滴出水來。

    “是我。”

    南宮席將聲音含在喉間,混着溼熱的氣噴灑在雪白的肌膚上,明明有汗毛豎起般的顫慄,卻又偏偏熱血沸騰。

    隨着熟悉的灼熱感上升,一隻大虎的圖案出現在了楚無憂的後背上,宛若紋身。

    楚無憂見着這大虎,確實與紫皇學院的召喚師大虎雕塑有幾分相似。

    待楚無憂看清了大虎圖案,南宮席也便停了動作。倒是楚無憂看了南宮席好幾眼,不是說血氣方剛,難道是南宮席一直生病,所以所以南宮席那個什麼不是那太什麼

    這麼複雜的心理活動也虧得南宮席能看出端倪,伸手敲了楚無憂一個爆慄,心中暗歎,喜歡上一個還沒有及笄的少女,每日強忍着不說,還被懷疑沒有能力,真是奇恥大辱。

    可偏偏又什麼都不能做,只得轉移話題道。

    “無憂,你隨我來。”

    南宮席輕輕擰了一個燭臺,一個密室便出現了。

    “很奇怪東方大陸的帝王竟然會給你準備一個有密室的房間。看來南境國應該與東方大陸形成過什麼協議。”

    楚無憂聞絃音而知雅意。

    南宮席點頭讚歎,從畫筒裏抽出一幅畫來。

    人到中年的召喚師,臉色已經少了意氣風發之色,已經多了一種沉痛的傷楚與迷茫。

    這個時期,應該是召喚師不停的面臨自己的子孫,一個一個離開自己的現實,事實上也是如此。

    當然,這些都是重點,重點是這個召喚師的臉,雖然僅僅是一個側臉,卻這眉眼,卻是與楚在天有七分相似。

    “難道楚家是召喚師的後代”

    楚無憂驚訝道,她本以爲楚家也就是普通的官宦世家,卻未想到竟然跟召喚師扯上了關係,這不得不說讓她十分震驚。

    “十有八九。”南宮席頷首,看到楚無憂的驚訝跟跟震驚,他當時查到這個資料時,也是一樣驚訝。

    “你也該回去了。”他輕聲說道

    楚無憂也並不答話,輕輕掙脫了南宮席的環抱,似乎在消化這一爆炸性消息。

    “一千年以前,召喚師家族的姓是褚。”

    一千年,天下共主褚天行發出旨意,命令大陸不得再以典籍記載召喚師之事,但在各名門貴族之間還是有一些畫像流傳下來。

    千年的時間流逝,各有損壞遺落,變成了孤物。

    “無憂,當年褚氏一族差點爲了成爲召喚師而滅族。”

    南宮席的眼底閃過幽暗莫名的神采。

    “如果因爲爲了成爲召喚師,而使得你有性命之憂,我會考慮廢掉你的氣力之道。”

    “知道了”

    武學與性命之間,楚無憂自然優先選擇的是性命。雖然南宮席的話太過霸道可怕,但也是建立在對她的一片真心之上。

    “好了。”

    楚無憂收起兩枚銅鏡,她已經見着自己背上的白虎圖案,此行最大的目的已經完成,自然是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南宮席搖頭,看着楚無憂瀟灑的背影,瞬間覺得自己該是等候君王臨幸的妃子,纔剛分別,就在期待下一次相聚之日。

    彎月茶樓。

    楚無憂記得第一次見到華語白時的情景,很有宿命的感覺。

    人潮擁擠中,只見到你,獨坐窗臺, 暗自芬芳。

    朱玉閣的順利開業也少不了詩聖華語白的鼎力相助。楚無憂既然已經打算和清影一起去闖一闖這萬滅森林的斷崖,自然會將後續工作都完成。

    即便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能還清的人情也要提前還清不是嗎

    華語白還是坐在第一次見她的位置,似乎連姿勢都未曾變過。

    楚無憂手中拿了畫,畫上是自己寫上去的詩。

    華語白似乎早已知她來,緊閉的雙眼,臉上卻緩緩露出一抹笑容。

    “你來了。”

    “我記得還欠先生一幅畫,一題字,一首詩。”

    華語白伸手接過畫,放到一邊。

    卻是吩咐一旁的侍童拿來了毛巾,將如美玉般的指頭又幹乾淨淨擦拭了一遍,纔將畫打開。

    楚無憂正想問華語白如何觀看時,卻見着華語白緊閉的雙眸睜開了,並不是瞎子,而是,那雙眼睛太過美麗,眼波太過動人,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樣的眼睛,真的只有閉上,纔是最安全的吧。

    畫卷緩緩打開。

    盛夏,有一女子依窗讀書,窗外,荷花未開,只露尖角。

    兩句小詩: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頭。

    一雙乾淨修長的指,輕輕虛劃過女子的臉。楚無憂與她的母親很像,都是小荷一般的五官,清雅秀氣,但是楚無憂的母親偏秀麗,而楚無憂更多的是一份柔弱感。

    “畫很好,字不錯,詩最好。”

    華語白仔細收好畫,將畫親自拿在手中,再看楚無憂時,眼睛又閉上了。

    “如此,我們兩清。”

    侍童將金幣放在茶桌上,朝楚無憂微一點頭,便隨着華語白而去。

    愛太深而不可得。

    這樣的愛情太過令人絕望。

    楚無憂看着華語白緩緩消失在人羣中的背影,如此的寂寥。或許,華語白只是想通過這一件事,讓她去嘗試相信他。

    畢竟,她的臉就是他最無法拒絕的理由。

    “等等。”

    楚無憂忍不住追了上去。

    “楚小姐還有何事”

    華語白靜靜站定,便自有風華。

    或許一個人美到極致便容易讓人產生憐惜之心,特別這個人又與你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雖說情到深處無怨尤,但是更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天涯何處無芳草。”

    楚無憂也不知自己在胡言亂語什麼,她一時好奇,讓清影查了華語白的故事,才發現這樣一個男子,在自己的母親嫁給父親之後,竟然從此閉上雙眼,不願再視物。除非是與母親有關的東西,他纔會睜眼查看。<ig srciage164355037312webp width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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