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上,唐十九坐的十分不舒服,不過眼睛能看到了,倒是大喜。
想到碧桃天天爲她哭,她忽然幾分促狹:“喂,一會兒先別告訴碧桃我眼睛好了,嚇嚇她。”
曲天歌半睜開了眼睛:“隨便你。”
“你很困嗎”
“不困。”
唐十九哼笑:“那就是故作高深了,永遠都閉着眼睛,還是你在想事情,又不想透露出來。”
他又看了她一眼:“就是睜着眼,你又能看出本王什麼”
“你確實很冷靜,但是人的身體,總有一部分會出賣他的心理的,比如剛剛在浴池裏,你雖然閉着眼睛,但是宣王晉王羞辱你的時候,你臂上的肌肉一直崩的緊緊的,完全不像一個泡溫泉的人該有的放鬆。”
“呵。”
“笑什麼,不過你也已經夠能忍的了,但這世上,終究還是有你不能忍的事不是嗎比如汴沉魚。”
他果然,表情又變了。
唐十九趁指着他:“你看你看,果然,又緊張起來了,其實呢,你我並無夫妻之實,而且大約你也沒有要和我做長久夫妻的打算,說實話,我並不介意被休的。”
他似聽到了天大的怪事,皺了眉。
“唐十九,你不用故作賢惠。”
“好吧,你這麼想也隨便,日久見人心,汴小姐爲你出了家,你一直沒忘記她,我很感動這樣的愛情,當然我不稀罕,因爲你一面想着人家汴小姐,一面還在瞎搞亂搞的。王爺,既然真的那麼愛她,還是自重點,爲她守身如玉吧。”
她想到了湯池邊上的吻,現在的話何嘗不是對他的一種提醒:離老孃遠點。
切,好好好,她不懂。
她也不想懂,所謂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她可沒工夫替他操心。
話不投句多,索性不說了。
兩人沉默着,馬車晃悠悠走了小半個時辰,回到了秦王府。
到了秦王府,曲天歌徑自下車,自顧自往裏走。
唐十九爲了戲弄碧桃,繼續裝瞎,在奴才的攙扶下,“摸索”着回到了裕豐院。
肚子餓的很,半月山上吃了一些點心,可到底不填肚子。
本以爲他跑完溫泉要帶她去喫一頓大餐,結果她想多了。
索性碧桃一直在等她用膳,見她回來了,歡歡喜喜的迎上來攙住唐十九:“小姐,您和王爺去哪裏了,怎麼現在纔回來”
小丫頭那張八卦臉,唐十九看的清清楚楚,能看到了真好啊。
“小姐,您幹嘛這樣看着奴婢”
“啊反正我也看不到,就隨便盯個地方而已,盯的是你的臉啊”
說到這,碧桃方纔的興奮勁有些蔫了:“您的眼睛,哎,您喫飯了嗎”
“還沒呢。”
“奴婢正好拿了飯菜回來,或許有點涼了,奴婢叫廚房去熱一熱。”
“不用了,夏天涼點也好,別麻煩,我餓死了。”
碧桃意外:“您和王爺出去這麼久,都沒喫點東西嗎”
“呵呵,倒是吃了,還沒喫飽他就幫我做善人了。”想到那包只啃了一隻,餘下都丟出馬車餵了乞丐的包子,她就覺得今天自己喫飽撐着了要給他出頭。
不過,他帶她去泡藥湯,也算有點良心,這雙眼睛,或許真是被那些藥材的霧氣薰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