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逞強，實話實說：“我恐怕，不一定做得到，我只能說，我盡力。”
沒有一個醫生，敢把話說的太滿。
徐老沉默了。
燭火下，那是一張已經有些老態的臉。
“你先在我肚子上動刀，如果我不死，你再在我妻子肚子上動刀，死活我都不怨你。”
他忽然如此大膽提議。
唐十九一怔：“在你肚子上動刀沒意義，你又沒有子宮。閃舞..”
“什麼叫子宮”
“孕育孩子的地方，只有女人有，剖腹產，也不僅僅是切開肚子那麼簡單，她得了什麼病，爲什麼你也束無策”
“都是我的錯，她是爲我尋藥，從山上掉了下來，被落石砸了頭部，所以一直昏迷不醒。”
唐十九靠近病牀：“徐叔，你介不介意我看看你妻子的情況”
“好。”
唐十九初步檢查了一下牀上的女人，瞳孔等一切症狀都正常，現在應該處於深度昏迷的植物人狀態，或許是腦內積了血塊，血塊壓迫了某些神經。
然而如今的醫療條件下，她想幫忙，有心無力。
“徐叔，如果你信得過我，我會盡力一試，至於大人孩子，我保證不了能留下哪個。”
徐老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屋內空氣慢慢凝固，唐十九甚至清晰的能感受到，徐老的痛苦和悲傷。
她想安慰，一顆腦袋探了進來：“唐十九，你怎麼在這，走走走，我送你回家，時間不早了。叔，我送她回家。”
唐十九和徐老作別，出來帶上了解藥和黑草，坐上了回去的馬車。
一路上，她就徐老的妻子一事，問起了徐莫庭，徐莫庭卻是一副並不在意的模樣：“那女人肚子裏的孩子，不是我叔的。”
“啊”
徐莫庭冷笑一聲：“她本來只是我叔的一個病人，是我叔對她動了真感情，然而這個女人不知感恩，痊癒之後，假裝和我叔成婚，騙走了我叔大筆彩禮，只是老天有眼，她出去的那天，誤觸我設下的關，被巨石砸頭部，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我叔盡全力救她，我們誰也攔不住。縱然我叔說那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誰信啊，我叔如此木訥老實的一個人，能婚前把那女人睡了不可能，反正我叔自己樂意，誰也管不了，你也別管。”
難怪，他說不保孩子的時候，神色那般淡然，敢情有這麼一出啊。
“哦，你叔，還挺癡情的。”
“我聽我爹說，那是因爲那個女人，和我叔年輕時候喜歡過的一個女人，長的一模一樣，我叔與其說愛的是她，不如說把她當個替身罷了。”
他說完，忽然促狹的對唐十九眨巴了一下眼睛：“你相信，世界上有長的一模一樣的，或者說很相似的兩個人嗎”
她當然信，小北不就是。
她點了點頭。
但是總覺得徐莫庭笑的不懷好意。
“你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