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李芸幽幽地睜開眼睛,就被映入眼前的景色晃得一怔。

    臨湖水榭,清風和暖,紅欄綠板,曲廊迴旋,碧樹瓊花,好一派奢華美景。尤其是倚欄栽種的花卉都是極爲罕見的珍貴品種,湖中那一對對碧玉鴛鴦和紅冠白鶴更爲珍奇。她一時看凝了眼。想着如今這個什麼都要靠化工科技的年代還有這樣的地方嗎即便蘇州園林,北京遺留下的皇家園林景緻也不及此間一二吧。

    正怔愣間,耳邊傳來絮絮叨叨的女聲。

    “小姐,您就該出手教訓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回。您是誰啊如今居然有人敢打你了,今日這賞詩會皇后娘娘可是也在的,她們居然明目張膽地欺負您,簡直是欺人太甚。

    “還有剛剛太子殿下明明看見您喫虧了,居然視而不見就走了,真是氣人。小姐,您怎麼就不出手呢孝親王府的小王爺都被您打了無數次,您怎麼就任由那些女人欺負您啊。

    “孝親王府的小郡主和榮王府的二小姐一直心儀太子殿下,您又不是不知道,還任由她們整日裏在太子殿下面前晃,而您又不得太子殿下的心。再這樣下去,太子殿下的魂早晚被她們給勾引了去。奴婢覺得您應該要太子殿下知道誰纔是他要娶的人才是。再這樣下去,是根草都敢欺負您了。”

    “”

    “小姐,您怎麼半天不吱聲您聽到奴婢的話了嗎”

    “小姐”

    煩躁的聲音破壞了入眼景緻帶來的剎那驚豔。李芸順着聲音恍惚地轉過頭,便見一個身穿古裝做侍女打扮的嬌小女孩站在她身邊。女孩十二三歲,手握蒲扇,輕輕扇着,稚嫩的小臉上盡是憤憤不平之色。她一怔,神色更是恍惚了幾分。

    “小姐,您是不是不舒服”女孩看着李芸,見她神色不對,忙緊張道。

    李芸不語,看着女孩,迷濛的眼瞳漸漸有了一絲焦距。

    女孩被李芸的目光看得一顫,蒲扇鬆了手,啪地掉在了地上。她一驚,撲通跪在了地上,膝蓋與地面相碰,咚的一聲,原本爽利的話也轉爲了顫意,“小姐恕罪,奴婢一時氣憤,奴婢不該說太子殿下的不是。”

    太子殿下李芸眼睛眯了眯。演戲嗎借了誰這麼大的膽子敢演到了她的頭上不想活了她微抿着脣看着女孩。

    “求小姐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實在覺得太過氣人,才一時嘴碎。”那女孩見李芸沒出聲,便跪在地上磕起頭來。額頭與地面上的黑曜石相碰,發出清脆的聲音,鮮紅的血染在了黑曜石上。

    李芸看着女孩,目光落在她額頭磕出的鮮血上,心思瞬息千變。若是演戲的話,眼前這個不停流血的女孩也太賣力了些,額頭一片血肉模糊。若是再磕下去,肯定會破相,如今還有爲了賺錢如此被迫自殘的人嗎

    “求小姐了”女孩磕着頭,口中不停地求饒。

    “你先起來。”李芸出聲,聲音脆嫩,音色婉轉。她一驚這不是她熟悉了二十多年的聲音。她猛地低下頭去看自己身體,這一看又是一驚。

    只見她同樣身穿一身古裝羅裙,是上等的真絲軟綢,淡紫顏色,上面繡着大朵的海棠花。花葉不繁雜,但栩栩如真,針腳仔細,繡線上乘,定是上等巧手繡娘繡織而成。衣裙垂到腳下,衣襬處是金線勾勒的金邊,一見就知這件衣服價值不菲。

    她目光定在腳上,這是一雙很小的腳,至少比她看了二十多年的腳小了一倍。她盯着那腳看了片刻,移開目光看向手。只見她一手正支着頭倚在白玉石打磨而成的石桌上,身下坐着的同樣是白玉石打造的椅子。手掌嬌小白嫩,溫滑如凝脂,與她長年握槍滿布繭子的手不大一樣。手腕的皮膚同樣白皙,上面戴了一枚手鐲,手鐲碧綠,剔透圓潤,價值難以估量。有一支朱釵的玉珠和玉步搖的尾墜垂落在她手一側,朱釵和玉步搖打造精細,同樣價值不菲。

    她一時怔怔地看着,剛剛清明瞭幾分的大腦又陷入一片空白。

    “小姐,您不怪罪奴婢嗎”女孩聽聞李芸讓她起來,猛地擡起頭,一臉驚喜地看着她。沒聽到她確定的答覆,小臉一黯,垂下頭,怯弱地低聲道:“小姐不饒了奴婢的罪,奴婢不敢起來。”

    李芸驚醒,重新看向面前跪着的女孩。只見女孩雖然穿着同樣是上好的衣裙,但那布料與她身上所穿的錦綢差了不止一個檔次,所戴的首飾更是與她身上所戴的首飾不可比擬。她目光微凝,沒有出聲。

    女孩感覺到來自李芸的壓抑氣息,身子微微顫了起來。

    “你剛剛都說了什麼,再說一遍。”李芸沉默許久,鎮定地詢問。

    多少年摸爬滾打血雨腥風中一路走來,她早已經練就了無論身在何時、身在何地,無論心裏驚起怎樣的滔天巨浪,無論面前所見全然與自己以往的認知翻天覆地,她都能讓自己迅速地鎮定下來,以不變應萬變。

    “小姐,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說太子殿下半句不是了。奴婢自願罰去涮洗房,請小姐看在奴婢家有唯一祖母要靠奴婢照料的分上,饒了奴婢吧。”女孩眼淚忍不住流下來,哭着求饒道。

    “我說要你將剛剛所說的話再說一遍。”李芸想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且變得不是她自己了她要先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她的聲音驟然沉了幾分,“說”

    “是,小姐,奴婢這就說”女孩求饒的聲音戛然而止,再也不敢耽擱,顫抖着將剛剛她憤憤不滿的話又重新說了一遍,說完後瑟瑟地伏在地上。

    李芸聽完後心中掀起滔天巨浪,看周遭如畫的美景也驟然變了顏色。她剛剛沒聽錯,果真是太子殿下、孝親王府、榮王府等字樣,不是在做夢。她蜷起手指用力地掐向手心,手心霎時傳來鑽心的疼痛。她臉色忽然變了變,心頭涌上寒意。她擡頭看了一眼天色,太陽正烈,自然面前之人不可能是鬼,再說鬼也不可能有影子。

    一種最不可思議的想法驟然涌上心頭,難道是

    李芸沉默半晌,定了定神,斟酌着出聲詢問:“將剛剛你所說的、發生的事情說一遍。太子殿下看到我被欺負而不顧”

    “是,小姐。”女孩垂下頭,乖巧地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今日賞詩會小姐身體不舒服本來不想來的,想着太子殿下今日也出席賞詩會,小姐還是來了。但那可惡的榮王府二小姐和孝親王府的小郡主居然聯合清婉公主欺負您,要不是後來丞相府的玉凝小姐說這些年一直閉門不出的景世子和出外遊學歸來的染小王爺今日也出席賞詩會,她們聽後迫不及待地去了,否則小姐您今日一定會喫大虧的。奴婢早就覺得昨日出了那樣的事情,今日她們定然不會放過小姐的,勸小姐早些去皇后娘娘那裏,小姐偏偏不聽。而今日您居然對她們的欺負不躲也不還手,幸好玉凝小姐對您一直很好,今日幫了您,否則奴婢真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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