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雲淺月嘴角一抽。這就是境界啊。什麼人能練出如此極品的境界怪不得能被封爲天下第一奇才呢,舍他其誰她無語半晌道:“不用了,我如今覺得這個號真的很適合你,最好留着,留個千秋萬代,讓你的子孫後代多多瞻仰。”

    容景忽然意味幽深地看了她一眼,溫聲道:“你說如何就如何吧,我都聽你的。”

    這話怎麼這麼有歧義雲淺月一時間接不上話來,只能啞口無言地看着他。

    容景再不看她,對目瞪口呆的雲孟道:“孟叔轉告雲爺爺放心,容景定然安然無恙將淺月帶回來。”

    “那就有勞世子了。”雲孟回過神。剛剛他莫不是眼睛花了,耳朵鳴了剛剛和小姐鬥嘴的人是景世子嗎他伸手揉揉眼睛,那二人一東一西對坐,車內再無別人。

    “絃歌,起程。”容景落下簾幕,對車前同樣有些愣神的黑衣侍衛吩咐。

    “是。”絃歌一揮馬鞭,馬車駛離了雲王府,心中卻是震驚不已。他自小跟在主子身邊,從未見過主子對誰話語如此多過,就連老王爺也是寥寥幾句。如今他居然和淺月小姐鬥嘴,實在令他震驚。

    這個黑衣侍衛叫絃歌啊。

    “他是我的貼身侍衛,自小跟在我身邊。”容景解釋。

    “怪不得一臉冷冰冰的,眼睛鼻孔朝天,果然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侍衛。”雲淺月評價。

    車外弦歌冷峻的臉一僵。

    容景瞥了雲淺月一眼,淡笑不語。

    雲淺月覺得坐在人家的馬車裏,還如此囂張實在不明智,扁了扁嘴角,開始打量這輛馬車。馬車上衣櫃、櫥櫃、玉桌、茶水、古琴、棋盤、書架等等一應所用俱是齊備,完全是一個小型的起居室。尤其這些東西均是上品,價值不菲。沒有最奢華,只有更奢華。她撇撇嘴,真會享受。

    容景似乎知道雲淺月心中所想,也不點破。他掃了一眼馬車內的裝設,問道:“你想看些什麼書,或者玩些什麼畢竟路途有些遠。”

    看書纔不要。玩能有什麼好玩的。她瞥了一眼琴棋書畫,古人無非就是這些,她早對這些厭倦了,沒意思。雲淺月神色怏怏地擺了一下手,“什麼也不要,我想睡覺。你躲遠些,給我騰出個地方。困死了。”

    “你要睡覺就不怕你的髮髻到時候亂了這樣繁瑣的孔雀同心髻可不是誰都會梳的。”容景挑眉。

    “亂就亂了,正好拆了。”雲淺月不以爲然。這頭頂着真重,連她脖子都快要壓斷了。這些天沒幹別的,除了識字外總扭脖子了,如今還是不能適應,她這還沒插幾支珠釵呢,真不明白那些女人滿腦袋珠釵,頂着重重一頭東西怎麼走路的。

    “也好,那你就睡吧。”容景當真又往外挪了挪,給她讓出一處地方,並隨手將一個靠枕和一牀薄薄的絲被扔給她。

    這人雖然嘴毒心毒,但有時候挺懂得給人方便的。雲淺月接過靠枕枕在頭下,儘量不壓壞髮髻,畢竟再梳也是麻煩的。她伸手扯過絲被蓋在身上,淡淡清雅的藥香頓時充斥她的口鼻,如蓮似雪,與容景身上偶爾散出的氣息一致。她眉頭皺了皺,將被子又扔了回去,“不用了,又不冷。”

    容景眸光微動,重新將被子蓋在了她身上,溫聲道:“如今纔剛入初夏,天氣早晚還是很寒的。你若染了風寒就不好了。”

    “我體質好着呢,你少咒我。”雲淺月往外扯被子。

    “別動。你若是染了傷寒還得我照拂你,畢竟雲爺爺可是將你託付給我了,若是你不想給我找麻煩,就聽話。”容景語氣微低,不容拒絕。

    雲淺月頓時住了手。

    容景見她不再動,鬆了手,伸手從書架取了一本書翻看起來。

    雲淺月瞟了他一眼,當真閉上眼睛睡去。昨日彩蓮等人興奮了半夜不睡覺,她也沒睡好,如今正好補眠。

    不出片刻,均勻的呼吸聲傳出。

    容景擡頭看了她一眼,又低下頭,翻書的動作驟然輕若無聲。

    馬車一路暢行無阻地出了城。

    城外三裏處有兩座涼亭。一座送君亭,一座候君亭。如今送君亭空無一人,候君亭停着十幾輛馬車和數百隨從。

    絃歌看着前方的候君亭低聲稟告:“世子,太子殿下、四皇子、清婉公主、雲王府世子、丞相府秦玉凝小姐,以及咱們府的二小姐和孝親王府小郡主的馬車都等在候君亭,看樣子是在等您。”

    “嗯。”容景淡淡應了一聲。

    絃歌再不開口,駕馬車來到候君亭。那幾輛車幾乎同時挑起車簾,露出好幾張熟悉的面孔。絃歌一勒馬繮,馬車穩穩停住。

    “本太子聞景世子也去靈臺寺,於是在此等待與世子同路,路上正好能和世子對弈一局,以解世子沿途寂寞。不知世子意下如何”夜天傾看着緊閉的簾幕當先開口。

    “殿下念着容景,容景之幸。奈何如今車中有人淺眠,多有不便。景多謝太子好意,改日吧。”容景不挑開簾幕,溫潤的聲音極爲輕淺。

    “哦世子的車中居然有人不知是何貴客有幸和世子共乘一車”夜天傾盯着容景的馬車,車廂簾幕緊閉,他看不到車內情形。

    “是雲王府的淺月小姐。”容景淡聲道。

    夜天傾聞言鳳眸驟然涌上一股黑色的雲霧,笑道:“原來是月妹妹,不知月妹妹爲何在世子車中淺眠”

    “景受雲爺爺之託此去香泉山之行照拂於她。所以,她就在我車中了。”容景話落,似乎不願多談,對夜天傾道:“太子請先行,景隨後。”

    夜天傾不答話,忽然散出真氣探向容景的馬車。但他的真氣還未接近馬車便被一股強大的真氣打了回來,他抵抗不住,身子一顫,不由後退了一步,俊顏微白。

    “她的確熟睡着,太子還是莫要驚擾了她。”容景聲音極淡,似有不悅。

    夜天傾臉色突然一變,笑道:“景世子這些年臥病在牀,卻是絲毫不影響武功精進。既然月妹妹熟睡着,就不打擾了。”話落,他放下簾幕,沉聲吩咐,“起程。”

    太子府的隨從立即應聲,馬車走了起來。

    絃歌一揮馬鞭,一聲不響地跟在太子府車隊之後。

    雲暮寒也落下簾幕,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吩咐了一句,馬車跟在容景馬車之後走了。

    清婉公主看了雲暮寒一眼,有些後悔這些年不該跟着容鈴蘭和冷疏離欺負雲淺月。暮寒說得對,即便再不喜,她也是他妹妹。她必須要想辦法補救回來。

    冷疏離和容鈴蘭的馬車相繼起程,心中齊齊想着,不知雲淺月走了什麼狗屎運,景世子居然答應照拂於她。

    丞相府的馬車走在最後,秦玉凝一直挑着簾幕看着前面通體黑色的馬車,粉脣緊抿,神色怔然。直到身邊的婢女提醒,她才放下簾幕。景世子不是不讓人靠近三尺之內的嗎,可是同一輛馬車內距離有三尺嗎

    雲淺月自然沒睡熟,也沒想到容景居然不買夜天傾的賬。是他本事大到不需要理夜天傾這個太子的地步,還是說他拿定夜天傾不敢動他這個人要不是太黑太毒的話,讓他罩着也是不錯的。

    “若是不困就不必睡了。”容景低聲道。

    雲淺月自認爲裝睡絕對到一定等級了,沒想到這人居然能發現。她睜開眼睛,疑惑地問:“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容景看了她一眼,吐出兩個字,“感覺。”

    雲淺月眼皮翻了一下,有些無語。

    “大約要一個時辰到香泉山,你起來與我下棋吧。”容景放下書。

    “不會。”雲淺月重新閉上眼睛。

    “據說這些日子你除了識字,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睡覺。”容景看着她。

    “我樂意,要你管。”雲淺月哼了一聲。

    “以前管不到你,以後管不管得到不知道,但如今你在我車中,雲爺爺此行又將你託付於我,我自然是管得到的。”容景慢悠悠開口,見雲淺月不理他,他又淡淡道:“既然你不陪我對弈,那麼我還是喊太子殿下過來車中與我對弈吧。我想他一定很願意的。”

    “你”雲淺月睜開眼睛,惱怒地瞪着容景。

    容景視而不見,對車外吩咐:“絃歌,去喊太子殿下過來”

    “我陪你下。”雲淺月騰地坐起身。她討厭死夜天傾那個混賬了,看到他就想吐。

    “好。”容景嘴角微勾,淺淺一笑,伸手在車壁暗閣一觸,暗閣彈出,他取出一個墨玉打造的方盒,在方盒上輕輕一按,咔的一聲輕響,方盒打開,露出裏面的黑白棋子。棋子皆是上好的暖玉打造,精緻無比。

    “真是奢侈。”雲淺月看着棋子,這要是拿去賣估計能買下一個市。

    “你要是贏過我,這棋我就送與你了,如何”容景微偏頭看着她。

    雲淺月眼睛一亮,不過瞬間就熄滅。撇撇嘴,她慢悠悠挪到桌前與容景對坐,挑眉問道:“你是不是對任何與你下棋的人都說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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