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雲淺月心底一沉,想着:果然她父王說得對,皇上是在包庇孝親王府。

    “多謝皇上,老臣定好好教導犬子,不辜負皇上一片苦心。”孝親王大喜,立即謝恩。

    “起來吧”老皇帝擺擺手。

    孝親王從地上爬起來,片刻的工夫就已經汗黏衣襟。

    夜輕染蹙眉,對老皇帝這樣輕的判罰有些不滿。他剛要開口,就接收到了德親王警告的眼神,便將要說的話硬吞了回去,又偏頭去看雲淺月,見她低着頭,並未有何不滿,也就並未言語。

    容景似乎早就料到,面色清淡一如既往,也未言語半句。

    “月丫頭,你就坐到朕身邊來”老皇帝再次對雲淺月開口,威嚴的面色一改,頓時顯得和藹可親,“朕就覺得你這小丫頭是個面善之人,雖然調皮紈絝了些,但不會真的去做惡事兒。果然不辜負朕的一番期望,你姑姑也就不必日日愧疚沒教導好你了。”

    雲淺月心裏冷笑:果然帝王都是要有兩面三刀、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本事的。她垂着頭站着不動,彷彿沒聽見老皇帝的話。

    “難道你還怕孝親王”老皇帝也不怒,笑着對孝親王擺擺手,似乎無奈道:“冷王兄,你就去坐遠一些,這個小丫頭就是個孩子,都沒喫虧還使性子呢這要是真吃了虧的話,還不得翻塌了朕的天她既然對你不滿,今日就由了她吧”

    “是”孝親王心中雖怒,但是面色不敢表現出來,連忙退遠了些。

    “月丫頭,這回你總該坐過來了吧”老皇帝盯着雲淺月。

    雲淺月深吸一口氣,想着:這麼點兒的不公平對她來說算什麼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公平,只看能力、實力和權力,如今她什麼都沒有,只佔了個雲王府嫡女的身份,自然任人拿捏。她心中冷然,但面上不動聲色,擡起頭,對老皇帝扁扁嘴,一邊向他走去一邊嘟囔道:“皇上姑父若是早早發了話讓孝親王挪開,我不早就過來了他那麼大歲數,還這麼嚇死人。以後有孝親王在的地方,我堅決都躲着。對了,還有他兒子,我也躲着。惹不起我躲得起”

    孝親王即便隱忍的功夫再好,還是露出了怒意:這雲淺月真是不懂得見好就收。

    “小丫頭,你這是怪朕處理不公平了那日有景世子幫你殺了他十二個隱衛,也算是懲罰了。你不是毫髮無傷嗎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件事情就算了吧若是冷邵卓下次再攔截你、找茬害你,朕一定不饒他。”老皇帝話落,對一直沒言語的雲王爺笑道:“雲王兄,你這個小丫頭可真是厲害啊朕都有些怕了她了。”

    雲王爺看了雲淺月一眼,又看了一眼忍得青筋直突的孝親王,嘆了口氣道:“皇上有所不知,這也不怪淺月惱恨,她背了這麼久殺人放火的名聲,心裏不痛快很正常,又在半個月前被冷小王爺當街攔截、意圖殺害,幸好景世子相救及時。當時老臣得知也是氣憤不已,但是念在不想讓皇上憂心,也念在和冷王兄同僚情誼,不想因爲小兒女之間的過節而彼此生出嫌隙,也就壓下了。如今冷王兄不過是坐得離這丫頭遠一些而已,冷王兄就別與她小丫頭一般見識,海涵吧皇上也請多多包涵。”

    “嗯,雲王兄說得不錯。月丫頭是受了委屈了”老皇帝點點頭,將手中的密摺握了握,遞給容景,沉聲道:“辛苦景世子了,幸好查出不是月丫頭所爲,還了她一個公道。這個你好好收起來,此事等武狀元大會結束後朕好好與你商議,看看誰在幕後搗亂陷害月丫頭”

    陸公公立即上前將密摺接過,遞還給容景。

    “是”容景點頭,伸手接過密摺放入袖口。

    衆人都看向容景的袖口,有些人聽到皇上要和他密談徹查此事,一時間臉上分外僵硬。

    雲淺月坐在老皇帝身邊,看着下面那些文武大臣僵硬的臉,想着:恐怕這朝中沒剩幾個人沒去望春樓風流過,如今一聽徹查,臉上都掛不住了。

    “都別站着了,坐吧”老皇帝對容景、夜天傾、夜輕染、孝親王等人擺擺手,待幾人緩緩落座後,又轉頭詢問夜天煜:“煜兒時候不早了,你準備得如何了”

    夜天煜一直看好戲沒開口,此時聞言立即恭敬地道:“回父皇,可以開始了”

    老皇帝點頭,夜天煜對一人擺擺手,那人立即揚聲高喊:“比武開始第一輪”

    衆人目光都看向場中。

    雲淺月也看去,只見在她和孝親王一番爭執的工夫,校場下面已經站滿了人,均是清一色的年輕男子,人人精神抖擻,一張張年輕的臉上寫滿興奮。她剛要移開視線,只見下面人羣中突然有一人飛身而起,一身白衣,翩翩然落在了高臺上,端的是飄逸俊雅,清奇風流。她看着落在臺上那男子,突然一怔。

    “好”老皇帝大讚了一聲。

    “這一手輕功的確是極好這是誰家公子怎麼和景世子長得有幾分相像榮王府除了景世子外,何時有了這樣的人物”德親王也是大讚,偏頭看向容景。

    “是啊朕怎麼也未曾見過”老皇帝也看向容景。

    容景瞟了雲淺月一眼,見她盯着臺上的容楓愣神。他鳳眸眯了眯,清淡的眸光幽暗,須臾,幽暗褪去,只餘清淡,對老皇帝和德親王淡聲道:“他叫容楓,是榮王府曾祖父一脈的旁支,這一旁支因爲出了一個有才華之人,蒙先皇封賜文伯侯,脫離榮王府,另立門戶爲文伯侯府。十年前文伯侯隨父王征戰爲國捐軀再未歸來,文伯侯府後來又經過一場被暗殺的大禍,滿門三百餘人一夜之間被殺,自此就沒落了下去。當時這件事情皇上也是追查的,最後沒查到兇手,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文伯侯府卻沒就此絕後,而是遺留了自小被送去了天雪山習武的容楓。他如今學藝歸來,要爲國效力,昨日剛剛進京,暫住在榮王府。所以,皇上和德親王未曾見過他也不奇怪。”

    “原來是文伯侯府的後人”老皇帝點點頭,看向高臺上的容楓眸光深邃。

    “怪不得他與景世子長得有幾分相像,原來是榮王府的旁支”德親王爺點點頭,嘆息道:“當年文伯侯府一夜之間被滅門,是百年來的大案,竟沒有任何蛛絲馬跡。文伯侯當年可是我天聖最有才華之人,恐怕不遜於如今的景世子。可惜隨容王兄出兵再未歸來,如今一晃十年過去了,能有文伯侯的後人出現也甚是令人欣慰。”

    “不錯容王兄和文伯侯離朕而去也十多年了”老皇帝也是一嘆。

    雲淺月心思一動,從高臺上移開視線去看向容景,只見他臉色淡淡,眸光淡淡,彷彿老皇帝和德親王說的不是他家的事兒。她秀眉微蹙了一瞬,便轉過頭去繼續看向場中,正好對上了容楓向她看來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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