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雲淺月看着那個老太太手中的雞,想着容楓不是昨日才進京今日才轟動的嗎他的畫像出來得未免也太快了,古代也有聰明人知道抓住商機。

    “可惜,淺月小姐是雲王府的嫡女,要想嫁給容楓公子恐怕真不容易。”一個女子蒙着面紗站在人羣最後面,由婢女扶着,穿的衣服極好,看起來像是大家閨秀。

    “是啊,容楓公子雖然是榮王府的旁支,但據說也是百年前的旁支了,和榮王府的血緣早就淡了不少。從二十年前文伯侯被封了侯爺,也算是另立門戶。這文伯侯府如今就剩下容楓公子一人,孤立無援,與淺月小姐門不當戶不對。就算皇上不顧及始祖爺的祖訓同意了的話,雲老王爺和雲王爺怕是也不會同意的。”又一個人道。

    “那可不一定,淺月小姐是什麼性子那是無法無天、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她要真是下了狠心非容楓公子不嫁的話,連皇上和雲老王爺也是拿她沒轍。”另一人又道。

    “是啊,淺月小姐那執拗勁,若是認準了一件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呢還記得前年她出去打獵嗎據說追一隻雪狐,追了三天三夜,終於將那隻雪狐累得跑不動抓了回來。”另一人道。

    “對,對,我記起來了,是有這麼回事兒。當時茶館酒樓都說這件事兒呢所有人都贊淺月小姐英勇不輸於男兒。”另一人也連忙道:“今日這事兒茶館如今有說書先生也正在說,不如我們大家都去聽聽”

    “走,去聽聽”衆人同意,一羣人嘩啦啦向對面茶館衝了過去。

    雲淺月看着一羣人浩浩蕩蕩進了茶館,盯着那茶館看了半晌,才無語地收回視線。落下簾幕,她伸手揉揉額頭,想着:今日這地雷踩大發了。擡眼見容景依然靠着車壁閉着眼睛,呼吸均勻,似乎睡着了。即便睡着,即便如此虛弱,他看起來還是欠扁的溫吞樣子。她心中不知從哪裏升起一股怒意,伸出手掐住了容景的脖子,惡狠狠地看着他,“說你不是容楓的叔叔,否則我掐死你。”

    “你掐死我也好,我的牌位會供奉進榮王府祠堂。等你嫁給容楓,也是每年要去給我叩頭上香的。這樣也不錯,能每年得你三個響頭,與日日得你晨昏定省、請安問好喊叔叔也相差無幾,我就勉爲其難受着吧”容景緩緩睜開眼睛,看着雲淺月惡狠狠的表情,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聞言感覺一口鮮血突然從胸腔涌出來,她惱怒地瞪着容景說不出話來。

    “嗯還看着我做什麼快掐啊”容景反過來催促雲淺月。

    雲淺月死死瞪着他,牙齒磨得咯吱咯吱響,她懷疑這一口牙怕是要碎了。

    “如今你這副樣子真醜容楓若是見了,估計打死也不會想娶你的。”容景移開眼睛,如畫的眉眼閃過一抹嫌棄之色。

    雲淺月感覺喉嚨剎那間鹹絲絲的,忽然手下猛地用力,“好,我今日就掐死你了,大不了以後嫁給容楓每年都去給你磕頭上香。”

    “嗯到時候我雖然死了,也會附身到牌位上看着你給我磕頭的。我不看也不打緊,榮王府祠堂有專門看管祠堂的暗人,你磕不夠三個頭是不會讓你起來的。”容景呼吸困難,但一句話還是說得極爲完整。

    “你還說真想死是不是”雲淺月手下更用力了一分。

    容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啞着嗓子道:“生無可戀,不如死了好”

    “你還生無可戀我看你活得有滋有味的”雲淺月嗤笑道。

    “如今真是日日沒滋味,除非你真嫁給容楓每日晨昏定省見到你還有點兒滋味但是跟這些比起來,也不如你將我掐死了逢年過節都去榮王府祠堂給我磕頭覺得有滋味”容景這回說話不完整了,但還是讓雲淺月聽得清清楚楚。

    雲淺月氣衝腦門,容景的話如一根巨刺從她耳中直直刺入腦海,剎那間那根巨刺在腦海中翻滾攪拌。她咬牙切齒、磨碎一口銀牙也不夠表示她此時的怒氣,她本來一隻手掐住容景的脖子,聽完容景的話後立即改爲兩隻手一起掐,聲音如地獄來的魔鬼,陰森森的,“你再說一句就死定了”

    容景眸光瞥了她一眼,極是幽黑深邃,裏面似乎還含了一絲控訴,似乎在說:我很想再說一句,但是你掐着我說不出來了。

    雲淺月讀懂了容景眼中的意思,更是恨得要死:明明是她威脅他,要掐死他,而且他臉色由虛弱蒼白轉爲潮紅,呼吸被哽住,出氣多進氣少,卻偏偏還是一副溫潤雅緻的樣子,沒有半絲惶恐緊張。她手鬆了松,像個小孩子一般較真起來,“再給你個機會,你說你不是容楓的叔叔,我就饒了你。”

    “咳咳”容景脖頸被解脫,呼吸不暢地咳嗽起來。

    “快說”雲淺月看着容景咳嗽難受的樣子撇開臉。

    “容楓雖然是榮王府的旁支,但血脈裏也是流着榮王府先祖的血液,我是他叔叔的事實恐怕更改不了。你總不能將榮王府已經死去百年的先祖從底下挖出來更改了血液,也總不能將容楓的先祖塞回他孃親的肚子裏去,更不能將容楓塞回他孃親肚子不讓他出來吧所以,這輩子我就是他叔叔,斷無更改的道理了。”容景舒緩了呼吸,看着雲淺月撇開的臉,似乎笑了一下,慢悠悠地道。

    “你怎麼不說將你塞回你孃親肚子裏去”雲淺月轉過頭,她前世自詡的沉穩自制灰飛煙滅,覺得這個男人怎麼就這麼讓人真想掐死他。

    容景點頭,聲音溫溫,“嗯,你若是有辦法將我塞回我孃親的肚子裏也行。”

    雲淺月眼前一黑,感覺片刻眩暈,失了所有言語:她早在被逼迫着跟這個黑心的傢伙識字的時候,就想將他塞回他媽肚子裏去,若是能完成早完成了,還用他說

    “哎,你看看你現在真是半絲女子的樣子都沒有。幸好容楓不在,否則他看到你這副難看的樣子,是真的不會想娶你的。”容景嘆息一聲。

    “別再提他”雲淺月低吼一聲:她此時恨不得將容楓也塞回他媽肚子裏去。

    “好,不提。”容景從善如流,眸中流露出一抹光芒,轉瞬即逝。看着她的小臉,連額頭都泛着青黑色,顯然氣得不輕。他長長的睫毛眨了眨,低聲提醒:“你還想掐死我嗎要掐的話就快點兒,不掐的話就鬆手吧你這樣僵着手臂是很累的。”

    雲淺月手下不由自主地用力,森森然地道:“自然要掐死你。”

    容景不再開口,微低着頭,一副等死的樣子。

    雲淺月看着容景,車廂內因爲簾幕遮掩了日光而微顯昏暗。容景白雪般的玉顏上因爲她的猛掐而泛起微微緋紅,如畫的眉眼彷彿海天間的一抹雲霞,這一刻她居然覺得他華灩而美好,不由得有些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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