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景緩緩鬆開了手。
雲淺月站在牀邊,犯難的地想着鴛鴦戲水的香囊怎麼繡,片刻後,她出了房門,站在門口輕喊,“青裳,睡了嗎”
“回淺月小姐,奴婢沒睡呢”青裳從西側房間走出來。
“有繡香囊的針、線、圖樣嗎”雲淺月詢問。
青裳訝異地看着雲淺月,“淺月小姐要繡香囊”
“嗯”雲淺月不自然地點點頭。
“有您要繡什麼圖樣的”青裳收起驚訝,連忙問。
雲淺月怎麼也說不出口她要繡鴛鴦戲水的,擺擺手,“隨便,你要有的話多拿些樣子給我。我選一選,看看繡什麼樣子的。”
“好,奴婢這就去給您找。”青裳轉身走了回去。
雲淺月伸手揉揉額頭,今日初二,還有四天七夕,現學現賣也還來得及,她應該能繡一隻香囊鴛鴦戲水回頭向屋內看了一眼,見容景很是乖覺地躺在牀上睡得熟了,她輕碎了一句,虧得他說得出口。
不多時,青裳挎着一個花籃走了回來,遞給雲淺月,低聲道:“淺月小姐,這裏面有絹布、針線、圖案,還有草紙圖樣,您照着圖樣繡,想繡什麼樣的都行。”
雲淺月接過花籃,只見上面的娟帕是清一色的月牙白錦綢,她擡起頭仔細地看了青裳一眼,想着容景身邊人果然都聰明,她擺擺手,“好了,你去睡吧我自己研究。”
青裳應了一聲,轉身走了回去。
雲淺月拿着花籃轉身進了屋。
來到桌前,將花籃放下,將裏面的東西取出,拿起一大疊圖紙翻開看,只見第一個就是鴛鴦戲水的繡法,還是一對交頸鴛鴦,她寒了一下,看向第二個,還是鴛鴦戲水,這個是並排偎依,第三個還是鴛鴦戲水,是追逐嬉戲,第四個還是鴛鴦戲水,是兩兩凝望,第五個還是鴛鴦戲水,是嘴對嘴餵食,第六個居然還是鴛鴦戲水,是背靠着揹她看得通體生寒,強忍着沒將手中的圖紙扔出去,看向第七個,當看到不再是鴛鴦戲水,終於鬆了一口氣。
第七個是並蒂蓮,蓮花接莖而生,依偎而長。
第八個是一對比翼鳥,鸞鳳和鳴,分外美麗。
第九個雙生草,兩根莖葉從一個根莖生出,葉片的形狀類似心形。
第十個是合歡樹,第十一個是比目魚,第十二個是一對白天鵝,第十三個是玉連環,第十四個是相思豆
雲淺月一張張看去,全部都是成雙成對之物。她想着古人都以荷包定情,誠不欺我。
“水”容景聲音忽然從牀上傳來。
雲淺月迴轉頭看了他一眼,又轉回頭看着手中的東西,惱恨地當沒聽見。
“雲淺月,我渴”容景聲音再度傳來。
雲淺月繼續當沒聽見,容景再沒傳來聲音,過了半響,她放下圖紙,倒了杯水,來到牀邊坐下,將水放在他脣邊,見他閉着眼睛不動,命令道:“張嘴”
容景很聽話地張嘴。
雲淺月輕輕擡手,聽到他輕淺的吞嚥聲。想着這個人都醉成這副樣子還很優雅。真是人神共憤天理難容。一杯水喝盡,她問道:“還要嗎”
雲淺月起身站起來,手腕又被容景抓住,她回頭看着他,只聽他唔噥道:“你也睡”
“我還不困”
“不困也睡。你不睡我睡不好。”容景攥着雲淺月手不鬆開。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輕輕揮手,將手中的杯子扔回了桌子上,踢了鞋子,上了牀。她剛一上牀,便被容景抱在懷裏,他輕輕嗅着她溫軟的幽香,噥噥地道:“這回我該好眠了,你就該早些過來睡。”
“要不是看在你醉了的份上,我今日就讓你睡軟榻。”雲淺月微哼。
“沒良心”容景嘟噥一句。
“你說誰沒良心我還是你”雲淺月挑眉。
容景閉口不再言語。
雲淺月也懶得和一個醉酒的人較真,輕輕揮手,房間的燭火熄滅。她也緩緩閉上眼睛。
一夜好眠。
第二日,雲淺月醒來已經天色大亮,她睜開眼睛,就見容景倚着身子靠在她旁邊,手中正翻着昨日青裳給她拿來的那些香囊圖案,此時正拿着一對交頸鴛鴦的圖案和那個嘴對嘴在餵食的圖案對比着,她頓時寒了一下。
容景發現她醒來,偏頭看了她一眼,溫聲問道:“你說這兩個繡哪個好”
“我若是真繡了的話,你佩戴得出去嗎”雲淺月看着容景,一改昨日的醉意微醺,今日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如玉,眉色清淡。她想着不可愛的容景又回來了。
“你要繡,我就能戴得出去。”容景道。
“不繡”雲淺月搖頭。他戴的出去她可繡不出來。還交頸鴛鴦也虧得他敢拿。
“繡吧”容景偏頭在雲淺月脣瓣輕輕一吻,將那個交頸鴛鴦的圖案拿到雲淺月眼前,用極其誘惑溫柔的聲音道:“就繡這個”
“不要”雲淺月搖頭,要是繡了這個她不用見人了
“繡”容景又吻了她一下。
“不繡”雲淺月依然搖頭。
“繡”
“不繡”
“繡”
“不唔”
雲淺月的脣瓣被吻住,堅決搖頭的姿勢再也發揮不動,她瞪着容景,容景加深這個吻。他脣上依然殘留着宿醉的酒香,讓她心尖顫了顫,一夜好眠本來清醒的大腦神思飄飛。
許久,容景放開她,貼着她脣瓣一寸之處,啞着嗓子問,“繡不繡”
雲淺月急促地喘息,但還是堅守陣地,“不”
容景又就將脣湊過來,纏綿的吻繼續。
雲淺月伸手去推他,手貼在他胸前微薄的力氣如卵擊石。她瞪着他,可是沒有絲毫威懾,在容景看來她媚眼如絲,讓他心神一蕩,手中的交頸鴛鴦圖案鬆開,探入她微微鬆散的軟袍內,順着腰間撫上那一團清雪。
雲淺月一個激靈,立即出手去抓他的手,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將他一把打開,羞紅的臉憤憤喘息地碎道:“容景,你越來越”不是人了
容景看着雲淺月,眸底的慾火化不去,慢悠悠地拿起剛剛扔掉的那個交頸鴛鴦的圖案啞着嗓子溫柔地問,“繡不繡”
雲淺月瞪着他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