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雲淺月憤了她一句,“你去照照鏡子,我若說你是我姐姐,都沒人不信。”
玉青晴頓時笑了,嗔了雲淺月一眼,嘆道“你成人了,再快些嫁人的話,娘就可以抱外孫子了。面子不老,裏子也老了。”
雲淺月不說話,想着若是論裏子老的話,她也可以抱外孫子了。
玉子書響午十分從雲老王爺的院子來到淺月閣坐了一陣,看到了雲淺月手裏的袍子,仔細地審視了一番,笑道“雲兒也要做賢妻良母了”
雲淺月臉一紅,想着以前那麼多年每次小七的衣服都是她給買,如今多少年了,他每次穿衣服是否會想起她給他買衣服定然是想起的吧如今她爲別人縫衣,而他那個縫衣的人呢她心裏一酸,對他道“你在天聖再多留幾天,我給你做兩件衣服。不過,玉大太子可不能白讓我做,我要收銀子。”
“好”玉子書忽然笑了,眉眼綻開,緩緩點頭。
玉子書離開了雲王府去榮王府,他的身影出了淺月閣後,玉青晴敲了雲淺月的腦袋一下,罵了一句,“死丫頭”
雲淺月打開她的手,礙於是她娘,不能打還回去,只瞪了她一眼。
這一日,玉青晴和雲淺月母女二人關在房間裏做衣服。不時聊幾句,時間過得極快。
晚上的時候,雲淺月的袍子做了一半,沒有玉青晴想象的慘不忍睹,雖然手生些,但也比一般繡娘做得好。不仔細看的話幾乎看不出來,更出彩的則是她裁剪的樣式,在天聖來說獨一份,這樣的一件衣服,將天蠶絲錦華美錦綢本身又多了幾分風華溢彩。
傍晚十分,雲王爺從宮裏回來,來了淺月閣,看到了雲淺月手中的袍子,讚了一聲,又感嘆了一句,“女兒外姓啊”,之後,便美滋滋地穿上了玉青晴爲他縫製的袍子,肥瘦長短正適合。
雲淺月對着他翻了好幾個白眼。
用過晚膳,天色已經黑下來,雲王爺和玉青晴二人離開了。玉青晴自然不能頂着她那張臉招搖過市,則是幻容成了雲王爺長隨的模樣跟在他身後。
雲淺月對着那離開的二人又是腹徘了一陣,見天色還早,繼續縫衣。
外面有一絲異樣的風絲刮落,凌蓮和伊雪以及淺月閣的暗衛齊齊現身,攔住了來人。
雲淺月向窗外看了一眼,見夜輕染站在包圍中間,往日人未到,聲先聞,這回人站在那裏,久久不說話。她蹙了蹙眉,將手中的袍子收起來,擡步走到窗前,伸手打開了窗戶。一股冷風吹來,屋中的溫度驟然降低,她對凌蓮等人擺擺手,衆人都退了下去。
“小丫頭”夜輕染看着窗子內的雲淺月,嗓子極啞。
雲淺月看着他,夜幕雖暗,但他周身氣息比夜幕還暗,人也有些憔悴,衣袍緩帶有着很深的褶皺,可以看出他這幾日怕是不得休息。她沉默以對,並不說話。
“小丫頭,在你心中,我能排第幾”夜輕染盯着雲淺月的臉,見她依然不說話,他語氣微嘲,“怕是連第三、第四、第五都排不上吧能排到第十嗎或者第二十”話落,見她微抿着脣,他垂下眼睫,語氣極苦地道“或者我高估了自己,微不足道。”
“我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你。”夜輕染似乎沒聽見雲淺月的話,徑自低喃。
雲淺月忽然伸手去關窗戶。
夜輕染察覺了她的動作,先一步出手阻止她,擡起頭,看着她,一雙眸子隱隱有某種東西流動,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一般,一字一句地道“小丫頭,我們割袍斷義吧”
雲淺月猛地擡眼看着夜輕染,眸光落在他雙眼上,那雙眼睛以往每次對着她的時候都溢滿笑意,可是如今裏面含的東西太多,如一桶水,放了各種顏料。都說人的眼睛最能反映內心,那麼他此時內心也被染滿了各種顏料吧她沉默地看着他。
夜輕染也看着她,等待他的回答。
屋內院外,中間隔着敞開的浣紗格子窗,冷風似乎都凝滯不動了。
“小丫頭,你又不想與我說話了”夜輕染苦楚地看着雲淺月,“我是不是真的很招你煩很不招你待見我們已經道不同,有些事情我沒法不因爲我的身份而對你出手,可是有些事情我還是可以守護你,可是你卻已經不再信任我,對我防範至斯。我們何時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告訴我,除了割袍斷義這一條路,我可還有別的路走”
“我何時對你防範至斯了”雲淺月抓住了關鍵點。
夜輕染任嘴角苦意蔓延,“沒防範嗎那爲何軍機大營那一處”
“夜輕染”雲淺月冷冷地地打斷他,“我這一次離開,弄瞭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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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動靜,各方人馬都找我,容景雖然最先找到我,但難保不準別人都會找到那處地方。我將入口封死,徹底與外界隔絕,有什麼不對這就是防範你不相信你若是不相信你,我早就該在數月前和風燼從那處出來時將入口封死,而不是等到今日再做,讓你有機會現在站在我面前質問我。”
夜輕染一怔,“你不是對我”
“我是不是對你信任或者不信任又能如何你是我的誰你說割袍斷義,但我們的袍子在哪裏你我有何義可斷有的不過是從來就認清楚自己的立場和責任的那一點志趣相投而已。”雲淺月面色微寒地看着他,“你處處攔我的手,阻我的路,因爲你是德親王府的小王爺,有身份擺在這裏,你做的一切都理所當然,尋求我的體諒嗎我爲何要體諒你姓夜是你的事情,你做什麼也是你的事情。你屢次破壞我出手,憑什麼現在你還來質問我,讓我相信你我又憑什麼相信你你可有做了讓我百分之百能相信你的事情沒有吧那如今你來找我質問,要求割袍斷義可不可笑”
夜輕染臉色一白,身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雲淺月揮手打開他的手,“砰”地將窗子緊緊關上,冷冽沉怒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你我本來就沒義,有何可斷若你認爲有,自己斷去吧別跑這裏來煩我”
夜輕染本就白的臉頃刻間血色全無。
“送客”雲淺月轉身離開牀前,沉着臉命令了一句。
凌蓮和伊雪本來就退到了一旁,此時聞言齊齊上前,對夜輕染沒了往日的客氣,冷聲道“染小王爺,請吧這淺月閣廟小,請不起您這一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