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一場江山豪賭:紈絝世子妃 >第889章 一生之妻(1)
    雲淺月催馬前往十里地外的險坡,夜輕暖打馬跟上她,身後鳳楊十萬兵馬緊隨其後。

    不多時,來到那道險坡,一如幾日前雲淺月來時一般光禿,入眼可看出方圓百里。臨近了,西南方向的星旗看得更是清楚,星旗後,一抹月牙白錦袍的身影秀雅如畫,溫潤如月之華,分外醒目。他背後,鐵騎長龍構成一幅背景,未曾急行軍,只慢悠悠地踱來,令入眼處的人分明感受到了一種登雲望月淋墨山河的尊貴。

    鳳楊看着那抹月牙白的身影心下讚歎,悄悄看了雲淺月一眼,想着景世子如此尊貴雅緻的人物,人如玉,世無雙,淺月小姐和他曾經是夫妻,如今兩軍對壘,到令人心下唏噓。

    夜輕暖抿了抿脣,眼角餘光去看雲淺月,見她顏色淡淡,她心下稍安。

    不多時,西南的大軍來到險坡前,十萬鐵騎一字排列,星旗迎風招展,那個“景”字更加高遠,似有迎風欲飛之勢。

    容景勒住馬繮,青泉般的眸光隔着一道山澗鎖住雲淺月。被他的目光看來,所有人似乎都成了那一抹雍容豔華的身影下的背景,牡丹花隨風盛開,衣袂飄揚,尊貴中透着清逸。

    一個顏色如春之月,一個顏色如秋之花。四目相對,兩兩尊華。

    清潤細雨做了如煙簾幕,一道溝壑,隔住了曾經執手相握的兩個人。

    雲淺月忽然想起她數日前做的那個夢,夢中有一道溝壑,橫在他與她的對面。今日情形,似乎應了夢境。猶記得,她失足跌落深淵,到一半處,她被容楓喊醒,後來如何,她到真的想知道。

    “景世子可是來破陣的”夜輕暖見二人互望,許久不語,她壓下心底的情緒,揚聲開口。心下想着,若沒有容楓重傷不治的話,雲姐姐此時已經是哥哥的皇后了。

    “來破陣到不是,只爲了見一個人。”容景眼睛不離雲淺月,眸中情緒任誰也看不清。

    夜輕暖心裏咯噔一下。

    “那個人惱了我,再不願回到我身邊了。可是我終究是想她回到我身邊,今日特來問問,她是否願意回到我身邊。”容景聲音不高不低,任所有人都聽得見。

    夜輕暖面色一變,偏頭急急看向雲淺月,見她不爲所動,她心下一鬆,看着容景大聲道“景世子,你莫不是忘了,你與雲姐姐已經和離,再無可能,這裏是兩軍對戰,雲姐姐入住榮華宮,哥哥要立她爲後,詔書已經下了。”

    “下了詔書她也是雲淺月。”容景聲音聽不出情緒,“更何況詔書下未下,景還是知道的,夜公主真不必如此自欺欺人。”

    夜輕暖臉色一白,辯駁道“那又如何雲姐姐和你是真正和離了的。莫要天下人覺得景世子磊磊男兒出爾反爾言而無信,連和離書也可以當做戲言,令推崇你的人空成笑話。”

    容景眼睛眯了一下,但也未給夜輕暖一個眼神,盯着雲淺月,眸光是誰也讀不懂的深邃,“和離書我自始至終未說一個真字。當然也有真的,但我也未曾承認過。天下人可以笑我,但他們終究不是我,別人未失去什麼,而我失了一個妻子。”

    夜輕暖身子一僵,張了張口,似乎再說不出話來。

    容景對身後一擺手,沉聲道“來人,請出安王。”

    “是”有人應了一聲,大踏步轉身去了,正是張沛。

    不多時,容景身後的十萬鐵騎中間讓開了一條路,一人錦袍玉帶,緩步走出,眉目俊逸,容色清然,正是夜天逸。

    一如做安王的時候,他未有半絲受困於人或成俘虜的糟粕之感。

    雲淺月身後的士兵齊齊發出驚呼,不敢置信地看着夜天逸。安王如今泰然若素地出現在景世子的大軍之中,未有捆繩,未見糟粕姿態,未死而不迴天聖,說明了什麼

    安王已經降了景世子

    是否可以如此猜測

    一驚之後,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夜天逸。安王前往十里桃花林,後來傳出被景世子所殺的消息,數日前,東海紫蘿公主才透出消息說安王活着,總讓人有幾分不相信,如今真實見到活着的安王,而且姿態完好,一如從前,豈能不令人心有所感

    夜天逸走到前面,目光落在雲淺月的身上,淡淡道“月兒,好久不見。”

    雲淺月看着他,透過時光的齒輪,她似乎看到了曾經隨藍妃前往榮華宮給姑姑請安的那個小男孩。她拉着他跑出榮華宮,她一臉激動欣喜地看着他,而他第一句話對她說的是,“淺月小姐,男女授受不親,你你快鬆開手。”

    那時候臉紅窘迫不自然的小男孩,如今已然是丰神玉潤的年輕男子。也許他經歷的風雲磨練太多,所以,如今臉上雖不見滄桑,但也可以見到筋骨體魄隱隱穩如泰山。

    她待每個人好,總有那個人觸動她靈魂的地方。誠如夜天逸,誠如其他人。

    雲淺月閉了閉眼,再睜開,往日煙消雲散,她回以淡淡一句,“

    全文免費閱讀就在我的書城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

    安王,好久不見。”

    夜天逸忽然一笑,“安王已死,活着的不過是夜天逸而已,骨子裏的姓氏和血液總不能丟棄,但我已經爲夜氏死了一回,到也不必再擔安王這個稱號。”話落,他看着雲淺月道“我猶記得,月兒當時在我面前說過,對一個人,你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如今可是忘了”

    雲淺月面無表情地道“忘了到不曾,不過覺得那時候自己太過可笑。你若是記得,權當以後留着做笑話也就罷了。”

    容景眸光瞬間暗了暗。

    夜天逸搖搖頭,“我認識一個小女孩,她十年如一日地想擺脫一個姓氏。哪怕連我許給他至尊高位,她都不屑一顧。天下任何事情,在她眼中,全然不當做事情。哪怕是皇后寶座,她都不看在眼中。但是每當遇到一個人的事情,她便從不等閒視之。天下所有人傷了她,她一笑置之,從頭來過,都可以一笑泯恩仇。但是隻有一個人,那個人若是傷了她,哪怕一次,她便絕情斷義。你說,她是多情,還是薄情”

    雲淺月神色寡淡,並不答話。

    夜輕暖忍不住道“安王,你這是做什麼哥哥當日聽說你折在十里桃花林,心急之下隻身出了皇宮,前往十里桃花林,途中若不是遇到上官茗玥劫了雲姐姐,他早已經踏平了十里桃花林。如今你既然完好的活着,便是安王。哥哥爲你保留的安王封號,未曾除去,如今安王府依然建在,可是你這是什麼意思要幫助景世子反戈了自己家的祖宗嗎”

    夜天逸看了夜輕暖一眼,淡淡道“我姓夜,長於天聖,無非是先皇留給皇上的踏腳石而已。夜氏給了我血脈,並沒有給我骨血之情。如今安王死了,活着的只是夜天逸而已。夜天逸不過是姓夜的一個人。夜公主可以將我當做陌生人也就罷了。至於反戈自家祖宗的事情,我到想做什麼,但是根本不需要我。姓夜的來反戈這個山河,多加嘲諷而已。”

    夜輕暖面色一寒,厲聲道“安王,你這話便是說你脫離夜氏,自此與夜氏再無瓜葛了嗎你的話說得輕巧,但是你可有想過,姓夜的人,不是一句脫離就可以撇清的。”

    “能不能撇清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這個江山,很快就不姓夜了。”夜天逸丟下一句話,忽然轉身,順着剛剛來時士兵讓開的道路走了回去。

    “你”夜輕暖見夜天逸就這樣回去了,怒道“夜天逸你曾經對哥哥說過什麼你說幫他,可是如今呢你也做背信棄義的小人”

    夜天逸腳步一頓,頭也不回地道“我的許諾是我做安王之時,人死過一回,總能明白些什麼。夜公主,你還沒死過吧所以你不明白。人活着,除了責任,還可以做些別的事情。夜氏的江山,不過是始祖皇帝盜國而來,爲一己私慾野心,累及的不止是天下子民,還有他的子孫。這子孫裏,包括你,夜公主。你明明該是藏在春閨裏的小女兒而已,可是揹負上夜氏暗鳳的身份,背地裏流的淚水,別人不能爲你品嚐,品嚐的人只你自己而已。”

    夜輕暖瞬間僵硬。

    夜天逸再不多言,身影淹沒在十萬士兵鐵騎盔甲中。他離開後,讓開的那條路瞬間又合併填滿,入眼處,銀槍盔甲,凜凜肅殺。每一個士兵臉上寫滿驕傲和忠誠。爲的無非是星旗下,那一抹月牙白錦袍的身影而已。

    反觀天聖軍中,士兵們一臉茫然,始祖皇帝欺世盜名盜國盜家早已經由景世子昭告天下,夜氏金鑾殿那把金椅上坐着的人也未對他所言聲明辯駁。連安王都反戈了,他們不知道什麼纔是他們打仗的理由。他們站在這裏,到底是爲了什麼

    “猶記得,乞巧節上,我對天聖先皇請旨,說此生只此一妻,非卿不娶。”容景目光自始至終未離開雲淺月,聲音溫淺,聽不出多柔情,但是偏偏令人感覺到了他的深重之意,“如今我依然如故。你的一人之重,天下人之輕,可還如故”

    雲淺月忽然可笑地看着他,“景世子是否沒見過女人我雲淺月這麼一個紅顏禍水的話,你還真當真了不成從出生起,我的字典裏除了僞裝,還是僞裝,除了騙人,還是騙人。我能騙夜天傾十年,騙先皇十年,騙天下所有人十年,紈絝不化,大字不識,囂張跋扈,惡名昭彰,狼心狗肺,沒心沒肺,這纔是我。誓言什麼的,對我來說,不過是嘴裏無意中說出了一句當時應景的事情罷了。你是誰天下推崇,雲端高陽,該是不屑我隨口說出的幾個不值錢的誓言。”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