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目光一轉,孟縣令就看到了站在一邊有些侷促的姜氏夫婦。
眼下的情況雖然對他們不利,但是姜氏夫婦倒也沒有後悔來這一遭,最重要的是,他們只是想要看看小公子的病情,順帶爲自己的冤情解釋一下。
無緣無故的,他們夫婦倆和小公子又沒有仇,怎麼可能會去下毒嘛……
只是還不待他們爲自己解釋,孟縣令就已經暴跳如雷:“你們怎麼在這裏,來人吶,我給轟出去!誰放他們進來的,是不想活了嗎?”
孟縣令一直都是憋着一股氣,纔沒有在自己兒子剛剛臥牀不起,甚至是現在命懸一線的時候,讓人將姜氏夫婦綁去縣衙直接問罪!
他一直當自己是個愛戴百姓的好官,所以不願意仗勢欺人,不願意直接將人問罪,而是講究有理有據,這纔沒有聽信他兒身邊的書童,一直忍着憤怒,只是讓人去盤查了包子鋪還有姜家。
可是不管是包子鋪還是姜家,都沒有找到任何下毒的藥。
是被處理乾淨了也好,是姜家本身就清白乾淨也好,但不管是哪種,孟縣令都沒有想要他們以命償命的意思。
除非……真的到了迫不得已的那一步。
孟縣令一發火,當即有好幾個小廝和家丁趕忙跑了過來,準備將姜氏夫婦給拉出去。
姜鐵直趕忙將手中的東西遞上前去,同時對着孟縣令喊道:“縣令大人,我們夫婦此行前來,就是爲了看看小公子的病情如何,如若有什麼是需要我們幫忙的,那自然義不容辭。”
“是啊是啊。”
姜氏也幫腔,情真意切的說道:“就是啊,縣令大人明鑑,我們夫婦都是老老實實養家餬口的人,又怎麼會做這種有背良心的事情呢!”
孟縣令卻直接轉身,不耐煩的對着邊上的奴僕道:“還要我說幾遍?”
邊上的奴僕立刻上前,準備將姜氏夫婦趕出府邸。
然而就在這一刻,前腳進門沒多久的老大夫,這會兒立刻跑了出來,搖着頭一臉後怕的說道:“請恕老夫無能,小公子的病,老夫實在是無力迴天。”
一聽這個話,正準備迎上去的縣令夫人立刻往後仰倒。
得虧孟縣令眼疾手快一把將自家夫人給扶住,然後愕然的看向了那準備提着藥箱離開的老大夫,不可置信道:“大夫,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兒沒救了?”
老大夫遲疑的點了點頭。
但凡能救,他又怎麼會撒手就離開?
就是已經無力迴天了啊!
老大夫重重嘆了一口氣,只能搖搖頭,說了句:“大人還是進去看看吧,小公子時日不多。”
如果說進門之前,孟縣令還不敢相信老大夫的話是真的,那麼當他和夫人一同進了屋,看到了躺在病榻神志不清,臉色已經發青的十三歲嬌兒時,時日不多這句話,他不得不信……
縣令夫人一聲爆哭:“兒啊!我的秋兒啊!老天怎麼能如此對我啊!”
孟縣令側過臉去,也同樣是老淚縱橫。
這個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還多了去了,可他們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奸大惡之事,爲官也是時時刻刻心存百姓,爲何老天卻要如此殘忍,讓他承受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喪子只痛!
孟縣令看着牀榻上的兒子,一臉的悲慼。
夫婦倆就這樣,抱着牀榻上的兒子哭得死去活來……
然而就在這時,院外的家丁又急匆匆的跑了過來,說道:“老爺老爺!小公子有救啦!外面有個神醫來了,神醫來了!”
孟縣令一愣,紅着眼睛問:“神醫?”
家丁猛地點頭,“對!”
雖然對方沒有任何方式可以證明自己的醫術,但是敢在縣令大人的府邸之中放下這種狂妄言辭,她不是神醫,也得是!
否則的話,這個欺騙人的下場,可不是鬧着玩玩而已的!
孟縣令哭得嗓子還有些啞,卻極快的反應過來,並且揚聲道:“快,快!快請進來!”
這種時刻,就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管他是真的神醫也好,是招搖撞騙的江湖騙子也罷!只要有一線機會,孟縣令都不會放過,也不能放過!
很快的,家丁口中的神醫被請了進來。
卻是一男一女。
男子面目俊朗,女子溫婉動人,兩人走在一起,倒是一對再完美不過的璧人。
正是楚遇和姜漁。
姜漁在外頭算着時機差不多了,便毛遂自薦登門了。
如她料想中的那般一樣,果然她才一說自己會醫術,並且有信心可以將小公子救回來,那些家丁們立刻以她是神醫的身份去通報了。
姜漁有些無奈。
神醫她倒是算不上,只是恰好有種有能解百毒的解毒丸,這還是沈輕舟煉了好幾次才最終成了的極品藥丸,想必將人救回來,並不是什麼難事。
姜漁還未走近,孟縣令便已經開了口:“敢問哪位是神醫?快快裏頭醫治我兒,若能將我兒就回,本官必定三跪九叩!”
可以看出孟縣令是真的心疼兒子。
要不然以他的身份,好歹也是個官職,又怎麼會對着一個小小百姓說三跪九叩這種話呢?
姜漁一笑,大大方方道:“這就來。”
說着,她就準備進屋。
但在進屋之間,姜漁看了站在一邊差一點點就要被人趕出去的姜氏夫婦,笑了笑,溫柔道:“爹孃,你們在外等我。”
爹孃?
孟縣令一聽就變了臉色!
這自稱是神醫的女子,竟然是和他兒中毒之事有所牽連的那對夫婦之女?
這……
這還能讓她出手嗎?
萬一沒有救回來……
可是孟縣令轉念一想,事情已經如此了,就算這個女子不插手,他兒還是逃不過這一劫,既如此,還不如讓她試試!
縣令夫人倒是想要阻止,然而她看着姜漁平靜而澄澈的目光,還有那通身的氣度,咬咬牙,最終讓到了一邊去。
姜漁也沒客氣,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和她一同在屋內準備救人的,也就只有楚遇了。
姜漁把了把脈,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傷及脾肺,損其心脈,這是一日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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