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彩在兩年前一直都是姜漁的貼身侍女,也是姜漁最親近最信得過的人。
兩年前姜漁的離去對於三彩來講根本就是一場不小的打擊,如今細細想來,倒也是虧欠了三彩不少啊……
姜漁心中很是感慨。
倒是小青團見狀,探出腦袋伸了過來,然後眨眨眼睛笑道:“孃親,三彩姑姑,你們不要這樣啊,現在團聚了就是好事,對不對?”
小青團跟在姜漁身邊跟了整整一天,就連晚上睡覺也有孃親哄着,所以當下的心情就非常的好。
三彩重重的點了點頭:“對,小殿下說的沒錯。”
一想到自己剛剛還誤會了小青團,三彩就覺得有些羞愧。
更讓她覺得驚心的是,小青團真的能夠在茫茫人海見到姜漁並且找到姜漁,還能夠茫茫人海之中一眼就認出姜漁,這簡直就是一個天大的奇蹟!
也就是因爲如此這般的叫人不敢相信,三彩纔會下意識的以爲,小青團肯定是被什麼女子給蠱惑了,纔會在大街上隨便認下一個和姜漁長得有幾分相似的女子作爲孃親。
結果……
這女子還真的就是姜漁自己!
何其巧妙的天意!
三彩擦了擦淚,趕忙上前迎道:“娘娘,小殿下,趕緊裏面請,這一路來肯定有些累壞了吧,快快!”
三彩說着說着就朝着一邊的宮女們喊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的準備早膳?對了,娘娘喜歡喫酥團,吩咐下去,讓御膳房趕緊做些酥團過來!”
這還是姜漁兩年前的口味呢。
聽着三彩的吩咐,姜漁有些無奈卻也沒有說什麼。
有一句話是這樣的,那就是……
兩年足以改變的事情太多太多。
她還是曾經的那個姜漁,高高在上的姜皇后,可是同樣的,她還是兩年後,現在的阿念。
曾經喜歡的酥團,現在……她已經不喜歡了。
就好比之前覺得喜歡的人,現在也喜歡不起來一樣……
姜漁帶着小青團走到了寢宮,隨後便抱着小青團在軟榻上坐下,姜漁舉目望去,就見這個寢宮裏真的到處都是她的畫像。
姜漁輕輕嘆息了一聲,最終說道,“團團,是孃親對不起你,讓你難受委屈了這麼久。”
這孩子到底有多麼的想念她,纔會在寢宮之中擺放了這麼多的畫像?
整天對着畫像左瞧右看,難怪這孩子能夠把她的樣子記在心裏,甚至那日在街頭巧遇的時候,第一眼就能喊住她,爽朗而開心的喊着孃親。
可當時她這個孃親卻一次又一次的拒絕她。
想想真是很多事情都這麼陰差陽錯。
還好還好,現在的局面也不會差。
小青團眨巴眨巴眼睛,啵的一下在姜漁臉上親了一口,笑眯眯的樣子,看起來極爲可愛:“孃親最好了,孃親不要自責,孃親以後還要爲團團生個小妹妹呢!”
“……”
這就很童言無忌了嘛。
姜漁哭笑不得,因爲這句話,甚至更加不想要面對楚遇。
溫柔的摸了摸小青團的腦袋,姜漁沒有迴應。
一邊的三彩見狀,笑着說道:“殿下,你還記得上次你練的字嗎?要不要拿來給皇后娘娘瞧瞧?”
“好哇!”
小青團那是一時間沒有想到,如今想到了頓時就興高采烈的從牀榻上蹦了下去,然後歡快的朝着宮殿書房跑去。
邊上的太監宮女立刻追了上去:“殿下您慢點,慢點呀殿下……”
小青團小胳膊小腿,跑起來卻並不慢,甚至好幾個宮女都沒有追上!
這孩子……
姜漁搖搖頭,隨後轉過臉來看向三彩。
小孩兒好糊弄,她卻是不好糊弄的。
三彩之所以這麼說,目的就是爲了支開小青團。
如果說有什麼是不方便孩子聽的,肯定就是關於孩子的父皇,關於楚遇的事情了。
姜漁其實並不想聽這些,但還是靜靜的等着三彩接下來的話。
三彩沉吟了一下,問道:“娘娘,您現在和皇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情況?”
既然前一日是楚遇帶着小青團一起去找的姜漁,這也就是說明他們夫妻倆已經見過面了,發生了什麼三彩不知道,但是看現在的樣子,肯定好不到哪兒去……
姜漁聞言,只能搖了搖頭。
她自己也覺得一團亂麻根本就理不出個頭緒來。
又能怎麼回答這個問題呢?
左右還是需要時間來消耗一下吧,至於現在,她並不想要回答這個問題。
三彩自然是讀懂了姜漁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忍住說道:“娘娘,奴婢雖然不知道當初都發生了什麼,可是皇上這些年,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女子,朝堂上多少人想要選秀女爲大慶開枝散葉,可皇上從來沒有同意過……”
“不僅僅是如此,就連對待小太子也是呵護備至,就連這次的招募整個大慶的畫師這件事情,也是因爲小太子實在太想您了,所以纔出此下策想要爲您畫肖像……”
三彩的話說完,又苦笑一聲:“娘娘,奴婢知道您如果想不通就容易鑽牛角尖,可是很多時候,您畢竟要給自己一個機會,要給小殿下一個機會,也要給皇上一個機會啊……”
三彩說完,擦擦眼淚退到了一邊。
姜漁沉默不語。
這些道理她並非不懂啊。
只是真正要這麼做起來的話,實在是有心無力,不願這麼去接受。
很多事情也不是說說就可以去做到的,原來的那些事情就是一個鴻溝,若是想要跨過去……
不。
或許根本就跨不過去了。
姜漁輕輕嘆了一口氣。
兩年的時間足以改變太大太大,她承認自己也屬於被影響的那一列,所以現在,還不如萬事都隨了緣分,不去想,不去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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