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雪化了是淚 >第六章 想過放棄
    宋思凝的高考成績好的出乎我的意料,只比明遠少了零點五,其實這不僅出乎我的意料,也出乎班級所有人的意料,我們都知道她高三一年都很努力,可能這就叫做一分耕耘一分收穫吧,她終歸還是那個優秀的讓人無法忽視的人,可是與她相比,我的成績就相對差一點,雖然媽媽說她很滿意,其實我知道我這個成績可以和思凝報考同一所大學,但是能不能在一個專業上就很難說了。

    報考志願那天,我給思凝打電話,我懷着無比激動的心情想要告訴她,我要和她上同一所大學,雖然這種話我曾經跟她說過,但是她也只是認爲我一時興起或者衝動說的玩笑話,所以那天我正式要履行我說過的話。

    但是當她說她要報考的不是哈爾濱的大學時,我徹底懵了,我險些就提交了,她沒有說緣由,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有她的道理。我突然想可能在一起也未必是什麼好事,我們已經在一起六年了,如果大學四年還要在一起的話,會不會越來越厭惡彼此,會不會有一天也會跟大多數情侶一樣,分道揚鑣。我想如果是異地或許還能保持一點神祕感,所以我乾笑了兩聲說沒關係。

    我揹着她報考了一所離她學校很近的大學,其實我就是想不定期的給她一個驚喜,想在自己能力有限的範圍內,去看看她

    那天我跟媽媽說,我要請一個女同學到家裏來喫飯,雖然媽媽再三追問到底是女同學還是女朋友,我還是經受住了嚴刑拷問,一口咬死是女同學。當我告訴她是宋思凝的時候,媽媽用高八度的嗓門大喊:“不行,我告訴你,于思洋,誰都可以,就她不行。”

    “爲什麼”我不解的問:“她不再是以前那個總是愛跟人打架的女孩子了,你知道她這次高考考的多好嗎別總拿老眼光看人家”我追着媽媽努力尋求轉機

    “于思洋我告訴你,誰都可以,宋思擰不行,我不管她考的多好,她就是考上了清華,保送了哈佛,我都不稀罕,我壓根就接受不了她作爲我的未來的兒媳婦。”媽媽叮叮噹噹的收拾着房間,我不知道爲什麼媽媽每次都這麼針對宋思凝,初中的時候,她還鼓勵我多跟人家宋思凝學習,可是自從上次打架之後,她總是這樣,只要我在家提起宋思凝的名字,媽媽就一臉的不高興,無論我怎麼解釋,都無濟於事

    “媽...我怎麼跟你說呢,你怎麼什麼都聽不進去呢我們就是同學關係,這六年下來關係不錯,現在大家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分道揚鑣了,我請人家來家裏喫個飯怎麼了您怎麼這麼不通情達理呢”

    我撅着嘴坐回沙發上,臉也耷拉着,我真的是想不通,媽媽爲什麼總是這樣呢,我是她兒子,爲什麼從來都不理解我。

    “再說,我什麼時候說她是你兒媳婦你願意,沒準人家還不願意呢”

    媽媽把拖把咣噹一聲就仍在地上,然後快步走到面前,“你說什麼呢于思洋你腦子壞掉了吧,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是爲了有一天你這樣跟我說話嗎”說着就坐下來嚶嚶哭泣,其實我也不是有意這樣說的,我其實就是想要刺激一下她,在激將法的促使他迫使她同意的。

    我也不說話。只是坐在那裏生悶氣,氣氛一時很僵持。

    突然媽媽不哭了,站起來繼續拖地。一邊重複着剛纔的動作,一邊說:“好好好,來就來,誰怕誰你明天就讓她來,我一定會好喫好喝的此後她,你呀,也別跟我解釋那麼多,你跟她同學六年,你那點花花腸子你以爲我這個當媽的不知道還同學同學個鬼”

    我心裏暗自高興,還是自己略勝一籌

    可是我沒想到媽媽真的說到做到,第二天一大早媽媽就去菜場,青菜水果,肉蛋買了一大堆,然後就一頭鑽進廚房,忙碌起來

    因爲我事先跟思凝打過招呼了,雖然她很不情願,但是還是經不住我的軟磨硬泡,答應第二天一定會來。

    第二天我很早就等候在自家巷子口,大概十點多的時候,她提着大包小包下了出租車。她怕熱,所以我手裏早就準備了傘,她呵呵一笑,但是什麼都沒說,跟着我進了院子

    可是這頓飯喫的實在是各懷心事,首先,每每在我和宋思凝交談甚歡的時候,媽媽總是會把我喊走幫忙,第一次我覺得可能真的是需要我的幫助,可是三番五次我就覺得這事很可疑。尤其媽媽還神出鬼沒的,有兩次不光嚇壞了宋思凝,就連我都嚇了一跳。

    直到第三次的時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媽,你幹嘛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這樣,你一會喊我一會喊我的,喊就喊吧,我一來你就不讓我回去,人家是客人,總不能讓她一個人一直在房間呆着吧”

    “現在知道了我告訴你,你媽我就這樣,我見不得我辛苦養大的兒子在別的女人面前跟個哈巴狗一樣”

    “媽,你太不可理喻了,你怎麼能這樣啊”我真是有些欲哭無淚啊

    再回到房間的時候,宋思凝正在看我的相冊,她指着其中一張合影迫不及待的爲問:“思洋,這個人是誰你家爲什麼會有這張照片”

    其實這張照片我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因爲媽媽說那裏家裏唯一一張關於那個男人的照片,所以很多時候我都是很排斥的,我不願意看見任何關於他的一切,從我記事起,家裏關於他的一切,媽媽就打包收好放在一個倉庫裏,後來上學了,知道的越來越多,終於在小學五年級的時候,我把那些東西全部拿出來一股腦燒掉,差點失火。那次媽媽把我暴揍了一頓後,抱着我哭了很久,傷心的要命。所以這張照片我不敢再私自毀掉,我想這是媽媽唯一的念想吧。

    看着宋思凝一臉的驚詫,我也覺得這張照片或許有什麼不爲人知的祕密,果然,一眼掃過去,我就發現了坐在中間的那個男人居然是現在德育中學的宋校長,我的心真的要提到嗓子眼。

    我結結巴巴的問:“思凝你...認識他”

    最後我變把他是我爸爸的事實告訴她,可是她依舊戰戰兢兢的問:“那這上面還有你認識的人嗎”

    “當然,不是還有宋校長嗎”我乾笑着。這張照片已經被束之高閣好幾年了,如果不是見過那個女人,我真的不知道,這張照片上原來還有那個女人,此時宋思凝這樣問,是不是她知道了些什麼我強裝鎮定,但是我猜測宋思凝噎一定看出了什麼。

    因爲她突然說肚子疼,死活都不要留下來喫飯,不由分說的就要回家去。其實我看出了,她胃疼是假的,不過是一個由頭罷了。

    好在後來我都沒有再聽到思凝向我提起那張照片的事情,我以爲她放棄了,卻不知道,她通過那張照片也知道了真相我怕彼此受傷,更怕我們剛剛見光的愛情會因此無疾而終,所以我們相互隱瞞着,卻又次相互猜測着,有時候我會有一瞬間的衝動,想着索性告訴她真相好了,她要怎麼選擇我都接受,可是又怕她真的接受不了,然後離我而去,馬上就要上大學了,我們即將面臨着各奔前程。其實這中間我們有過分手,那段時間我很痛苦,我深深的意識到她在我的生命裏猶如我的血液一樣重要,如果失去她,那麼我就會血流乾涸而死,所以我一拖再拖,始終不敢對她說出來。

    大學開學前,我們有一次相約在後山,現在回想起來那是我跟她在一起的日子裏,最快樂最幸福發一天,如果很多事情都是註定的,那麼那一天,我想一定是上帝預見了結果之後給予我們的格外恩賜。我把精心挑選來的一對戒指套在我們彼此的手上,我以爲這樣就會天長地久,就會海枯石爛,可是夢終究會有醒的那一天。

    而我醒來的比較早,是在大一的國慶節那天,我從北京過去看思凝,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我竟然也在那個學校看見了明遠,他在思凝的寢室大樓下徘徊着,沒有看到我們,可我去卻在很遠的地方就看見了他,我心裏的驚訝程度彷彿像看見了外星人,報考之前,我旁敲側擊的問過明遠報考的是哪所大學,可是他始終都沒有給我一個明確的答案,如今想來是因爲思凝了,我也想通了爲什麼思凝會臨時改變主意,選擇了這所大學,原來他們早就暗度陳倉了。那一刻我有一種被欺騙的憤怒,但是我還是剋制住了,我洋裝大度的過去給明遠一個擁抱,然後刻意與宋思凝有一些打情罵俏的小動作。明遠的反應都在正常範圍內,可是我們三個在一起的全部時間裏,我都覺得明遠才更適合宋思凝,我也發現,在這種朝夕相處的日子裏,她們在一起是遲早的事情

    所以那一刻,我竟有了放棄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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