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蝶雙手端着錦盒中的復明子丹藥,用期待的眸光望向顧淳:“顧大哥,快服下復明子吧,你的左眼終於可以復明了”
“但願如此”
顧淳深吸一口氣,服下了這顆復明子丹藥。
可令他們都想不到的是,這一切都錯了,復明子如果沒有了金層包裹,竟然成了毒藥,將顧淳僅剩的一隻右眼也毒瞎了。
這一次,顧淳沒有憤怒,沒有傷心和咆哮,他闔上了看不見這個世界的雙眸,拉住了月蝶的雙手:“月蝶,你願意陪在我這個雙目失明的瞎子身邊,一生一世不分開嗎”
月蝶秀氣的面容上眼淚成河,哽咽着點了點頭:“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顧大哥我願意一輩子陪在你的身邊”
這份愛情來之不易,經歷了這麼多的磨難,他們終究還是走到了一起。
顧淳伸出了雙臂,將月蝶擁在了寬闊溫暖的懷中,儘管他的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隻要有月蝶在,他的世界還是一片幸福和光明。
月蝶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幸福的愛情,而她相信,他們的愛情會走很遠,她的顧大哥一定會看得見這個世界,看得見她的容顏。
她心中流着幸福的淚水――顧大哥,我聽說南陽山上有一個神醫,醫術高明。翌日我會帶你到南陽山上求這位神醫,將我的左眼移到你的左眼上,幫你恢復光明。
從此我是你的眼,我們一定會幸福的生活下去。
烏雲籠罩在山頭,低低沉沉如同黑布將整個山林覆蓋。
很快就有大雨傾盆而下,晃動了林葉,沖刷了地上的泥土。
就在這樣沉悶而又劇烈的雨落畫面中,山中的一座墳墓突然被滑坡而下的圓石衝撞開,在這塊巨型的圓石繼續向山下滾落時,將墳墓上的泥土也帶走了足有兩米之深,形成一道溝壑。
雨水越下越大,墳墓變成了一道溝壑又積滿了雨水,很快溝壑中的那口檀木棺材浮出了地面,在水中飄蕩着,像是一隻孤舟,沒有方向的四處搖曳。
噹噹噹
不知道是雨水打在棺材的蓋子上面發出的聲響,還是從棺材內發出的敲擊聲,無論是從哪裏發出的聲音,都在這一刻隱沒在了傾盆的林間大雨之中。
嘩啦
溝壑中的雨水越積越多,而這口檀木棺材順着這條溝壑滑落下去,速度越來越快,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到了山腳下,撞到了滾落到地上終於停止滑動的那顆巨型的圓石之上。
咚
檀木棺材與圓石發生了碰撞,可能是因爲這口檀木棺材是從利用了上等的木料和手藝高超的工匠,才使得這口檀木棺材沒有碰撞成碎片,不過是翻了個身,棺材蓋子被圓石碰碎成了兩段。
說來也奇怪,當這口檀木棺材與圓石發生碰撞的一剎那,傾盆而下的大雨突然間停止了,烏雲也漸漸散去了,天空中陽光明媚,將整個山林的綠色都映的更加清油,而上面的水珠有些閃閃發光的刺眼。
“好痛啊剛纔發生了什麼”
從翻倒的棺材中突然傳來了一道女子喫痛的聲音,而下一刻從被摔成兩端的棺材蓋子的縫隙中,竟然伸出了兩隻白皙顯瘦的小手,將碎成兩段的棺材蓋子向兩側推開,一個纖瘦的身影從棺材底下爬了出來。
女子從棺材中爬出來後,邊整理沾上泥土的裙子,邊有些不滿的皺起鼻子。
當她的餘光落在剛纔她爬出來的檀木棺材時,她的雙眸突然間瞪的跟夜明珠一樣圓亮。
她突然間意識到了一個可能,她剛纔從棺材中爬出來了,不是有人惡整她,就是她已經死了被裝到了棺材中。
她死了嗎不對啊明明記得她在府中的湖邊撫琴,望見湖水中突然有一朵粉色的荷花從湖中鑽出水面,她有些好奇走近了湖邊,一隻手突然間將她推進了湖中,在她掙扎的時候,只感覺到額頭上被人用石頭砸中,她整個人沉進了湖水中
她果然是死了,而且是被人害死的
她抱怨了一聲,伸出手摸了摸額頭上被石頭砸中的地方,竟然發現沒有留下傷口
這麼快癒合了還是她根本不是人,是鬼啊若是鬼,怎麼會不怕陽光,也會知道身上很痛很酸呢
帶着這些疑問,她沿着山下的小路一直往前走,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走出了這片荒涼的地方,來到了炎國的楚城之中。
在進楚城時,她本來還擔心,是不是身上的衣裙太髒了,都是泥土,會被楚城的人看成乞丐,趕出了楚城。
可這個顧慮在她順利的走進了楚城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她鬆了一口氣,手中掂量着剛纔中棺材中拿走的一塊寶玉,找到了楚城中的一家大當鋪,將這塊寶典當出去,換來了充足的金銀,這才找了一件大客棧,住進了舒適的房中。
她在進客棧前,已經買好了合適尺寸的衣裙,雖然沒有試一試,但她相信她的眼光一定不差。
她讓店小二準備好了浴桶,並且在裏面注滿了溫熱的泡有玫瑰花瓣的浴水,在裏面舒服的泡上了一個多時辰。
洗浴過後,她來到了屋中的銅花鏡前,突然間站在了原地,呆愣了一會兒,大聲的叫了起來。
“不可能的這個人怎麼可能是我呢我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怎麼會這樣”
銅花鏡中的自己,雙眸清靈,鼻子小巧,脣瓣粉薄,模樣很是機靈可愛,可她最清楚不過了,她的容貌豔美妖嬈,怎麼會是這般模樣啊
她用手指用力的揉着眼睛,想要看清她的容貌,可是無論她怎麼揉搓着眼睛,鏡子中的面容都不會改變,這讓她有些難以接受,還以爲她在做夢。
“一定是我看錯了,我要找個畫師,專門爲我畫一副畫像”
她到現在還不相信鏡中的自己,跑出客棧,詢問了街上的人,找到了一個畫師。
她將銀子拍在了畫師面前的桌子上,有些情緒激動的喊道:“爲我畫一幅畫,把我的容貌畫清楚了,若是畫的真了,我在多給你一些銀兩”
畫師是個中年的男子,他看了看她,將銀子收起,然後執起桌子上的畫筆,爲她畫了一副畫像。
待畫像畫完了,她將這副畫像從桌上拿起,突然間掛在脣角的笑容淡了下去,這畫像和她在銅花鏡中的模樣,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