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大的眸子有着霧氣凝聚,眼中波光瀲灩,“重新開始”
“對,放下一切重新開始”穆曉曉肯定的說道,“爲什麼要把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趙家身上呢人都是被逼出來的,我們爲什麼不可以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偏偏要將自己的命運送到人家的手裏,讓人家來替我們掌握呢”
“五年了,你爲你父親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竟然趙家的人不領情,那你何必還和他們在一起死嗑呢,將所有的一切和趙董說清楚吧”
是呀,這樣過下去又有什麼意思呢她還年輕,總不能就和莫紹澤,趙逸軒這樣糾纏一輩子吧。
那個時候的她之所以接受了趙世軍的要求,嫁給趙逸軒,不過是因爲自己學歷上低,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去贍養她的父親
現在她已經在美國大學畢業了,也已經有了很好的能力自己承擔父親的醫藥費了,何必又像蛆蟲一樣寄居在趙家的大腿上呢。
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喬尹熙卻覺得心情大好。
她的眉眼彎彎,脣角露出釋然的笑意。
金色的陽光照射在她臉上,將她眼框中的斑斑淚痕照射的五彩斑斕,卻也讓她更加迷人。
看着好像容光煥發的喬尹熙,穆曉曉也替她高興。
好,等她病好了,她就和趙逸軒提出離婚。
夜幕下,趙逸軒斜靠在陽臺上,手上那支菸冒着嫋嫋青煙,他卻沒有抽一口,長長的菸灰顫顫的墜墜欲落。
看着樓下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趙逸軒陷入凝思。
不知道爲什麼,他的腦海裏總是浮現出喬尹熙的一顰一笑。
他眼睛盯着樓下點點星光,腦海裏卻在一筆一畫的刻畫着喬尹熙的音容笑貌,他總是無法忘記喬尹熙。
就連剛剛他擁着林琅在懷的時候,卻差一點叫出喬尹熙的名字。
趙逸軒煩心的抽了一口煙,長長的菸灰突然落下,掉落在他的睡袍上。
看着菸灰將睡袍燙了一小塊糊斑,趙逸軒頓時心煩意燥起來。
他伸手抓起放在一旁的盛着洋酒的玻璃杯,一口將裏面的酒喝得一滴不剩。
“你真讓我看不起”
“本人莫邵澤,現將趙氏集團股份的5,送給喬尹熙女士,此爲本人真實意願,真實有效”
莫紹澤
莫紹澤三個字在趙逸軒的脣齒間,狠狠碾壓着
他憑什麼,憑什麼送給喬尹熙5的股權
這是趙世軍的意思,還是莫紹澤自己的意思
如果是莫紹澤的意思,那他到底想幹什麼用錢收買喬尹熙的心嗎
他憑什麼這樣做,喬尹熙可是他的老婆
“啪”
一聲脆響,趙逸軒手中的杯子碎裂開來,而他捏着杯子的手掌,立刻被鋒利的杯子碎片刺破了,鮮紅的血液立刻從他手掌中的傷口涌了出來。
血一滴一滴滴落在陽臺上和地上,有些觸目驚心。
“哎呀”
一聲尖叫傳來,趙逸軒擡眸望去,只見林琅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他面前來了,看到他一手的血跡,立刻驚呼一聲。
林琅返身跑回屋子裏,不一會兒,抱着醫藥箱跑了出來。
她手腳麻利的將箱子裏的紗布,消毒水,棉籤,鑷子一一擺在小圓桌上。
“沒事,杯子質量太差了。”趙逸軒毫不在意的說道,黑眸深處,有一絲看不明白的情緒在閃爍。
林琅緊緊捏着趙逸軒的手掌,小心翼翼的給他清理着裏面的玻璃碎片。
然後,再給它塗上消毒水,纏上紗布。
做完這一切,林琅擡眸看着趙逸軒問道,“你剛剛在想什麼”
“沒有想什麼,就是出來抽口煙,在屋子裏怕把你薰到”趙逸軒笑笑,認真說到。
“你小心一點吧,以後我買杯子的時候注意一點質量”
林琅利索的將所有東西放回醫藥箱,然後把地上的血跡擦乾淨,抱着箱子又回到屋裏。
不經意間轉身,她的視線落在趙逸軒的身上。
趙逸軒看着自己手上的紗布,又開始陷入沉思。
林琅眼神中帶着一絲深沉,剛纔她也是站在這裏看着趙逸軒的
而趙逸軒根本就沒有發覺她在看他
林朗不知道趙逸軒在想什麼,不過看他遮遮掩掩的樣子,直覺告訴她,趙逸軒一定是在想喬尹熙的事情
她抱着箱子的手緊緊扣在箱子邊上,塑料箱子的棱角將她的手劃出一道白色的痕跡。
看來她得想個辦法了
這個喬尹熙就像一陣毒煙,慢慢的就侵蝕了趙逸軒的思想,她不能再任用喬尹熙這樣勾引趙逸軒下去了
因爲喬尹熙的插足,她已經沒了趙家少奶奶的頭銜,她可不想再一次,連心愛的情人也被喬尹熙給搶走了
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好像感應到他
她的視線一般,趙逸軒突然擡頭透過玻璃看向林琅。
林琅抱着醫藥箱的手突然一緊,臉上的表情卻放鬆了,露出迷人的微笑,看向趙逸軒。
可是趙逸軒根本就沒有看到林朗,他兩眼毫無焦距的劃過玻璃,落在了屋外的夜空上。
林朗臉上露出的刻意笑容突然一滯,看着趙逸軒恍恍惚惚的神情,她 抱着箱子轉身離開了。
喬尹熙在三天以後出院了。
除了穆曉曉,誰也沒有來。
不過這也是在她意料中的事情,所以也並沒有太過失望。
穆曉曉將她送到趙家別墅門口,怎麼勸說她也不進趙家別墅一步,將東西交給傭人以後,自己就駕車離去了。
喬尹熙抱着東西跟在傭人身後回到屋子裏。
寬大的別墅裏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只有福伯恭恭敬敬的站在客廳裏等着她回去。
“福伯”喬尹熙看到福伯高興的叫了一聲,這個和藹的老頭是整個趙家裏,除了趙世軍,對她最好的一個人呢。
他對她的好並不是傭人對主人的那種好,而是發自內心的這一點,喬尹熙可以從福伯的眼裏清清楚楚的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