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個無比時髦的名字

    杏娘拿着杯子的手抖了抖,吞嚥唾沫星子的速度沒來得及趕上唾液分泌的頻繁程度,一下子杯具了。請記住我們的網址.dkankan讀看看網

    “咳咳”她匆匆闔上蓋子,把茶盞歪歪扭扭地放回了旁邊的紅色填漆小几上,接着,迅速捂着了嘴,使勁地咳了起來。

    這回是真咳了。

    桂怡君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架勢唬了一跳,忙不迭抽了自己的帕子遞過去:“杏娘妹妹,你這是怎麼了一下子就咳這麼厲害了,剛纔不是還好好”話沒有說完,桂怡君就想起了方纔杏娘假咳的事情,連忙收住了嘴巴里的話。

    杏娘接過帕子,掩在嘴上,朝着桂怡君連連擺手,示意她自己沒事。

    不過,顯然她和桂大小姐身交已久,神交卻未達到心有靈犀的程度,桂怡君曲解了她的用意,誤以爲這是杏娘快“不行”的前兆,於是更加擔心了:“你方纔還沒喝茶啊,不可能會被嗆着”

    桂大小姐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她拒絕想象自己的朋友是因爲某種自產自銷的問題導致系統部件卡殼。

    杏娘瞧她那副急吼吼的樣子,也不好意思再自報家門,說出自己是被口水嗆着了,只能出言安慰她道:“沒真的沒事”一張嘴巴又要咳,又要拼命擠地方出來說話,沒過一會兒,臉就憋成了煮熟的蝦子,眼角還沁出了淚花。

    桂怡君站起身,輕輕拍着杏孃的背幫她順氣。邊上的桂華君神情十分古怪,杏娘微微側過頭,迷濛着對上她的視線,立馬感覺到了對方眼睛裏透出來的幸災樂禍。

    她本來也沒準備在這位身上看到什麼好臉色,但是面對如此赤裸裸的心情表達,還是怔愣了片刻。

    原先她是把桂華君提到了她們家定萍姑娘那一檔次的,現在看起來,演技到底還是和年紀有些關係的,桂華君只能在瞬間出出彩,要說面面俱到,畢竟欠缺。再聯想到她在涼亭裏和方纔算計桂怡君貼身丫鬟初靜時的判若兩人,杏娘就越覺得好笑。

    一個國公府小姐就能讓人變得如此狗血沸騰,拉幫結派什麼的,不只是存在於官場上,後宅未成年的姑娘們,也深諳攀附仗勢之道啊。

    話又說回來了,她也沒啥資格埋汰到人桂二小姐頭上啊。

    要是剛纔有人在自己說話說得正興起的時候,出來橫插一槓子,壞了自己的好事,她也會樂顛顛坐在邊上看笑話,心裏暗罵一聲“活該”

    人在本質上來說,都是以自我爲中心的動物,說難聽點就叫自私。.dkankan讀看看網更新我們速度第一

    所以,桂二的此時此刻的表現,杏娘表示,她在感情上能理解,在理智上無法接受。

    “怡君姐姐,我真沒事。”杏娘緩過氣來,朝桂怡君致謝,末了,不忘朝那邊兀自偷樂的桂華君也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桂華君一觸到杏孃的眼神,就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慌里慌張拿起了小几上的青花茶盞,想要掩飾些什麼。隨即可能又想到了雙方今天已經撕破臉這件事,目光馬上又兇狠起來,朝着杏娘甩過來一記眼刀。

    杏娘也不以爲意,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清了清咳得有些沙啞的喉嚨,對桂怡君道:“我只是想到了一件趣事兒方纔在花園裏頭,菊妹妹一直說寧妃娘娘是她的姨母,貴府鮑姨娘是她的姑母,還說寧妃娘娘這位貴人,很是關心你娘”

    鮑姨娘的親戚關心桂家正室夫人只要腦袋不瘸,都能聽出其中有多少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桂怡君神色一穆,一隻手死死地摳住了椅子扶手,指節發白,另一隻手縮進袖子裏,杏娘眼角掃過時,發現袖口那一處微微皺了起來。她滿意地點了點頭,有些話不能明說,卻又不得不說,寧妃只不過是皇帝后宮的一個小小妃子,雖說現在懷着孕,是降是貶卻還要看後頭,能擡一個做正室的親眷上來,可比姨娘有面子多了。俗話說的好,明槍易躲暗箭難防

    桂華君的臉色略微有些發青的跡象,對她來說,杏孃的話,已經無異於挑釁了。雖然這些話裏,沒有一個字提到她和她娘,卻沒有一個字不再指責她們。

    寧妃娘娘和鮑姨娘這層關係是桂府人盡皆知的,鮑姨娘因爲這位姻親長了不少臉,特別是在寧妃娘娘懷孕之後,更是走路生風,不過,這知道表面的關係網和有人直接挑明寧妃想要扶鮑姨娘上位,是兩個概念。在準備階段開戰,和在糧草充足的情況下給敵人致命一擊,也是兩個概念。

    桂華君扮扮可憐還行,腦子卻不怎麼能轉彎,自然還想不到那麼深的層次,她只是記起了孃親對正室這件事的籌謀和對自己今後要謹言慎行的警告,不由得爲自己剛纔在花園的衝動行爲捏了一把汗,急忙僵笑着否認道:“菊妹妹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來着了杏娘你的玩笑未免有些過頭,怎麼說到娘娘頭上去了仔細着被人聽了去,拔了你的舌頭”說完,可能還覺得不夠,又朝桂怡君看了看:“大姐,你說對嗎”

    桂怡君有些萎靡,漫不經心地“哼”了一聲,就不再有下文。

    “大姐,你聽我說”桂華君覺得是自己口水費得不夠多,誠意不夠,對方纔不相信自己,殊不知,此地無銀三百兩,越解釋越顯出她心虛。

    “才兒我聽見有人喊杏娘,”正說道間,一個聲音故意拔高了音量,響了起來,細細柔柔,慵懶中略帶矜持,“我張望了老半天了,也沒見着俞家六妹妹的影子。定容,你可是太不夠意思了,只把你三妹妹和五妹妹指給了我看,倒是把最小那個藏着不讓我見了。”

    初提到“杏娘”二字,這邊打得火熱的桂家兩姐妹和被喊到名字的那隻都嚇了一大跳。

    等回過神來,一屋子的人,眼神早就全部集中到這邊來了。

    杏娘眨了眨眼睛,胸口揣着的心,一陣狂蹦亂跳。

    她擡起頭透過前面一排人牆看出去,中間圍攏着顧雁菲的一羣女孩慢慢散開來站到了邊上,顧雁菲就這麼靜靜地注視着俞定容,似笑非笑,眉目間帶着說不上來的嗔怪。

    真不愧是齊國公家的小姐

    杏娘傻愣愣地瞅着對方發呆,要不是之前玉珠和桂怡君兩個人一道點醒她,顧三小姐這架勢,她這會兒還真看不出來,這個人是一直在留意自己的。

    俞定容被顧雁菲的話說得面上微微一訕,五指還有長有短,她偏袒自家親妹妹,想讓俞定琴得到顧雁菲的認可,也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便強辯着說笑道:“什麼不讓你見了你讓大傢伙評評理兒,方纔杏娘怪桂家二小姐把她撂花園那事的時候,雁菲你也在場,這會兒倒成了我把人藏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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