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麼是不上朝,這一上朝絕對是表示有事情,而且還是需要百高帝定奪的事情,於是平日裏還有些散漫的大臣們,紛紛緊張起來。
一個個的想着最近發生了什麼事情,可能會發生什麼事情,還是這麼多人之中,有誰要倒黴了。
許多人不敢當面直接的問蘇,就開始跟蘇搭訕,然後從其他方面開始套話,這些奸猾的臣子,幹這樣的事情,順手的不行
蘇懶得喫這一套,所有來找他套近乎的,統統是丟給他們兩個鼻孔,漸漸的,宣武親王拿鼻孔看人有了不小的效果,那些人漸漸的也就不熱臉貼冷屁股了。
百高帝來的不算慢,可是那濃郁的黑眼圈,頓時把這些朝堂上的大臣弄得心中咯噔一下:我滴個乖乖,這是熬通宵的節奏,那眼圈黑的,都快像一圈黑墨汁塗在了眼眶上了,有那麼多的奏摺要批改麼
心中合計合計,這是要發生大事情呢天子朝堂上的這些官,一個比一個人精,想的事情可多了。
不少人甚至想到了之前被逐出皇室的四皇子,抱有這樣想法的,雖然沒有接觸到真想,但是也是差不多摸清了一些門道了。
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算是最難猜的了,但是不猜還不行,別人若是領悟到了,自己卻猜不透,那就是落後於別人,搞不好加官進爵的機會就飛掉了。
走過了早朝的儀式,各部門大臣跪拜行禮完畢,按照往常的流程,會由海公公把那些大臣手中的摺子收上去。
這時候百高帝會挑一些看重的大臣看看摺子內容,然後會在金鑾殿商議政事,提出解決的辦法,不知人手去落實,安排後期跟進的工作。
但是今天,海公公跟吃了定心丸一樣,杵在哪裏一動也是不動,弄得這一幫大臣交摺子不是,不交摺子也不是。
大傢伙面面相覷,爲何上朝方式有些不一樣了,不少跟海公公私交不錯的人,頻頻的看向海公公,希望他給你們走漏些許風聲。
身爲蘇柏身邊紅人,百高帝的心思,沒有誰比他猜的更加準的了,那些大臣是最清楚不過了,不找海公公打聽,難不成還自己琢磨。
有捷徑不走那是浪費,重新開闢一條道路,那更是傻子纔會去做的。
往常海公公總會弄一些手勢或者無音話之類的小提醒,但是今天,海公公嚴肅的都快成了石獅子,大傢伙的表情都是對着石獅子做了,很明顯就這樣子,收穫基本是零。
見無人敢開頭,工部尚書慕容祿鷲站出來跪了下來:“啓稟聖上,臣有關於皇城內水渠的本奏”
江都城的水渠是個大工程,最近似乎有些淤泥堆積,眼瞅着端午節就只有幾天便到了,那時候賽龍舟大比賽,可是要用到水渠的。
所以時下,清淤就是一個大問題,怎麼清淤,淤泥弄上來了往哪裏放,怎麼籌備人手,這都是問題。
具體詳細的內容,慕容祿鷲一一的寫在了奏摺上,本來想着第一時間遞上去,但是蘇柏似乎指使了海公公不收摺子,他沒轍了,水渠的事情火燒眉毛,使得工部尚書不得不站出來把這個事情挑明瞭。
“水渠的事情,朕讓兵部尚書和工部尚書一起去協商解決,勞力問題,徵集民衆一同挖水渠。人手不夠,直接調動江都城守軍,務必三日內把問題解決了。”蘇柏一揮手,麻煩事情就解決了一小半了,至於柯尚書會不會有意見,嘿嘿那就是事後的事情了。
給出了時限,他們要是配合着做不好,那麼不好意思,不僅工部尚書要處罰,兵部尚書也跑不掉,這一刻,慕容祿鷲和柯尚書,就是一條船上的,一根繩子上的螞蚱。
柯尚書最近有些忙,不過瞎忙活的時間居多,清理水渠淤泥的活不是啥好活,屬於苦力活,做好了頂多就是百高帝口頭表演一番,幹得不好八成端午節賽龍舟要出幺蛾子,用腳丫子都能想到要挨大處罰的。
不過這種事情幾年就做一次,柯尚書同慕容祿鷲合作不是一次兩次,輕車熟路,只要工部那邊沒問題,這個就絕對沒問題的。
不等第二個大臣站出來稟報事情,蘇直接一個大步走了出來,對着蘇柏微微施了一禮,並沒有跪下。
蘇柏的確愁着自己兒子的事情,處理蘇瓚就是宣武親王全權負責,難道是事情有眉目了。
“啓稟皇兄,近日來,臣弟收到了不少山匪搞小破壞的消息,眼看節日將近,是時候先去敲打一番了,還請聖上批准。”百高帝直接是一愣,他還以爲是蘇瓚緝拿歸案了,不想竟是這樣的一件小事。
也不能說是一件小事,但是這樣的事情,蘇爲何不直接跟自己打個招呼,偏要放在早朝上說,這裏面有何深意呢
實際上,蘇就是做樣子,他表面上是帶着蘇柏調集來的軍兵去剿匪去了,但是真正跟去剿匪的,只怕並不一定是蘇。
至於真正的宣武親王,佈置了這麼多的疑陣,就是好把四皇子麻痹大意,然後好一舉出手。
過程設置的是有些複雜了,甚至有些莫韞澈都覺得沒必要,可是蘇本着把事情做周全的態度,直接安排了這些。
姜國皇叔行動起來,那都是動作迅速的,在朝堂之上,旋風般的點了一波文臣武將,而且很巧合的是,蘇點了很多蘇瓚手下的人。
明面上支持四皇子子或者暗地裏支持四皇子的,以前跟四皇子走的近的,和現在跟四皇子還有牽連的,都被蘇拉到了這次的剿匪隊伍中。
蘇柏跟宣武親王,那是相當的默契,兩人只不過交流了幾個眼神,蘇柏直接是拍板了,而且散朝後直接校場點兵出發,這些人就是想推脫也推脫不了。
把這些四皇子黨留在身邊,搞得好是把四皇子的耳目手腳管起來了,搞得不好可能會畫蛇添足。
不過蘇纔不會給這幫人作妖的機會,留了一絲時間讓他們給蘇瓚傳遞了消息,這是麻痹四皇子的重要一步,缺少不可。
之後大軍出了江都城,蘇就指揮着自己手下人,把那些四皇子黨雷厲風行的控制住了。
一直到剿匪結束,只怕這些人都不可能會傳遞出有用的任何消息,明面上蘇是去剿匪了,實際上下午的時候,蘇就回到了江都城,暗地裏調動了整個江都城的軍械,作着四皇子上鉤後的部署。
一波密信送到了江城賭坊的第三層樓,蘇瓚一份份的拆開了查閱,身後他的智囊團直接是皺眉了:“消息都是差不多的,應該是真的,這時候宣武親王出江都,形式對我一片大好啊”
蘇瓚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然後突然哈哈的狂笑起來:“簡直就是天助我也,皇叔剿匪歸來勢必會有一段疲乏期,那時候正是端午節前後,只要把那些能利用的人利用好了,一舉讓父皇寫退詔書,大有可爲。”
智囊團中一人突然搖頭:“四殿下,這一切是不是太過於順利了,我怕這個背後會有意外。”
蘇瓚此時已經自信的過了頭,尤其在賀御史給他答覆三日後交易兵器,更是讓他的自信心膨脹到了極點。
這已經不是自信,而是朝着自負轉變了,但是蘇瓚不這樣認爲,他認爲這是老天都在幫他們,那個位子順着天意,就是要自己登上去的。
昨天夜中,他試了已經準備好的龍袍,那種天下盡在掌控間的滿足感,讓他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若不是所有的佈置還要時間,他恨不得現在就帶兵去逼宮,不過前十年他都忍下來步步經營,再多幾天還是能繼續忍下來的。
偌大的御書房,百高帝坐在桌案後,面前擺着高高的,是那些早場沒有來得及遞交的奏摺,可是他現在一點批閱的精力都沒有。
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只覺得空曠無比,屋內是空曠的,心中也是空曠的,除了一個少說話多做事的海公公陪着,蘇柏都有些想吼一聲。
最近的事情有些多,他也相當的苦惱。靜坐了約莫半個時辰,蘇柏開口問道:“聽說小佛堂的那個大師要回穎國了小海子你去安排一下,我想要見見他。”
海公公二話不說,直接就出屋子安排了,片刻後,百高帝擺駕小佛堂。
其實這些天,蘇柏好幾次想要找無憂大師,想讓無憂大師幫他解解惑,指點指點迷津,尤其是關於子女方面的,特別是頭疼的四皇子,礙於面子便沒有去。
但是現在,四皇子的苗頭很不對,他不想去都要必須去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