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丹藥便煉製好,分別喂兩人吃了一顆,隨後纔拿匕首處理傷口的事。
自一旁拿過銅盆,小心翼翼地割開傷口處的皮膚,血液洶涌而至,將紫色的皮膚盡數除去,露出肌裏,連裏面的肉都不是紅色的了,取出清靈液,清洗傷口。
而後又在宗海的身體四處分別劃出一道較深的傷口,紫黑色的血自傷口處緩緩流出。
血液的濃厚度超出了慕容七的想象,隨着血液流逝得越來越慢,她怕再拖下去,宗海即便是不死,也沒了半條命,那自己冒這麼大的風險,終究有些不值。
不得不再次催動靈力,加速血液的流逝,隨着血液的流失,使得宗海的臉色更爲蒼白,清靈液、固體液一瓶接着一瓶,不停地往嘴裏灌。
直到將毒血大部分排出,慕容七又餵了宗海幾顆解毒丹,雖說不是針對性的丹藥,但也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忙了許久,慕容七早已汗水津津,臉色也有些發白了,這次治療的消耗對她來說何嘗不是付出半條命的代價。
靈力的輸出不能過快,也不能過慢,必須以均勻的速度進行着,要是一個不小心怕是會賠上宗海一身的修爲。
所以無論是精神上還是體力都處在高度集中的狀態。
待宗海穩定下來,慕容七長長舒了一口氣,既而將他扶起,盤膝而坐,再而用靈力將宗凱移至牀榻,各自在兩人的手掌中劃下一刀,雙手相托。
慕容七倒數出五六顆回靈丹,盡數扔進口中,再次運轉靈力將血液運轉。
房內熱火朝天地進行着,而屋外一羣人也在不停地踱來踱去,宗文雖然在聽說能救回家主時,心中極爲歡喜,但是在探知治療的方法後,有些匪夷所思,以宗氏家族在南離的地位與影響,這麼多煉丹師都束手無策,這個神祕人真的能救回來嗎
心裏七上八下的,幾次想推門而入,卻又怕打擾到治療,每次擡起手最後總是緩緩放下。
門外人心裏煎熬着,感覺時間總是停滯不前,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吱”地一聲,門打開了,慕容七身着黑衣斗篷走了出來。
“大師”宗文兩眼盡是探知。
“進去看看吧宗凱應該等一下就能醒不過宗家主可能要到明日纔會醒來。”
說完,便不再理會衆人,揚長而去。
宗文此時已顧不上許多,連忙跨步走了進去,看着牀榻上躺着的二人皆臉色蒼白如紙,但氣息似乎平和了許多。
爲兩人把過脈後發現,家主體內的毒素雖還有殘留,但已比之前好上太多。
看來那匪夷所思的方法,果真有奇效。
突然,宗文餘光略過牀頭,一隻藍色的小瓶子放在那裏,旁邊還貼着一張小紙條。
將瓷瓶拿過,原來是大師留給家主排毒的丹藥,上面寫明瞭服用的方法,心存感激的他轉過頭看向屋外,本以爲還能見到那個身色的身影,不料卻空無一人。
不過片刻,宗凱醒來,把過脈後發現自家父親已然大好,心中極爲歡喜,對那位大師的感激又多了幾分。
這幾日,時而高起,時而落下的心在這一刻終於安定了下來,他從來沒有見過有這樣的治療方法,這簡直是神來之筆。
只是半天的時間,就將父親自鬼門關拉了回來。
宗凱與宗文就這樣站在牀邊,看着家主熟睡那安詳的樣子,眼中的情緒涌動。
“少主,您失血過多,還是先去休息一下吧家主這有我呢”宗文不得不催促他去休息,畢竟少了一大半的血,即便是有回血丹,這一時也補不了這麼多。
“不,我要在這等父親醒來我想讓父親醒來第一個看見我”宗凱一臉堅定,不容拒絕。
就這樣,宗文拗不過,只好按排下人放了一張搖椅在牀旁。
之前宗凱曾聽宗文說過,容七好似對天翡果很感興趣,而且他手中還有一張奇特的藥方。
“宗文,去把天翡果送去,順便幫容七找找她所需之物,此次她幫了我們的忙,我們宗氏欠她一個人情”
“是少主,屬下馬上去辦”說完便匆匆而去。
幸好宗文有特權進入學院,輾轉來到新生宿舍前,敲了許久的門,才被告知,容七與華日均已搬往別處。
致使宗文此行撲了個空,好在,過幾日少主也會重新回到學院上課,只能讓少主轉交了。
第二日一早,宗凱早早便起來了,今日學院休課,一看着藥書一邊守着父親。
經此一事後,他發現自己還有許多不足之處,丹師無涯,以他現在的本事,怕是連皮毛都未曾學好。
牀上人一個扶額的動作,將宗凱從書本中回過神來。
宗海不借助外力便坐起身來,雖說身上只有一半的血液,但因體魄驚人倒不似宗凱一般虛弱。
好似好久都沒有睡過這麼安穩的覺了,身中奇毒已是很早已前的事了,那時宗凱都還小,自己也未曾當家主,有一次隨族中隊伍去大荒出任務時魔獸攻擊所致。
初起中毒,並無任何不適,只是輕微的疼痛,一開始,他也沒在意,畢竟只要是厲害的毒,服用清毒丹便可,而那時自己也是服用過的。
沒想到長年累月下來,竟然會變得如此厲害。
宗海睜開雙眸,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兒子那有些蒼白的臉,還有一旁的宗文,不知爲何,宗凱的眼眶都有些泛紅了。
“小凱”
“父親”
宗凱再也忍不住撲到自家父親的懷裏,說到底,宗凱也只是個孩子。
“讓爲父看看,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宗海輕撫着自家兒子的頭,輕聲問道。
只見懷中那黑黑的人頭,搖了搖,一句話也不說。
“好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似的”即便是這般說着,但宗海嘴角揚起的笑容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