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悄悄的降臨。

    圓月爬上了樹梢,將銀色的光輝,撒遍了大地。

    房間裏,點起了燭火,窗外,有風吹過,房裏的火光,明明滅滅。

    一個黑影,悄然的進了房間,燭火下,那黑影,緊挨着窗下,身形非常的廋小,一雙眼睛不大,此刻,咪起,目光,無比準確的落在牀上的上官陌影身上。

    她悄悄的挪動着腳步,動作如貓步般緩慢,悄然間來到了上官陌影的面前,她看着牀上的上官陌影,伸手,輕搖了她一下,見她,果然沒有反應,眼底,閃過了抹放心。

    她在房間裏轉了下,快速的來到了窗戶邊,朝着窗外的某一處,比了一個姿勢。

    而很快,又有人進了房間。

    她的肩膀上,擡了一個人,走到了牀鋪邊。

    “快,有人來了。”

    瘦小的黑衣人站在門後,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朝着同伴催促的開口,而另一個人,將之前擡着的人放到了牀上,又將牀上的上官陌影擡到了肩膀上,朝着門邊廋小的同伴點了下頭,便快速的離開了房間,廋小女子緊跟在後。

    綠兒推開門走了進來,看着牀上依舊昏迷着的上官陌影,想到了此刻,正纏着王夫的人,嘆了一口氣,替牀上的上官陌影蓋好被子,坐到一旁,一邊絮絮叨叨的將今天發生的事情都說了一遍,似乎,這樣的話,王爺就能聽到,就能醒過來似的。

    而此刻,宗政無憂面無表情的坐在廳裏的首位上,看着不死心,帶着席無雙來的宗政雨龍。

    宗政雨龍回去後,想來想去,還是決定讓席無雙跟自己一起,試圖說服宗政無憂,於是,便有了這僵持的場面。

    宗政無憂坐在首位上,看着自己的母親,而一邊,是一直對自己不死心的席無雙,她到底是有什麼樣的自信以爲自己就會接受她,就算上官陌影死了,自己也是不可能接受她的。

    這兩個人,當真是聽不懂嗎

    宗政無憂不說話,渾身上下散發的冷氣讓廳裏的溫度直線下降,而席無雙,被這寒氣凍了下,卻還是勇氣十足的開口,“無憂,我們以前都有婚約,如今,事實證明,我們之間的緣分還未盡,你,真的就不能多考慮一下。”

    反正,那上官陌影都快要死了,更何況,女皇的聖旨都已經下了,無論他願不願意,他跟上官陌影的婚姻,已經算解除了,除了昭告天下之外。

    宗政無憂覺得自己,應該要讓這兩人,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自己的意思。

    “母親,席無雙,我宗政無憂今天就在此說明白了,這婚姻,是不是解除,女皇說了不說,決定權在我,還有,我的妻主,她還有得救,明日,我就會帶她離開。”

    他站了起身,神情冷峻,語氣堅定,那一身的霸氣,將在場的兩人都震驚了。

    而席無雙,眼底的愛慕更濃,這個男人,果然跟這國家那些柔柔弱弱的男子不同,也更有挑戰性,也,越想要了。

    “什麼,你要離開”

    宗政雨龍只不過是想讓宗政無憂重新選擇,選出對自己更有利的,可,不表示就要逼他離開呀。

    “你是不是瘋了,你一個男人,帶一個昏迷的女人,能去哪,更何況,上官陌影都只剩下一口氣了,你就不能,放棄掉你那愚蠢的責任心嗎”在她看來,宗政無憂怎麼也不可能會愛上上官陌影的,她長得又不是傾國傾城,而且,還是一個傻子,一個無貌,又沒才華的女人,自己這處處優秀的兒子怎麼可能會愛得上。

    這說出去,誰信,她回去之後,想了許久,只能將他的一切做法,都歸功於責任心上。

    想到了一點,她纔會讓席無雙能跟着來勸,說不定,多一個人的勸說,他就會妥協了呢。

    而事實,卻又證明了另一件事,宗政無憂就是那種你越是勸說,他就會越對着幹的那種人,而且,他也是一旦決定的事情,就絕不會輕易回頭的人,只能說,宗政雨龍這個母親對自己兒子的瞭解,還不夠透徹。

    “無憂,我知道你是怕外面的流言,但,你可以放心,我跟伯母,會把事情都處理妥當,你不用擔心外面的那些人說閒話。”

    席無雙也跟着勸。

    宗政無憂一臉嘲諷的看着兩人,自己,難道就是那種擔心別人說閒話的人嗎,若是如此,他也不會嫁給上官陌影了,既然嫁給了上官陌影,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看來,無論我說什麼話,你們都不聽了。”

    宗政無憂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如墨般深邃漆黑的眼眸,閃過了抹凌冽。

    “無憂。”

    宗政雨龍又打算開口勸,便見宗政無憂站了起身,神色冰冷的開口趕人,絲毫不將她這個母親放在眼裏,見他如此,想到自己好話都說盡了,他還如此,宗政雨龍也是氣急了,大聲怒吼了起來,“宗政無憂,你這樣,有沒有想過你父親,他若知道你嫁給這樣的女人,爲這樣的一個傻子守寡,他就算在地下也不安心。”

    “夠了。”

    宗政無憂聲音低沉的怒吼了出聲,那張俊美絕倫的臉上,如同籠罩上一層寒霜,冷得嚇人,那一股殺氣,一身的煞氣,將廳裏的每個人都壓得喘不過氣來。

    而宗政雨龍,在話出口後也是後悔了,她知道,他不願任何人提到他的父親。

    想到自己可能無意間傷到了自己的兒子,宗政雨龍有些後悔,可是,她也覺得自己沒有做錯,若是他還在的話,他怎麼可能會願意自己的兒子嫁給一個傻子,更別提爲一個傻子守活寡。

    若是他還在的話,這個兒子也不會變成今天這個摸樣,她都不知道爲什麼小時候很乖巧,懂事的兒子,越大,越是不聽話,叛逆,甚至是,自私,只知道爲自己着想,難道,他不知道,該爲自己的家族,付出點什麼嗎,辛辛苦苦將他們每一個人養大,就是爲了讓他們將自己的家族變大,變強,爲他們的家族創造更大的利益,而不是,只爲了自己。

    宗政雨龍越想,就越覺得生氣,她冷冷的哼了一聲,長袖一揮,低沉聲音怒喝道,“宗政無憂,你自己好好想吧,但願你以後不要後悔了。”

    話落,宗政雨龍便大步離開了,而席無雙,見宗政雨龍就這樣離開,暗罵了聲沒用的傢伙,看着宗政無憂冷峻的眼神,說了幾句軟話,便也跟着離開了辰王府。

    廳裏,不知何時,只剩下了宗政無憂一個人。

    他有些疲倦的坐到了椅子上,伸手,揉了揉額,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眼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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