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棋棋今天換了一身打扮,粉色碎花的真絲連衣裙加純白小外套,長髮梳成了清爽的馬尾,淡妝,首飾也只戴了粉色珍珠的耳環和項鍊。

    整個人顯得乾淨甜美還年輕了幾歲,跟昨天那個妖精般的模樣,真是差別太大了。

    要是昨天就這樣打扮的話,沒準姚琅對她的印象還能好幾分,不過好幾分也沒什麼卵用小視頻足以瞬間拉負

    安棋棋搖曳生姿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臉上掛着討好的微笑,心裏其實七上八下的。

    那要命的視頻

    如果沒有昨天,她覺得以姚王良那傻小子愛她愛得死去活來的程度,也許,可能,會不介意那視頻的事兒,畢竟,那是跟姚王良談戀愛之前,誰還沒有過去啊

    只是丘少那人忒手賤,不讓拍非拍,還說什麼時不時地回味下更有情趣,而且保證不會流傳出去的

    她今天坐在這兒,就是賭一把,萬一姚王良氣消了呢,姚老頭想抱孫子就同意了呢

    比如說,五年前,娛樂圈裏鬧出了那麼大的豔,照醜聞,裏頭還有兩個結了婚的女星,那不是也沒離婚麼還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

    想到這兒,她不由得又拿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

    聽保姆說,兩位姚先生都在,她就覺得,說不定要坐一會冷板凳了,誰知道還沒五分鐘,父子兩人就出現了。

    “是安小姐”

    姚寶纔跟兒子統一了意見,覺得如今兒子好像懂事了不少,心裏挺高興的,再看安小姐,也就沒啥不順眼的了,反正一個陪玩的,犯不着跟她橫眉豎眼的,就笑眯眯地點點頭,態度挺和氣,“隨便坐。”

    安小姐沒想到還能得個好臉,心裏就覺得姚王良肯定是沒把那件要命事告訴他爸,那這事兒就還有餘地,眼裏直放光,衝着姚寶才笑得甜甜的,“姚伯父,往常老是聽王良說起您,也在雜誌上見過您的照片,沒想到,真人可比照片更年輕呢”

    姚寶才笑呵呵的,“安小姐挺會說話。”

    拿眼看自己的蠢兒子,見他端正的坐在那兒,眼睛根本都沒多看安小姐一眼,臉上掛着客氣的微笑

    男女之間有點什麼,光從眼神上就能看出來,更何況蠢兒子就是個不會裝的不然也不會得了那麼個最差演技帝的名號了。

    看來這是一時新鮮勁過了姚寶才心裏更是踏實了。

    再看這小姑娘,嗯,除了有點薄命相之外,長得還是挺不錯的,身材也好要是放在幾年前,也是姚老闆喜歡嚐鮮的類型這不能怪姚老闆想得太污,只能怪那些照片和視頻太高清,沒穿衣服的都先見着了,這穿上衣服也不能阻止關聯相像不是

    “安小姐,既然今天都來了,咱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

    眼瞅着這小姑娘還要再接再勵地討好家公的模樣,姚寶才着實也是有點不忍,就直接了當了。

    “姚伯父你說吧,我跟王良都聽着呢。”

    安小姐心裏暗叫不好,乖順和婉地點着頭,抽空往姚王良那兒使眼色,這一瞧,心更涼了。

    敢情這位不光沒坐在自己身邊,全程都沒望這兒看一眼

    “聽說,你有了身孕,幾個月啦”

    姚老闆說的特別和氣,臉上也是笑眯眯地,“你放心,只要是我姚家的孫子,都不會受了虧待的,京城裏的月子中心,安小姐隨便挑,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驗過了dna,我當爺爺的,立馬給孫子的媽包個兩百萬的大紅包,這孩子嘛,你願意自己養也行,姚家出生活費,以後你有什麼困難啦,姚家也不會看着不管,不願意養呢,就送過來,我們老姚家,肯定不會虧待了自己的孫子,你看怎麼樣”

    全程只說孩子,結婚那是提也沒提。

    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姚老闆喫一塹長一智,知道養孩子之前,要先驗dna了。

    安小姐如遭雷劈,好半天才可憐兮兮地看着姚王良叫了聲,“王良”

    姚琅雖然對這女子的印象極差,可一想到這位現在好歹還是孕婦,心也軟了些,只是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你要是不想養的話,生了孩子交給我,你願意來看都可以。”

    方纔看了不少異世新聞,居然還看到有那無知少女,因爲偷嚐禁果不小心懷上了,自己也不知道稀里胡塗地生了,又慌手慌腳地把孩子給拋棄了,姚琅才知道,這異世,果然風俗大爲不同。

    若是放在華炎國,孩子都是家家的寶貝,當孃的懷胎生產不容易,幾乎要過鬼門關,而當爹的要親手撫養日夜辛苦,點燈熬油的,嬌養還來不及,哪裏捨得丟掉

    如果他們父子倆的態度是疾言厲色,威脅她,讓她打掉孩子或是怎樣,也許安小姐還能鼓起勇氣撒潑耍賴大鬧一番,可現在

    安棋棋終於哇的一聲,忍不住哭了。

    其實姚老闆提出的條件,平心而論,也算是不錯的了。

    畢竟,看過了安棋棋小視頻的人家,百分之九十九的都不會娶進門當兒媳。

    既然如此,就把這個娃生下來,撈幾百萬走人,也未嘗不是一條路子。安棋棋這樣的十八線小明星,費勁巴力地弄到個角色,片酬有幾萬也不錯了,能掙到百萬的,還是得靠變相賣肉,同樣是賣,賣娃還更保險呢

    可她沒法子答應啊,這肚子裏的,根本就不是姚王良那冤大頭的

    而安棋棋自己,也不知道誰是娃他爸

    安棋棋這麼快的要想找人接盤,可不就是因爲這個

    她本來打算得挺好,等跟姚王良結婚以後,再假裝不小心,把孩子給流了,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她就算是從良上岸落到了長期飯票了。

    現在姚寶才擺明車馬,不管怎麼樣,都要驗了dna再說,那她哪裏能糊弄的過去啊

    嗚,她怎麼這麼倒黴,都是這該死的孽種

    安棋棋痛哭着舉起拳頭捶打自己的肚子,她好恨啊

    憑什麼那些臭男人爽過就完事了,要倒黴的卻是自己

    “安小姐,安小姐,你別做傻事啊”

    安棋棋感覺到被人抱住,兩隻手也被抓緊,心裏一動,還以爲是姚王良回心轉意,睜開眼卻見是那個保姆。

    姚家父子都離開了客廳。

    “安小姐,你看你這麼年輕,又這麼漂亮,以後的好日子多的是呢,哪能這麼不愛惜身體啊不管要不要肚子裏的孩子,都不能這麼大悲大喜啊,要是一個不小心毀了身體,可就是一輩子的大事兒”

    王阿姨嘮嘮叨叨地勸着,再看這安小姐,好像也沒那麼遭人討厭了。

    書房裏,父子倆站在窗邊,姚寶才同情地拍拍兒子的肩。

    “上回你不是還說過,想買輛跑車是什麼型號來着,爸給買,咱不開,收藏着玩。”

    自從他知道自己有且僅有這一根獨苗以後,兒子任何危險的活動,都是堅決反對,上回某人想跟風買輛新款跑車,都被他噴了一頓。

    方纔他開出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那女人卻不敢吱聲,代表着什麼

    做爲過來人,姚老闆心裏苦啊。

    誒,爺倆一個命,碰上的都是這種女人

    姚琅默然無語地望着窗外,狀似憂鬱,內心吐糟:誰來告訴他,跑車是個什麼車馬拉的還是牛拉的還有型號

    安棋棋接過保姆阿姨遞過來的紙巾擦着哭花的臉,忽然就覺得這土不啦嘰的大媽其實也挺慈眉善目的,“謝謝您跟他們說一聲,我走了。”

    最後一張王牌也不過是詐胡,她哪還有臉再多呆啊。

    王阿姨端來一杯熱牛奶,“安小姐,喝點熱乎的再走吧,我看你臉色不好看。”

    安棋棋忽然就覺得有點後悔了,她從前每次來都跟保姆阿姨擺臉色來着。

    “謝謝,謝謝”

    安棋棋又想哭了,抓起自己的小手包,就要往外走。

    “安小姐,慢點走”

    王阿姨一直把安棋棋送到小區外頭,還幫着打車。

    安棋棋坐上後座,王阿姨把一個信封塞給她,“安小姐,這是小姚先生讓給你的你想開些,天無絕人之路,年輕人,有啥過不去的”

    安棋棋一愣,王阿姨已經把車門關上,車子發動,安棋棋打開那信封,裏頭厚厚的一疊錢,少說也有小一萬

    安棋棋心裏,涌上各種滋味。

    姚琅還在聽着姚老闆各種拙劣的安慰,手機鈴聲響起,竟然鬆了口氣。

    “姚王良”

    安小姐的聲音裏還帶着點哭腔,姚琅應了一聲,還有點摸不清對方的用意。

    總不會是還要糾纏吧

    “其實,那天晚上,我和你回來,你醉得什麼都不知道了,咱倆根本啥關係都沒有我後來,是騙你的對不起”

    安小姐一句話說完,就摁下了結束,眼眶鼻子發酸,胸口發哽。

    經歷過這麼多的人,這麼多的事兒,其實,對她最好的,卻是這個她一直沒怎麼瞧得起的傻二代,可惜她卻沒有珍惜,錯過了,以後,都再也不會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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