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都市之美女帝國 >第233章 雲與塵
    慕小妖來了,慕小妖又走了。

    當機翼劃破蒼穹,撞碎雲幕,那個刁蠻任性,笑起來又有點邪魅的女生,最後還是離開了。

    只是終有一天她還會回來。

    因爲她愛的人,在這一座城

    陳青帝一夜未睡,精神狀態差到了極致,坐上荊戈的車後,直接抵達自己的住所。沿途的時候,他掏出手機,留了一條信息給慕小妖,照顧自己,照顧雨寒。

    江都的天氣愈發清冷,反覆無常的秋風,來去無蹤。

    陳青帝坐在車上,剛發完訊息,隔着窗戶,看到這座城又開始下雨了。雨水淅淅瀝瀝的飄散在雲與塵之間,連綿不絕。

    “太子爺。”荊戈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陳青帝陷入沉默,“很快你就要過二十歲生日了。”

    二十虛歲。

    人生的年輪總在不經意間成長,當有一天回頭展望,才猛然驚覺,原來都已經長大了。同樣的,年輕的我們也揹負的越來越多。

    但荊戈這句話的意思,其實還有言外之意。

    二十歲之後,陳朝所有人,必須參加週年祭。

    所謂週年祭,是每年陳朝特定的忌日,祭奠的對象都是當年追隨陳青帝打下偌大陳朝的衷心扈從。只是他們死在了陳餘生王座問鼎,江湖落幕之前。

    花滿樓,小軒窗,飛白月,以及那些無數倒在黑夜中的年輕身影。

    江湖兒郎江湖死。

    他們終歸還是死了。

    陳餘生爲讓陳朝老一輩,新一輩,後一輩,三代所有人記住這些戰死的好兒郎,特地定下一條任何人都不可忤逆的規矩。

    每年陳朝老輩都要帶着家族後人,前來祭奠,用以告訴陳朝的所有人,沒有他們,就沒有陳朝,更沒有晚輩們後二十年的榮華富貴。

    這是陳餘生一貫的行事手段,按他的理解,血與淚纔是教育後輩人最好的方式。他希望陳朝若干年轉接到新一輩人手裏後,還能記住老一輩的人與物,無論活的還是死的。

    他更希望這些人心懷感恩,不忘當初。

    血與淚鑄就江湖兒郎。

    陳青帝就是最出類拔萃的一個例子。

    “龍王既然讓你回來了,週年祭肯定要你參加,如今太子爺將年滿二十虛歲,很多事情要早作準備。”荊戈罕見的提醒道。

    陳青帝適時沉默,看看窗外的雨,再看窗側的風,語氣落寞道,“我不敢見他。”

    他

    “那件事過去很久了,你應該釋懷了,花姐都沒責怪你,你又何必”荊戈作爲陳朝紅棍,資歷或許不算最老,但有些事,終究還是知道。

    譬如陳朝大金剛之一,花滿樓。

    代陳青帝而死。

    那一年,他二十五歲,距離生日僅差三天。

    “我知道姨不怪我,但死的畢竟是她弟弟。”陳青帝吸氣,神情鬱郁。

    其實有時候他心裏清楚,自己不適合做上位者,因爲做不到心狠手辣,做不到八面玲瓏。他只是一個逐漸長大的少年人。

    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當然也有自己待人待物的原則。但無論自己怎麼去做,怎麼去想,似乎都與上位者背道而馳。

    “其實你上位對江都是一件好事。”荊戈感慨道。

    “但對陳朝未必是好事。”陳青帝看向窗外,幽幽一句,令整個車廂氣氛沉默。

    荊戈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畢竟陳青帝的性格如何,他大致瞭解。以陳朝現有集團無數老一輩當年過慣草莽生活的習性,如下作威作福已經不是三兩天。

    有人仗勢欺人,有人紙醉金迷,有人善惡不分,更有如葉天般傷天害理。

    這些人,皆屬於陳朝。

    “如果我接管陳朝,這種事,抓一個廢一個。”陳青帝笑,而後自嘲道,“等做的多了,他們就覺得不適應了。”

    “套用某位老人的話就是,老子打生打死幾十年,現在終於過上了好日子,憑什麼還要老子中規中矩的過日子憑什麼要老子對那些普通人客客氣氣”

    荊戈嗯了聲,說了句比較忤逆的話,“你比龍王心善,也比龍王看的遠,在你眼裏,興許更多的是江都的普通百姓吧”

    “你這種話要是被陳餘生知道,他肯定要揍你。”陳青帝笑罵一聲,這才悠然道,“其實陳餘生很早就發現這些問題,他想過調整,想過帶着陳朝走向正規,但太難了。”

    “畢竟那一輩人跟着他走過來,很多根深蒂固的思維已經融入血脈。而陳餘生又念及舊情,有些事他知道錯,但就是不忍下手。譬如穿山豹這件事,孰是孰非,連三歲小孩子都懂,他豈會不知之所以拖延那麼長時間,還不是念及舊情”

    “所以他把期望寄託在了我的身上。”

    說到此處,陳青帝翹起二郎腿,神情無奈,“老子坑兒子,其實也是一坑一個準,這老王八蛋,就不能讓我安安靜靜的做個美男子嗎”

    “噗嗤。”荊戈失聲而笑,頗爲無奈的搖搖頭。

    他想,這麼厚顏無恥又心懷俠義的太子爺,龍王到底是怎麼教育出來的如果有機會的話,肯定要向龍王取經,等自己有了孩子,也要教一個頂天立地的陳青帝出來

    早晨時分,陳青帝在荊戈的護送下回到住所後,匆匆吃了個早飯,再洗完澡,便去睡覺。一場昏睡,直至第二天晨光漸起。

    10月17號,僅有一日之差。

    雲之上辦公室,陳青帝一手負後一手提筆,靜靜的凝視着桌面的宣紙。陳青郎明天生日,陳青帝作爲弟弟,肯定要着手背上一份大禮。

    幾番思索,陳青帝決定親自寫一份墨寶贈送過去。

    當然,與其說是墨寶,不若稱之爲戰書。

    “太子爺,想好了寫什麼嗎”柳如煙一邊研磨,一邊好奇的詢問。

    陳青帝笑,繼而搖頭,“暫無頭緒。”

    柳如煙哦了聲,不再言語。

    陳青帝繼續維持先前動作,也不知過去多久,柳如煙眸光突然大亮,因爲她看到陳青帝,開始動筆了。

    字跡飄逸,宛若山石,處處藏鋒,鬼斧神工。

    但他只寫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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