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卻此些年在東遼發展,繞不開霍少保這座大山,偶爾敬奉一點薄禮,其他時間,幾乎不跟霍少保等人物接觸。
一來父輩不想跟這些人走的太近,二來確實忌憚這羣刀口舔血的人。縱你家財萬貫,但霍少保這種身份等同的人物真想整你,分分鐘要你傾家蕩產,畢竟一個連命都不敢要的羣體,絕對有恃無恐。
所以江濤自小就被父輩教導,小打小鬧可以,但千萬別招惹內江湖的那羣亡命徒,小心惹來天大的麻煩。
如今年過二十的他,終究因爲自己的飛揚跋扈,而招惹到了這麼號人物。
江濤吞吞口水,大有一股咎由自取的悔恨感。可轉念之下,他又不甘心,畢竟家世底蘊擺在那裏,江濤自恃這個世界仍然熱衷於有錢能使鬼推磨。
“看你還是有點不甘心”陳青帝一手搓了搓臉,頓感無趣,加上有些疲憊,語氣顯得不耐煩,“再叫人吧,今天不打到你服,我很難跟蘭亭交差啊。”
鬱蘭亭遠處看了陳青帝一眼,大概覺得他有點疲憊,心中掙扎一番,鼓起勇氣走到陳青帝面前,拿出一塊手帕,細心的替他擦去額頭的些微風塵。
陳青帝展顏一笑,道了聲等會就結束,示意她先一邊等着。
鬱蘭亭點頭,轉身退了幾大步。
江濤雙膝跪地,半天不起,聽聞陳青帝的建議,實在沒勇氣再拿起電話叫人,他本想一怒之下叫自己父親出面。
但父輩素來忌憚內江湖的人,如果讓他知曉自己招惹了這號人物,回去保不準一頓往死裏揍。須知江濤在外面飛揚跋扈,囂張無度,家教卻一直很嚴厲。今天犯事,可大可小。
所以他想盡可能的將事情壓縮到一定程度,以免極速惡化。
奈何陳青帝就這麼虎視眈眈的盯着自己下一步動作,外加現場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他如果一低頭主動認錯,往後在大學的尊嚴算是徹底丟盡。
慶幸的是,校方領導終於在此刻姍姍來遲。
一位年約五十,中年謝頂的男人慌慌張張的跑到現場,佯裝驚訝的環視一圈,呵了句胡鬧,而後順手拉起江濤。
陳青帝並未吱聲,靜看校領導處理。畢竟鬱蘭亭在此地求學,他不希望鬧的太僵硬,如果能看到對方誠意,能放過就放過。
“你是什麼人竟然當衆打人,簡直無法無天。”中年男人掃了陳青帝一眼,語氣不善。
陳青帝伸手指了指江濤,“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身邊的人,欺負我的人。”
這話聽起來拗口,現場的人都明白,江濤如果不肆意欺辱鬱蘭亭,事情也不至於鬧到如此地步。主動挑釁不說,事後還叫人羣毆。
於情於理,全在陳青帝這邊。
但這位中年謝頂,本名江帆的男子似乎並不在乎情與理,他所看見的只有陳青帝主動打人,而且下手忒狠。
竟然把紫荊花大學背後恩主的親身兒子打的長跪不起,這要是被江濤父親知曉,事後不好交差。
陳青帝撓撓耳朵,面對江帆不分青紅皁白的定論,並不惱羞成怒,他只是感到無趣。
江帆唾沫橫飛,一看陳青帝左耳進右耳出,大有用力一拳打到海綿上的意思,眸光瞬間陰沉,死盯陳青帝。
陳青帝伸手,故作熱情的提醒道,“您繼續說,我聽着勒。”
江帆,“”
江帆吞吞喉嚨,下意識的環視四周幾十號倒地不起的人,似乎回味出了什麼,他心想,如果再說下去,會不會激怒這個人,將自己痛揍一頓
雖說現在是法制社會,但碰上蠻橫不講理的人,你還真拿他沒辦法。江帆教書教習慣了,總想着以理服人,可今個碰上陳青帝,竟然有點犯怵。
江帆雙手合攏塞進袖子,擡頭看天,開始閉嘴不談。
陳青帝笑了笑,跳下車頂,一步步走向江帆,“既然你不想說了,那我說了。”
“這件事到底誰的錯,自有公論,但你佯裝不知,那我只能一五一十的再說一遍。”
“你這位叫做江濤的學生,求愛不成惱羞成怒,事後非但不放手還肆意侮辱,我不知道什麼樣的老師教出這樣沒素質的學生。”
“但既然錯了,受點懲罰理所應當。”
“縱使錯了,那也是學校處理,你有什麼資格出手”江帆反問道。
陳青帝依然笑的燦爛如花,“我確實沒資格,但你這樣素質的老師,有資格”
“你”江帆點指陳青帝,啞口無言,再看現場諸多學子怪異的目光,知道自己剛纔護犢子護的太狠,所有人都覺得他在胡攪蠻纏。
“鑑於你剛纔蠻不講理的態度。”陳青帝言道此處,頓了頓,再道,“我也想蠻不講理一次。”
“你想做什麼”
“啪。”
江帆剛驚覺事情不對,陳青帝一道雪亮的巴掌直接扇了過來。伴隨着脣齒劇痛,一股鮮血沿着嘴角溢出。
現場大寒,無數人再度倒吸涼氣。
這個年輕人到底什麼身份,竟然連老師都敢打,即使人家有錯在先。但這麼堂而皇之的出手,未免顯得太肆無忌憚了。
陳青帝懶得搭理現場人的反應,錯身貼近江濤,隻手揪住他的耳朵,一字一句道,“要麼叫人要麼低頭道歉,不然你今天走不了這座校門。”
“你,你太囂張了。”江濤氣的牙齒打顫,心理經過一陣猶豫,只能請自己的父親出面,“你他媽的今天不死,老子跟你姓”
陳青帝嘴角淺笑,看似沉默,其實心中有着另外一套盤算,他想試試順着江濤父親的影響力,看看能不能順藤摸瓜接觸到霍少保下面的人。
如果江濤父親請霍少保出面擺平,陳青帝就有機會盡可能的激起雙方矛盾,而後再挑選機會,動一動霍英。
這一招,是爲引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