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帝咧嘴一笑,神色忽而變得慌慌張張,隨即兩手放於嘴邊,拱成喇叭狀,再環顧四周,張嘴就吆喝,“救命啊,深更半夜有人要劫色啦。”
“有一個凶神惡煞的女人要劫我的色,可有好人救救我。”
“哎呀,有話好好說,你別脫我褲子啊。”
陸瑤,“”
經由陳青帝肆無忌憚的一陣吆喝,深夜尚未入睡的居民忍不住探出窗戶,一陣觀望。陸瑤身後一位男子呵斥一聲,“霍家人辦事,無關人等滾蛋。”
霍字在東遼城,相當於金子招牌,各樓層的人面色微變,立即縮脖子回屋,再不管樓下喧囂漸起的打鬥聲。
剪除無關麻煩後,陸瑤橫眉冷對陳青帝,這是她有史以來遇到最厚顏無恥的人,氣得她渾身哆嗦。牙關狠咬,她張嘴指令,“讓他閉嘴。”
陳青帝嬉皮笑臉,兩手負於身後,不動如鍾。臨近三壯漢,同步出手。其中一人五指如勾,一把抓攏向陳青帝的袖口。
陳青帝笑意不減,等對方襲進,步伐微動,宛若不倒翁,原地畫圓,繼而回歸原位。首位大漢一抓不得,瞬間失去目標,沿着陳青帝的邊緣位置,當場栽倒。
“嗯”陸瑤眉頭微蹙,細看陳青帝。
“臭小子,有種繼續站那不動。”又一位大漢唾了兩口唾沫,合抱向陳青帝腰部,勢大力沉,加上身材魁梧,宛若泰山壓頂般襲來。
陳青帝自然沒那麼聽話,他下一步開始動作,但幅度很小。
卻見他嘴角上揚,掌心外推,姿勢前傾,貼山一靠,砰然一聲撞的這位大漢踉踉蹌蹌倒退數大步。再擡頭觀望陳青帝,一臉驚容。
“你”此一刻莫說是試圖圍堵的幾位大漢,陸瑤也是深吸一口氣,睫毛顫了顫。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陸瑤心悸於陳青帝看似無風無浪,毫無章法的胡亂招式,其實暗藏勁道。更令她動容的是,剛纔剎那出招,她竟然沒看清陳青帝究竟是怎麼出手的。
這一靠,似有千鈞之力,無堅不摧。陳青帝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逼退三人的攻擊,嘟噥兩句沒意思,轉身就要走。
“站住。”陸瑤呵斥。
“大娘,你到底要幹嗎”陳青帝轉頭,齜牙咧嘴,“你說你要劫色吧,我就勉爲其難的接受,但你讓幾個大漢過來,幾個意思”
陸瑤被陳青帝這一聲大娘喊得腳跟子一歪,差點栽倒,若非定性不差,她當場就要發狂。
“讓我親自來是吧”陸瑤咬咬下脣,伸手脫掉上身皮衣,露出黑色背心包裹的完美身材,而後迅速奔襲向陳青帝。
陳青帝眸光綻放,氣質大變。雖然嘴角掛着的笑意依然帶着痞性的味道,但個人氣勢以一種肉眼看得見的速度激增。
陸瑤張嘴一呵,粉拳揮動,錘擊至陳青帝的五官。
陳青帝一手負後,一手出掌,眨眼間,攔空截住陸瑤的攻擊,隨後五指加重力度,驚的陸瑤反抽拳頭,並極速後退。
因爲此刻的畫面太怪異了,陸瑤一拳過去,陳青帝非但單手逼退,自身更是紋絲不動,他先前站在哪裏,此刻依然站在那裏。
“嘶嘶。”陸瑤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轉頭回視身邊的五人,五大漢眼神交集,即可心領神會,繼而開啓越野車的後備箱,抽出五柄刀鋒雪亮的開山刀,人手一柄,鋒芒閃動。
陸瑤再退一步,暫無出手,她想作壁上觀,仔細看看陳青帝到底強到什麼程度,當然更想以此揪出他的破綻。
“哎呀,上傢伙了”陳青帝咧嘴一笑,食指朝天,徐徐晃動。
“廢什麼話,砍了你。”這幾人並不給陳青帝多嘴的機會,撫刀擺弄數下,直接動手。迎風而過,一刀斜斬,朝着陳青帝的脖頸就飛了過來。
陳青帝忽然低頭,忽而起腳,以快人一步的速度避開五人連環攻擊,他的姿勢飄逸俊美,宛若乘風醉鶴,美而不柔,快且剛硬。
數招互換,最狠一刀,直劈陳青帝眉心位置。
陳青帝兩手撐開,作勢擁抱天地,繼而微動,終於撤走十步,主動避開鋒芒。五人長出一口氣,原本以爲他呈現疲軟的氣勢,豈料這纔剛剛開始。
“哧。”
下一刻,陳青帝臨時抽來街邊的一根木棍,長約丈許,兩指粗細。
“當年在西涼,先練刀再練劍其後練棍,一年一重複,看似樣樣精通,但,自己最擅長的其實是用槍。”
所謂槍,並非現代文明催生並大力發展的熱武器,而是十八武器中的長槍。
槍乃百兵之主,進可攻,退可守。陳青帝鍾愛於槍,並無其他特殊原因,僅僅是喜歡槍的形體,剛正筆直,寧斷不屈。
默唸數息,陳青帝剎那擡頭,而後右手持棍,斜指青天,眸光緩緩凌厲,“今夜以棍爲槍,會會你。”
哧。
陳青帝一抖手,木棍橫空,於黑夜中上下輕顫,發出刺耳的嗡鳴。對面五人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種憑空演化的氣勢震住。
五人張張嘴,面面相覷,不敢吱聲。不過陳青帝並未出手,他僅是擡頭看了一眼夜空,嘴角泛笑,“既然來了,現身吧。”
此話一出,莫說是五人,連陸瑤都微微張嘴,眼神錯愕。
倏然回頭,她看到數丈外,街巷拐角,果然走出一位中年男子,他步伐緩慢,氣勢平穩。因爲隔着夜色,他的面容理應很模糊,不該看出五官。
但事實偏偏相反。
他的臉很白皙,白皙到煞白如死人的程度。星輝微搖,偶爾映射到他的臉上,給人一股孤魂夜行的毛孔悚然的感覺。
陸瑤沉默的看了幾眼,心裏長舒一口氣略感放鬆,以陳青帝目前彰顯的身手,也只有這個人親自出手才能解決吧
白面書生李牧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