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陳青帝一番調侃後,李牧陰立即瞪眼,意在震懾。
奈何陳青帝裝傻,尋見對方動作,非但不恐懼,反倒脖子一橫,張嘴就嘰嘰歪歪道,“瞪什麼瞪,我都道歉了,你還想怎麼樣”
“咦”李牧陰怒極反笑,齜牙咧嘴道,“你小子有點意思哈,找揍”
“怎麼你還想打人”陳青帝反駁,那副面相要多佔理就多佔理,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是李牧陰在無理取鬧。
李牧陰本就是屬於那種脾氣相當火爆的人,陳青帝三言兩語一番挑撥,當場就炸了,“老子就打了你,奶奶滴。”
“快來人啊,這個傢伙要打人。”陳青帝佯裝脖子一縮,可憐巴巴的求助向四周走動的人羣。
畢竟位居商業街,雖然彼此不相識,但不缺乏古道熱腸的路人,一聽陳青帝的呼救,頓時圍繞十幾號人過來。
李牧陰怔了怔,怒火上頭,“臭小子,我看你是反了天了,老子今天揍死你。”
“你還真敢打人啊。”
“怎麼回事長得黑就有理由欺負人了”
“就是,黑不是你打人的藉口,住手”
現場十幾號人物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黑麪判官雖然性格暴躁,但也明白,一旦招惹衆怒,後果不堪設想。
他緊握的拳頭鬆了鬆,深吸一口氣,讓情緒恢復平靜。
自昨夜開始,他和白面書生分頭行動,一人找上陳青帝,一人追蹤荊戈。沿途數次尋機交手,都被荊戈狡猾如狐的藏匿技藝擺脫。
一經耽擱,這場追蹤和反追蹤拖延了整整一夜,這纔在湘北道大街再次相遇。
黑麪判官原本當場就要動手,奈何中途接到指示,切勿打草驚蛇。因爲根據白面書生那邊發生的狀況,荊戈的同夥,於昨夜成功突圍,七人聯手都難留住他。
同夥是誰,黑麪判官得到的信息僅描述爲相貌不俗的年輕男子。
所以此刻黑麪判官其實已經跟陳青帝碰頭,但一如昨夜陸瑤最初截住陳青帝問話那樣,相逢相知不相認。
“臭小子,老子今天有事,不跟你扯犢子。”黑麪判官狠狠的瞪視陳青帝一眼,錯身而過,準備離開。
奈何陳青帝不死不休,張嘴又是嚷嚷道,“你罵人,你憑什麼罵人”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再次嘰嘰喳喳的簇擁過來,甚至擁擠了不少女性,以年輕居多。興許是看到陳青帝陽光帥氣的面容,將其自行腦補爲正義善良的好人。
再一看凶神惡煞的黑麪判官,頓時覺得這人肯定是壞蛋,旋即指指點點,嘰嘰喳喳,全部朝向黑麪判官。
黑麪判官張張嘴,直接被路人罵懵了。向來性格火爆,頭腦一根筋的他,實在不明白爲什麼撞人的是陳青帝,捱罵的自己。
這個社會還有沒有天理
“氣煞老子也。”黑麪判官怒吼一聲,剛準備衆怒之下抓住正主好好揍一頓,才低頭愕然發現陳青帝早已消失不見。
“壞了。”黑麪判官後知後覺,迅速看向遠處,而後咬牙切齒捶胸頓足,大爲惱火,“這小子是故意的,奶奶滴,老子的目標人物跟丟了。”
彼一端,陳青帝笑嘻嘻的拎起一串魷魚,一邊打量周邊的繁華街道,一邊連轉數個彎,與荊戈碰頭後,直接離開。
自昨夜開始,東遼就進入亂世之秋,霍少保一怒之下,調遣了數百人全城圍堵,奈何一夜奔波,無功而返。
作爲東遼城檯面上的第一大頭目,竟然在自己的主場抓不到人,簡直丟臉丟到了家。
他之所以如此動怒,並不是因爲愛子情深,而是這片土壤風平浪靜的幾十年,早已成爲霍家的自留地。當下突然有人橫空出世,於東遼攪動無邊風雲。
這對他而言,是一種權威的挑戰,更是對其威望的挑釁。若是不能抓住陳青帝,往後再想於東遼城呼風喚雨,多多少少會出現麻煩。
“老子一日不收手,東遼城都是老子說了算,我不管這人是誰,給老子立即揪出來。”
霍家大院,一位剔着光頭的中年男子身着唐裝,氣勢端正,加上自身極爲注重保養,面容相當光亮。第一眼看過去,很難確定他的真實年齡。
男子攪動一杯濃茶,越想越怒火滔天,猝不及防下,他一手高擡,直接將整杯茶砸的四五分裂。周圍的衷心部下,無一人敢吱聲,全部縮身低頭。
陸瑤,白面書生在。
霍英同樣也在。
沉默許久,白面書生主動出聲道,“昨夜我和他碰過面,對方身手不弱,應該來者不善。只怕動霍英,早有預謀。”
他在霍家地位頗高,除了霍少保,沒人有資格值得他去尊重。
所以霍英哪怕是霍少保的親生兒子,此刻被直呼姓名,也沒多說,僅是恭敬的認真聽講各方彙總的消息。
“不管他什麼目的,先抓回來。在這東遼城,還沒老子辦不了的人,既然敢跑來這裏耀武揚威,那就別怪老子不客氣。”霍少保食指點動,面有煞氣。
現場氣氛沉默半晌,黑麪判官姍姍來遲,他是收尾的隊伍,一直負責追蹤,然而他入場後帶來的消息,讓所有人都失了聲。
人跟丟了
“怎麼回事”白面書生蹙眉,難得一本正經的詢問。
黑麪判官無奈的搖搖頭,“中途遇到了點麻煩,一不小心失去了目標。”
霍少保沉默的聽着兩邊彙總的消息,而後再比對兄弟二人一前一後遇到的年輕人相貌,竟驚愕的發現,居然是同一個人。
“幸好你沒跟他交手。”白面書生心驚膽跳,最後道出這樣一句話。
黑麪判官不解,“交手又如何”
“真交手只怕你回不來了”
此話一出,滿堂森寒。
莫說他們,連霍少保兩手各五指都在微微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