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青帝無奈,聳肩不語。
“哼。”芸姨走後,李元霸首位表態,他冷哼一聲,虎視眈眈的瞪視陳青帝,一臉的義憤填膺。
其後是老怪物,他不但是理論派還是行動派,當場就敲了陳青帝幾個響亮的板栗,“你這臭小子,老夫真想敲死你,你現在玩的這是哪一套那女娃娃跟你什麼關係”
老怪物連敲幾下,陳青帝連縮幾次脖子。
“就是普通”陳青帝張張嘴,話到嘴邊,戛然而止。如果真的只是普通關係,陳青帝也沒有那麼重的心理負擔。
曾經一腔熱血承諾錯了人,以至於如今尷尬的相處關係。
愛而不能,最孤苦。
老怪物一見陳青帝沉默,大致猜出這是在默認某種關係,立即氣的咬牙切齒,擡起一腳就踹的陳青帝連退幾步,雖然沒有下重腳,但確實發火了。
陳青帝自知理虧,沉默不語。
這一刻,他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無力感。
老怪物本來就不是什麼聖人賢士,心裏總會有自私的情緒。
他雖然心疼陳青帝,但也心疼蘇驚柔。
這兩人都是老怪物在他們很小的時候,手把手的帶大,歸根結底都希望他們好好的,然後順從自己的意願,喜結連理。
但突然冒出一個葉雨萱,老怪物自然覺得對蘇驚柔不公平,情感方面的傾向,屬於正常表現。
“過來。”老怪物又吼了一句。
陳青帝豎耳,“做什麼”
“老子沒踹夠,要再補一腳。”老怪物懶得麻煩,自己走近,一腳擡起,作勢要踹。
彼一端芸姨剛安頓好葉雨萱,這邊剛進廚房,瞧見老怪物的舉動,當場火大,抄起鍋鏟就衝了出來,並低吼道,“反了天了,你這老不死的,你再敢欺負三子,老孃敲你滿頭包”
“鐺。”芸姨一鏟子敲的老怪物立即縮脖子,跟陳青帝齊平一線佔到一處。
“你看錯了,老夫明明是在跟他切磋武藝。”老怪物迅速改口,忙不迭的向芸姨解釋道。
“哼。”芸姨冷哼一聲,一手叉腰,一手高高舉起鍋鏟子,又將老怪物一頓猛敲,“你再動他一下,老孃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老怪物,“”
陳青帝偷笑。
老怪物無奈。
隨後,師徒兩如出一轍的做出同樣表情,都耷拉着頭,伸手抓耳,表情尷尬至極。
“回頭再找算賬。”老怪物咬着牙根,撇向陳青帝。
隨後,芸姨伸手指了指牆角,指令老怪物道,“你,給老孃去牆角站着,如果敢亂動,今天年夜飯別吃了。”
老怪物搓搓手,討好道,“畢竟我是老人家,能不能給點面子”
“不能。”芸姨瞪眼。
老怪物很識趣的走了。
再之後,芸姨沒好氣的走近陳青帝,細心的幫他拍掉褲腳的灰塵,詢問道,“疼不疼”
陳青帝笑着搖頭,“不疼。”
“不疼就好。”芸姨嗯了聲,順手指向跟老怪物相反的位置,“那裏還有一個牆角,你去那站着。同樣不準亂動,不然年夜飯也別吃了。”
李元霸抓耳撓腮,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一左一右各自乖乖罰站的老怪物和陳青帝,心裏嘀咕一聲,芸姨真厲害呀。
其後轉念一想,身體微寒,他不敢逗留,張嘴就嚷嚷道,“我去看看師姐。”
“站着。”芸姨吼道。
李元霸一張臉頓時垮下去,“芸姨,我,我也要罰站”
“你覺得了”芸姨皮笑肉不笑道。
李元霸,“”
於是乎,三個站在道觀外,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一人小嘴撅起,尤其是李元霸,悶着頭直呼自己無辜遭到牽連,倍感心塞。
“老王八蛋,都是你害的。”陳青帝氣憤不過,就近抓起一把附近清洗好後,正在晾乾的青菜,丟向老怪物。
老怪物橫遭一擊,立即火大,抄起布鞋就舞動在手中,“小王八蛋,你再丟老夫,信不信老夫過去揍你”
陳青帝反脣相譏,“芸姨讓你站那別動,你動一下試試”
“你以爲老夫不敢動”
“你以爲老子不敢丟”
兩人脣齒交鋒,然後不自覺的步伐微移,脫離原來的位置。
李元霸灰溜溜的眼睛轉動,左右看看陳青帝和老怪物,靈光一閃,衝着廚房吆喝道,“芸姨,師父和師兄不聽話,他們打起來了。”
老怪物,“”
陳青帝,“”
前後不過一息間,芸姨抄起鍋鏟子就再次蹦躂出來,眸子一掃冷哼幾聲,確定兩人還在原位,這才轉身要回屋。
“芸姨,我及時向你打報告,能不能不讓我站了”李元霸邀功道。
“不能。”芸姨頭也不回,徑直進屋。
李元霸,“”
芸姨一走,兩師徒齊齊轉身。
“賣友求榮的小王八犢子,不準動。”一人拋鞋,一人丟菜,齊齊攻擊向李元霸。
李元霸心死如灰,一手擋鞋,一手擋菜,並哇哇大叫道,“芸姨,他們欺負我。”
前後折騰一陣,蘇驚柔抱着一杯濃茶,緩緩走到陳青帝面前,遞至嘴邊,不言不語。
“師姐,我”陳青帝收斂笑容,怔怔的看了眼蘇驚柔,欲言又止。
蘇驚柔不知何故的嗯了聲,抽抽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去陳青帝額頭滲出的冷汗。陳青帝原地不動,神色無恙到榮辱不驚,因爲很早之前,他就習慣了。
恰那時,葉雨萱隔着窗簾,看着蘇驚柔旁若無人的拂過陳青帝的額頭,以及陳青帝心安理得的表情。
突然發覺自己好生羨慕。
縱你愛他深及根骨,依然不敵他們十年光陰相伴後,自此打下的牢不可摧的感情基礎。她愛他,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獨此一人,不離不棄
“我輸了,這一刻輸得心甘情願卻又春心潮動。”葉雨萱合上窗簾一角,心中感慨,“有她照顧你,是多麼幸運的一件事。”
但。
我還準備再試一試,再努力努力。
畢竟,我也想對你不離不棄。
葉雨萱轉身,背靠牆壁,喃喃自語間,眸光燁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