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除卻曹官正,他的兩個兒子曹都督,曹瘋子,兩人一站一蹲,姿態各異,屬於兩個極端的人物。
陳青帝已經和這兩位或多或少接觸過,彼此並不算陌生。
“哼。”曹都督瞧見陳青帝,不痛不癢的冷哼一聲,瞳孔狠戾中帶着濃濃的煞意。
陳青帝食指抹過嘴脣,不以爲然。這種囂張跋扈,耀武揚威的草包,他陳青帝還真沒心思放在眼裏。
這邊視線再轉,落向曹瘋子。
曹瘋子正蹲在地上,樂哉樂哉的逗弄着一窩螞蟻,看神情表態,玩得相當開心。然後陳青帝視線往下,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這貨竟然穿着一雙拖鞋,一條短褲。
“神經病的世界,不太懂。”陳青帝撅嘴,無聲搖搖頭。
至於曹官正,提着一杯茶,背對衆人,瞭望視線外的開闊場地。
陳青帝目前身處的位置,是一座搭建於十五層陽臺之上,且裝扮相當精心的院落。院落有高貴的紫羅蘭,葡萄架,等名貴植物一應俱全。
院落中心有一塊能夠同時容納九人合坐的大理石方桌,桌面是灰白相間的紋路,陽光斜斜照進來,折射出驚豔的色澤。
“陳後生,來了啊。”曹官正適時轉身,細長的眸子正視陳青帝兩眼,伸手示意道,“請坐吧。”
他動作自然,態度不卑不亢,即使這場宴席的源起,是因爲自身處於被動局勢,而不得不會面陳青帝發出。
至於稱呼,曹官正本身就比陳青帝稍高一個輩分,所以道一句後生,並沒有禮儀方面的過錯。
“還是曹先生先坐吧。”陳青帝微笑示意。
曹官正也不做作,神色自然的落身於主要席位,曹家兩位公子哥,則很識大體的並未上桌,而是分左右兩個位置,立於曹官正背後。
同爲年輕輩份,陳青帝坐,餘下兩人站,可見此刻的身份差異。
嘩嘩譁
前邊陳青帝才坐下,一陣急忙而倉促的腳步聲紛紛而至,不用想,肯定是先前打過照面的韓長卿來了。
這位爺排場極大,出行都是配備十幾號保鏢,生怕別人看不出他財大氣粗,位高權重似的。
“曹兄。”韓長卿雙手握拳,朝拜曹官正,“剛纔打了個盹,所以遲了點進場,還請見諒見諒。”
陳青帝心中冷笑,這種場面上的客套話,鬼才會相信。按照他的猜想,韓長卿其實是被曹官正打過照顧,故意擋在路途中提前試探他的態度。
“我這邊的話,就坐陳賢侄身邊了。”韓長卿微笑,兩手向下一按,落身於陳青帝左手邊,其後閉目養神,不再言語。
曹官正也沒說話,而是低頭吹動茶水。
陳青帝並不奇怪現場寧靜的氣氛,因爲他知道,至少還有一個人沒有入場,江南
三方等待十分鐘,一身簡約打扮的江南才姍姍來遲,她不發一言,只是嘴角掛着笑容,而後她心平靜氣的坐下。
曹江兩兄弟都沒資格上桌論事,作爲江南貼身保鏢,自然更沒有機會,能入場已經算厚看一眼了。
陳青帝挑動茶水,似在等待。當世江南道有三大財閥,曹官正,韓長卿先後出現,但餘下的趙長樓卻遲遲未現身。
陳青帝神色狐疑的看向江南,江南不易察覺的搖搖頭,似乎提前預知到了趙長樓不會現身現場。
“竟然沒有來。”陳青帝嘀咕一聲,神色意外,三大財閥屬於抱團合作,今天如此大的會晤竟然離奇的出現三缺一的狀況,確實少見。
而且更怪異的是,曹官正和韓長卿也沒預料到趙長樓,不會現身。
“怎麼回事”曹官正小聲詢問韓長卿。
韓長卿睜眼看了看曹官正,神色迷茫,似乎在眼神詢問後者,他不來,你不是最應該提前知道的嗎畢竟是在你的地盤,況且這場宴席還是你一手操辦的,客人選擇不到場必然會先向主人通氣。
陳青帝掃了一眼韓長卿和曹官正的表情變化,大致猜測,所謂精誠合作的三大財閥,並非外界傳言那般親密無間,估計他們之間出現了問題。
“不知道餘下的一位,是個什麼高人。”陳青帝心中自語,曹官正,韓長卿他已經見識過了,倒是這個趙長樓,一直矇在鼓裏,至今沒見到。
“算了。”曹官正最終拍板道,“既然趙長樓今天不來,也不強求,我們談我們的。”
旋即他視線一擡,看向陳青帝。
陳青帝微微起身,正襟危坐。現在才上午十點出頭,距離中飯還早,在此之前肯定會談一些事情。
“今天邀請你來,除了想盡一下地主之誼,也想化解一些恩怨。”曹官正雙手合十,面朝陳青帝,一字一句道,“希望後生能給我一個薄面。”
陳青帝氣息上提,神色鄭重,他原本以爲曹官正會提及有關斥資六百億援助紅鼎集團的事情,實則不然。
“都督。”曹官正猛然喝了一聲,“還不過去道歉。”
“嗯”陳青帝滿臉狐疑,不知道這老傢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竟然是要求曹都督向自己道歉。
曹都督應該是事前被打過招呼,雖然臉上不情不願,最終還是向陳青帝躬身道,“陳公子,你我之間的恩怨,確實因我主動挑釁而起。”
“今天我想你道歉。”曹都督舉起一杯茶,鄭重道,“希望今日之後,我們能成爲很好的朋友”
“朋友”陳青帝微笑一聲,他並非小雞肚腸的人,但曹都督的所謂道歉,誠意缺乏,他不接受。
何況今天來此地,是協商紅鼎商會的事情,什麼時候要在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上勞心費神
“你什麼意思”曹都督見陳青帝態度不善,神色微怒的質問道。
陳青帝舉起茶,輕抿兩口,再慢條斯理道,“等你什麼時候將那一億三千萬賞金令撤了,我們才談能不能做朋友”
此話一出,氣氛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