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都市之美女帝國 >837.第837章 斬紅塵
    吳輕舟是誰

    吳家的下任家主有力人選,這種身份的認證,只要不出意外,數十年之後,上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結論。

    但因無事生非,落井下石,招惹來殺身之禍。

    若是換做尋常人動手,吳家肯定會出手反擊,哪怕是陳餘生,也不行。但偏偏這個人是蘇驚柔,又偏偏是蘇閻王尚存人世的唯一女兒。

    追憶起二十年前的滅門慘案,現今鳳天城崛起的各大勢力,雖然各立門庭,各自封疆裂土,可對於蘇生一事,幾乎全部保持緘默的態度。

    畢竟枉死之人,不便多說。

    可如今蘇生唯一的血脈非但沒死,還出現於鳳天城,各大勢力當年欠蘇家的一個公道,自然只能在蘇驚柔身上償還。

    正因如此,吳青山無話可說,他剛纔冥冥之中透露的良心債,其實很大程度上釋放出了對蘇驚柔的妥協。

    吳家少公子之死,就這般風平浪靜的被蓋棺定論,蘇驚柔返回破落的老宅,一邊和垂垂老矣的老管家整理門庭,一邊等待陳青帝的消息。

    她無法兌現對葉雨萱的承諾。

    葉雨萱告知她早點回江都,實質上,一別之後,歸程似乎變得遙遙無期。

    之於蘇驚柔而言,陳青帝就是她的天,就是她的地,如果天崩了,地裂了,她會毅然決然的葬生於離他最近的地方。

    陳餘生和吳青山聯手發號命令,騏驥儘早尋找到陳青帝。

    但隨着時間的流逝,希望越來越渺茫。從飛雪如絮至草長鶯飛,從冷若刺骨的隆冬到乍暖還寒的初春,一直都沒有消息。

    陳青帝,人間蒸發了。

    三個月後,茫然失措的蘇驚柔,冥冥中走進了一座寺廟。擡頭看了看頭頂的慈悲菩薩的聖象,恍恍惚惚憶起當年在江南道,與陳青帝一起上山拜佛的光景。

    不信蒼天不問鬼神,只求有情人終成眷屬。

    蘇驚柔至今還記得,她和陳青帝受邀與一位女主持面見,一番交心暢談後,他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女主持聽得此言,沒有做出任何回覆,只是阿彌陀佛一聲,道了句我佛慈悲。

    如今時過境遷,再回味當初的那句話,空留一聲嘆氣。

    蘇驚柔拎起青衣裙襬,跨進殿堂,點燃一盤幽香徐徐的盤香,她雙膝跪地,雙手合十,心意志誠的面朝佛像祭拜。

    殿堂外,細雨紛飛。

    殿堂之中,木魚聲聲,敲斷離人心腸。

    “佛祖慈悲,願保青帝無恙。”蘇驚柔呢喃自語,靜默如水的雙眸泛起陣陣水霧,雖不至於潸然淚下,但此情此景,便是遊客看到了都會無端心疼。

    起身之後,蘇驚柔並未離開,她摟摟肩膀,看着窗外紛紛落下的細雨,眉色憂傷。

    伸出手。

    雨珠冰冷刺骨,比那些年,西涼山墜落的飛雪還要冷。

    西涼山冷的時候,還有他的肩膀。

    如今,無依無靠。

    蘇驚柔搖搖頭,迎着雨幕,緩緩消失。此後十天,她每天都會準時出現於寺廟殿堂,頂禮膜拜之後,有時候也會幫忙整理香案,清掃院落。

    她本不是佛門之人,卻渾身上下散發一股,身在紅塵外的超然氣息。有時候,她比佛門信徒更像佛門之人。

    第十一天。

    這座寺廟的女主持,終於主動問候,“女施主,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這是一位慈眉善目,寶相莊嚴的佛門中人,年歲很大,卻給人一股相當和藹可親的感覺。她佛號靜安,是寺廟輩分最高的尼姑。

    蘇驚柔原地怔了怔,然後搖頭,“沒有。”

    “阿彌陀佛。”靜安雙手合十,誦經一句,然後右手掌心搭在蘇驚柔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可憐的孩子,願我佛保佑你。”

    原本輕描淡寫的動作,卻讓本就感到無依無靠的蘇驚柔,滿心淒涼。

    “孩子,你可願斬斷紅塵隨我一心修佛”靜安主持忽然詢問。

    蘇驚柔咋咋舌,有點不知所措,她數十天來此逗留,不過是感覺佛門之地,素來清靜,能讓她稍安心安。

    但從來沒有想過遁入佛門。

    畢竟心有羈絆,談何斬紅塵

    靜安主持靜靜的凝視了蘇驚柔幾眼,大概猜測到她心中有牽掛,做不到徹底與紅塵絕決,但本着佛祖心善,又不忍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樣子,於是退一步。

    她柔聲道,“你可以代發修行,做我的俗世弟子,如果哪天你打開心結,大可離開。”

    蘇驚柔眸光一亮,面色激動道,“這樣可以嗎”

    靜安主持點點頭,表示無礙。蘇驚柔轉頭看了看山外青山,天野蒼雲,終是下定決心,“青帝,我就在這裏等你,回來”

    自此之後,一席青衣換上素雅長袍。她的烏絲秀髮還在,她的鈴鐺也還在,她此生此世註定念念不忘的人,也還在心中。

    她如今只有一個簡單的願望。

    希望他能早日回來。時至今日,將近數月過去,她始終不相信他死了,現在不相信,以後將來都不會相信。

    她只相信自己,總有一天會等到他

    春天像是一個調皮的小姑娘,奔跑於天地間。

    她走過山川,於是冰河化開了。

    她走過田野,於是綠草,花卉綻放了。

    她走過

    桃園村,一座四面環山,紮根閉塞山林的村落。

    村落就像名字一般,遠離塵世,一年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自給自足,仿似世外桃源一般。整個村子不足百戶,世代以農耕,採藥爲生。

    某天清晨,天矇矇亮。

    尚且沒有起牀勞作的各家各戶,突然被一道刺耳的怒吼驚醒。那聲音沙啞,頹廢,滄桑,彷彿幾十年沒說過話的人突然開口了。

    因爲這個時間段,萬籟俱寂,所以這道突兀的聲音,非常刺耳,以至於聽到的人越來越多。這之後,三三兩兩的農夫起牀,靠着自家門框,點燃一袋旱菸,擡眉打量不遠處一座木屋。

    偶爾會有交談聲,逐一響起。

    “看樣子是青青救回來的那個年輕人醒了。”

    “哎,這都昏迷了幾個月,竟然被他熬了過來,也是福大命大。”

    “話說你們剛纔有沒有聽到他說的什麼”

    “好像是師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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