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識的青帝,絕不做始亂終棄的人,絕不做不負責任的人。”
“謝天謝地,我終於等到了你。”
“”
鬱蘭亭抽抽噎噎,斷斷續續,似乎要將這段時間,心中的苦澀,悉數告知陳青帝。
“我們走走。”陳青帝建議。
鬱蘭亭擡頭,張嘴想要說什麼,只是看着陳青帝蒼蒼白髮,瞳孔瞬間被更多的淚珠淹沒,“你,你頭髮怎麼了”
“受了點傷。”陳青帝如實相告。
鬱蘭亭立馬慌了神,一把推開陳青帝上下打量,口中哆哆嗦嗦道,“你傷哪兒了要不要緊”
陳青帝故作輕鬆的搖搖頭,儘量用柔軟的語氣回覆道,“沒事。”
“走走吧。”陳青帝重複先前的請求。鬱蘭亭努力擦乾眼淚,忽然撐開雙臂,就這麼眉目含情的凝視着陳青帝。
“就你要求多。”陳青帝嘴角泛起一抹笑,其後蹲在鬱蘭亭近前,“我的傻丫頭,上馬吧。”
鬱蘭亭回頭望了望不遠處的盧芳等幾位同事,揮揮手,立即奔上陳青帝的後背,隨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婉轉響起,兩人漸行漸遠。
“蘭亭,有些事我不得不告訴你。”陳青帝道。
“你說,我聽着。”鬱蘭亭低下腦袋,鑽進陳青帝的脖子中,乖巧的回覆。興許是心有所感,她總認爲陳青帝這次和自己相聚,不會久留。
果不其然接下來的交流,實際上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的多。尤其是所謂的三年期限,居然牽扯到生死訣別。
鬱蘭亭眸子迅速黯淡下去,銀牙緊咬,半天不吱聲。
“你別這樣。”陳青帝心疼道。
鬱蘭亭低落的哦了聲,許久,纔敢下意識的扣緊陳青帝的脖子,“你你要答應我,必須活着回來。”
陳青帝沒說話,就這麼揹着鬱蘭亭,走在人流攢動的街道。
一人白髮匆匆,一人容顏絕世。
這雙人奇怪的裝束,總會吸引各色職業的普通人的格外關注。
但他們不在乎。
陳青帝仰着臉,揹着鬱蘭亭走過曾經熟悉的一條條街道,最後行進深山,伴着落葉,清風,步步邁動。中途鬱蘭亭在陳青帝背上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明顯身體緊繃,似乎剎那一瞬,以爲失去了什麼。
“哎。”陳青帝心中微微一嘆,表情悲痛。世間男女,雖有磕磕碰碰,但終歸還是在一起,至少想見的時候,一個電話便能將彼此聯繫到一起。
而他和鬱蘭亭。
聚少離多。
如今更因爲自己的緣故,長久分離,這一走,三年之後,能否回來,誰敢給出準確的答覆
“蘭亭,對不起。”陳青帝心有愧疚道。
鬱蘭亭聽到這一聲飽含深情和內疚的話,起先微微一怔,隨後她柔笑道,“你沒有對不起我,真的。”
“可我即將離去,這一走,能不能回來,誰也不知道。”陳青帝略微停頓,然後怔怔的僵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我等你。”
“哪怕三年,十年,二十年,我都等得起。”
陳青帝喉嚨哽咽,竟然無言以對。
世間,微有茫然等待,最熬人。
“你還年輕。”陳青帝頓了頓,剛要說什麼,鬱蘭亭突然伸手捂住他的嘴脣,“我說過,除了你,誰也不要。”
“所以,不要再說這些話了。”
其後,陳青帝和鬱蘭亭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江都西面有座山,山林毓秀,精氣充足,更關鍵的是人煙稀少,盛美風景綻放於世,卻極少沾染紅塵俗氣。
陳青帝躺在草坪上,嘴角銜着一根草。
鬱蘭亭則坐在一邊,時不時瞥眼偷偷打量陳青帝,雖不言不語,但這種靜謐的感覺,非常好。偶爾青絲垂落,絲絲縷縷的吹在陳青帝的臉頰上,弄的對方表情怪異的樣子,令她眉開眼笑。
“蘭亭”許久,陳青帝欲言又止。
鬱蘭亭乖巧的點頭,“我知道你要離開了,雖然捨不得,但我還是希望,你能早點回來,然後”
她故作深思的食指杵着下巴,然後佯裝一臉恍然大悟的期盼道,“然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這一瞬躍起的笑容,還是被陳青帝捕捉到那麼點強顏歡笑的跡象,不過沒點破,嗯了聲,拉住鬱蘭亭的手心,起身準備離開。
轟
突然間,山林一陣顫巍,地動山搖。
“怎麼了”鬱蘭亭嚇了一條,清秀的五官佈滿心悸,她拍拍胸口,下意識的鑽進陳青帝的懷中,半天不肯撒手。
如果不是陳青帝在場,興許會被嚇得嚎啕大哭,那種地動山搖的感覺,一個女孩子怎會承受的下
陳青帝柔聲安慰鬱蘭亭,“沒事。”
鬱蘭亭這纔敢放開陳青帝,走在前面。陳青帝等蘇驚柔走了一段距離,驀然回頭,瞳孔深邃如汪洋,就那樣靜靜凝視山林下的沿海的一切可疑動作。
這座山正好途徑沿海。
剛纔一剎那的悸動,正是海洋中心的發出,換做尋常人,肯定以爲是地殼運動,但於陳青帝而言,這是極其不正常的徵兆。
“難道這片天真的要裂變現在都開始逐漸影響江都的安穩了。”陳青帝憂心忡忡,如果真的出現裂變,並且局勢不斷擴大,後果不堪設想。
“按照這種局勢,要不了三年,整個天下都要沉淪。”陳青帝呢喃自語,決定準備一些手段,以備後患,畢竟三年不回來,天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可控制的變化。
“先見見鐵扇子王。”
陳青帝一揮手,帶着鬱蘭亭迅速離開原地。
轟
兩人相繼離開後,又是一道驚世駭俗的驚潮沖霄直上,滾滾浪花匯聚的中心,彷彿有層層鱗片閃動,一片一片,比刀劍還要鋒利,那種鋒芒閃動的光束,碰撞出刺耳的咔嗤聲,像鐵器合擊,爭鳴不止。
自高空凝視。
那條爆發驚世鱗片的翻江大物,形似神話圖騰中的金龍。
金龍騰海,光照山河,盛極不衰。
只可惜,陳青帝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