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曲懷殤沒有說話,旁邊的冷輕痕嘆了口氣,道:“大師有所不知,儒境也已經關閉了與神州的通道,不準備襄助神州了。造成今日這般局面,實乃我等慚愧,有心無力啊。”
法藏大師最後的一絲希望都破滅了,怔了半晌,低聲道:“若當真如此,豈非敗局已定,天下蒼生果然大禍臨頭了嗎”
白沙書院衆人默不作聲,一個個都面色凝重,低下了頭。
大殿之內,空氣一時凝重無比,誰知就在這時,突然從遠處遠遠傳來一聲絕望的叫喊,隨後一片兇戾嘶吼咆哮之聲,猶如萬千野獸隆隆傳來。
一個面帶絕望之色的白沙書院弟子跌跌撞撞衝進了大殿,顫聲叫道:
“魔、魔教妖人殺上山來了”
所有的人瞬間一起站起,個個面露驚愕與不能置信的神情,慢慢地,一股絕望的氣息瀰漫在了這個氣勢恢弘的大上。
難道,真的就沒有絲毫希望,就此隕滅一切了嗎
人羣背後,柳夢柔悄然轉身,向着遠方遙望而去,她的臉上沒有恐懼,有的只是淡淡的溫柔的思念。
血色紅芒遮天蔽日飄了過來,從廣場上看去,整個天幕都變作了削紅色,暗紅的烏雲滾滾翻騰,讓人看着便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在這片紅雲之下,什麼東西都被染作了紅色,天是紅的,山是紅的,雲海上票動的雲氣是紅的,雲海上流下的水珠是紅的,甚至彷彿連凜冽的山風吹過,彷彿也是紅色的。
濃濃的血腥氣,從風中吹來,瀰漫在白沙書院的上空。
無數個身影正從穹頂末下從四面八方向上攀爬而來,密密麻麻幾乎看不到有縫隙,到處都是人影,每個人的眼中都閃爍着紅色異樣光芒。看着這些已經瘋狂的人羣,其中大部分人從身上衣着來看都是白沙書院下居住的普通百姓,然而尋常百姓又豈能像這般行動矯健攀爬如猿猴,這其中的古怪,自然便是在奪去他們心志的那詭異血芒中了。
不費吹灰之力,便可擁有無數大軍,且就算迷惑的尋常百姓,通過枯靈師的祕法也能激發他們十倍的生命潛能,這般算去,竟當真是找不到任何可以破解對付枯靈師的辦法了。一個瘋了的尋常百姓,白沙書院中任何一個人都可以不放在眼裏,但一百個一千個呢,更何況眼下足足有十萬之衆滿山遍野如一羣瘋狂了的螞蟻般衝了上來,直令人心底發寒。
轉瞬之間,前殿,廣場,劍道部,射部,樂部相繼失守,衆人只能死死的守着穹頂末,憑藉着居高臨下的地勢,進行着最後的掙扎。
沒有多久,慘叫之聲不絕於耳,從四面八方涌來的魔教大軍已然將空曠巨大的穹頂莫佔據了,放眼望去原本雲氣縹緲的仙境如今人頭攢動,狂吼嘶喊之聲此起彼伏,簡直如惡鬼地獄一般,到了後來,更多的人紛紛擠上了此處,簡直已經沒有插腳的地方了。
每一個人的身上,彷彿都帶着血腥,蒼涼而詭異的血色染遍了整個穹頂末,在雙方拉開的穹頂末中央空地上,到處都是屍體,有入魔之人的,也有正道弟子的。
戰況越發激烈,穹頂末之上的正道弟子都知道到了關鍵時候,每個人俱是拚死而搏,全力以赴,甚至多數人在這個時候,口中發出的歇斯底里的吼叫聲音,竟與那些入魔的人相差無幾,也許,就算是修道中人,在面臨生死關頭的時候,與這些魔人本就沒有多大的區別吧
人身百年,魔身千年,轉眼一見,人魔何別
而就在此時,天際突然傳來一道悶雷聲響。隨即,一道雄霸身影落下。
“十八殿中,看誰窮兇惡極硃砂點判,獄王揭首來謁”
只見一個似鬼非鬼,滿身死亡之氣的人型魔物,緩緩落地。落地瞬間,無形的劍壓,瞬間讓周圍十幾名正道弟子變成了漫天血雨。
“今日,惡骨劍下,不留活口”
“放肆”
惡骨的話音剛落,冷輕痕便出現在了惡骨的面前,冷聲說道:“你先問問我的劍吧。”
“很好”
惡骨冷笑一聲,右手閃爍出一道寒芒,轉瞬之間,利刃已經在手。隨機,他兇入猛獸,殺光,在電光火石間臨身
卻見冷輕痕一轉念,盡吸寒氣入體。隨即,漫天風雪中,禍水劍赫然而出,落入了冷輕痕的手中。
寒傷痊癒,冷輕痕一展全功,劍法行雲流水,盡現隱單鋒之奧義。轉瞬之間,冷輕痕與惡骨之間,已經交手了數十招。
“敵進則我退,敵盡則我進,行雲無定,流水不止。藏劍勢,隱單鋒”
“今日你收不了任何人,而我,卻要收你”
只見冷輕痕劍納廣寒,千山風雲無盡。凜冽的劍芒,在秋水中,激盪出最崢嶸的一頁
轉瞬之間,惡骨的周身,出現了四五道傷口。冷輕痕招招佔盡上風,令惡骨怒火中燒
“七獄惡劍車裂斬”
“江天雪意雲繚亂”
只見惡骨劍身凌空一揮,十幾道劍氣激射而出。卻見冷輕痕身形凌空一轉,竟是強行吸納空中劍氣,盡數回饋
有我與無我之境界,極勢與隱勢之單鋒,雙強對決,勝敗轉瞬分明
“啊”
只見惡骨慘叫了一聲,被四五道劍氣射中,身形向後飛退。卻見冷輕痕沒有絲毫留情,轉瞬之間,殺光再臨
“砰”
但就在此時,相同的兵器,相同的劍路,竟然在轉瞬之間,跟冷輕痕錯身而過
“接下來,就讓創罪者,會一會閣下的絕學吧”
只見創罪者一揮手中複製出來的禍水,指向冷輕痕,嘴裏冷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