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妃當寵 >第86章 (正常)
    “老爺”溫氏見着覃沛進來,撐了大半日的淚水終是忍不住落了下來。

    “爹”覃晴亦是眼眶泛酸。

    覃沛看着跪在地上儀態狼狽神色悽惶的妻子兒女,眸中深深一片暗涌着壓抑的情緒,閉了閉眼,轉過身去掀了衣襬跪下,“母親。”

    老太君死死握着手中的沉香木柺杖,看着下首跪着的一種子孫,這府中嫡出的,差不多算是齊了。

    “母親,兒子真的從來都沒有過那個意思啊”覃璋跪地最近,簡直就是靠在了老太君的膝頭前面,神色慌亂地忙不迭解釋着。

    “母親。”

    覃沛的神色卻是沉靜,落後覃璋一些跪在溫氏的身旁,淡淡的,卻是不容忽視地又喊了一聲。

    正逢一件朝廷大案的結審關頭,本是倒夜裏都未必能脫開身回來的,卻是叫二房一個花房的小廝傳到了話,來龍去脈清清楚楚,震地他再無心思在案上,匆忙趕回府中。

    老太君的面色沉冷,眸光定在了跪在膝前的大兒子懇求的眼睛上,那是她一手在身邊帶大的兒子。

    “大夫人韓氏行止無狀出言不遜,責其閉門思過謄抄佛經百卷以磨心性,沒有命令不得踏出房門半步。來人,立即把人帶下去”

    “老太君,子承還”韓氏下意識想要求饒,卻在對上老太君冷然的眸光後垂下了頭,任由兩個婆子扶起了身帶着往外去。

    “母親,兒子”

    覃沛又喊了一聲,卻只說了兩個字,便叫老太君擡手截斷,牢牢地盯着眼睛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父親還病着。”

    沉沉地說完這一句,看着覃沛眸中的凝滯,老太君嘆了一口氣,垂下眸道:“難得早回來,回院子裏頭打理打理吧,我乏了,還要回去問問太醫你們父親今日的脈象,先走了。”

    說着,便扶着柺杖站了起來,一步一步往屋外而去。

    覃璋對着門一磕到底,“恭送母親。”

    漸次亮起燈籠橙黃火紅,靜靜地襯着鵝毛一般大小的雪花從天上綿密而又迅疾地落下來,屋檐樹梢斑白。

    傍晚的時候,一場大雪終於落了下來。

    “姑娘,淺秋回來了。”

    銀炭燒的極是暖和的屋中,淺夏拿着梳子一下一下細細將覃晴方烘乾了的青絲梳順,挽起一縷。

    “人呢”覃晴淡淡地看着鏡中的自己,問道。

    “回姑娘的話,被老太君的人帶走了。”淺秋回道。

    意料之中,覃晴的心中並沒有意外,道:“你讓他招了沒有。”

    “招了。”淺秋點頭,“是韓氏把人帶進來的,也是韓氏給的藥。”

    覃晴的脣角冷冷勾起,卻倏然間眉心猛地一皺,攏在袖中的手抽了出來,只見本該是白嫩的手腕上多了紅紅的腫起的一條痕跡一直往上叫袖子掩了後面的模樣。

    淺秋的眸底一波,不動聲色道:“姑娘受傷了。”

    話音方落,便聽淺春打了簾子風風火火跑進來,手裏拿着一個深色的小木盒子,“藥來了藥來了。”

    “是我不小心。”覃晴淡淡解釋了一句,淺春已是跑到了跟前,打開了小木盒子露出裏頭淡綠色的藥膏來,用小木勺挖了一塊就要給覃晴上藥。

    淺秋伸手提覃晴攏了袖子,看着那從手腕一直延伸上小臂足有覃晴頭上簪子長短的抓痕,眸光微深。

    雪白的藕臂襯得那抓痕鮮豔到突兀,凸起的傷痕上隱約可見破了的皮立在那裏,甚是嚴重的模樣,淺春瞧着也是心疼,怨懟道:“大夫人可真是狠毒,也不想想自己做的那事,還敢這般撓姑娘。”

    淡綠色藥膏抹在了傷痕上,清清涼涼的感覺延展開來,覃晴看着淺春又覆了紗布上去,沒有吱聲,那韓氏身上的傷痕,估摸着可是要比她嚴重的多了吧。

    “奴婢替姑娘剁了那韓氏的手。”淺秋替覃晴理好了袖子,轉過身就要走。

    “站住。”覃晴忙喝了一聲,“是誰教你做事這般魯莽的”

    淺秋轉過身來,道:“奴婢進府之前王爺就曾下令,但凡傷害到姑娘的人一律殺無赦。”

    那麼長的一條抓痕,剁一隻手也是應該的。

    言朔手底下玄衣衛的作風覃晴哪裏能不知曉,言朔派淺秋過來,就是給她一把刀子,除了自衛,還是用來殺人的。

    “那王爺是否也應該說過,在這府中你該聽我之令行事如今我們才同大房撕破了臉,這會兒韓氏一旦出了什麼事,二房難逃干係,大房的局面便翻轉了過來,我絕不能給她那個機會。”

    哪怕她也很想韓氏直接去死,了事又解恨,可那般着實太過便宜與她了,而且還會留下的爛攤子給她收拾,殺人雖然快,卻不可取。

    覃晴也不想苛責淺秋什麼,轉過頭道:“此事我會解決,不必叫王爺知曉。”

    淺秋聞言,垂頭拱了拱手,沒應聲。

    “姑娘。”雙兒掀了簾子進來,“四少爺回來了。”

    天色愈暗,可雪色卻是青白,一陣迅猛的寒風從斜而來,帶得冰冷的雪花肆虐。

    覃子恆踏着雪連夜歸來,徑直便往二房去請了安,進院子的時候,正好看見打着傘從繡樓過來的覃晴。

    “四哥哥。”覃晴停了腳步,見了一禮。

    “六妹妹。”覃子恆裹着大氅,髮梢肩頭染了一層薄薄的雪白。

    “四哥哥快進來吧。”覃晴忙伸手引了一下,帶着覃子恆往裏頭去。

    “四哥哥都知道了。”覃晴一面走一面道。

    按說年節將至書院裏的學子也都搬回府,可奈何覃子恆依舊不怎麼想回來,偶爾回來一趟,卻長住書院,尋常小事請不動他。

    覃子恆點了點頭,同覃晴一道幾步上了廊下,收了傘,撣着身上的飛雪。

    覃晴將手攏交給丫鬟,道:“四哥哥打算如何做。”

    覃子恆緩緩松着大氅,垂眸淡淡道:“我能如何做,一切聽憑父親母親處置就是。”

    “三哥哥將大哥哥打至重傷,怕是今後要留有殘疾,如今已是撕破了臉皮,四哥哥以爲”覃晴苦笑了一聲,“今後同在這府中我們該如何自處”

    覃子恆聞言,垂眸默然,老太爺沉痾難起,這寧國公之位早晚落在大老爺頭上,屆時二房在府中便是真正的仰人鼻息而活。

    覃晴看着覃子恆的神色,緩緩道:“當初我被擄走一事,娘與三哥哥就有了分家的意思”

    分家覃子恆的眼睫倏地一顫。

    “六妹妹,”覃子恆沒有迴應,伸手便要去打簾子同覃晴進去,眼角卻是瞥見了覃晴袖中隱隱露出的一頭傷痕來,頓了頓,“我們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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