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嫡妃當寵 >第136章
    覃子恆救了言彤

    覃晴的心中怔然,不亞於驚雷落地。

    所以言彤的意思是,當初她墜崖生不見人,竟是覃子恆救了她簡直匪夷所思

    覃晴轉眸看向言朔,卻見言朔的神色平靜,想來是早已知道此事的。

    水榭中氣氛一時凝固,覃晴覃子恆皆是默然,言朔的脣角勾起,眸光嘲弄,“的確是令人意想不到,不過,這世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也是多的緊。”

    “六哥說的是。”言彤的眉梢微挑,應得甚是輕快,垂眸端起茶盞嘬了一口,“這世上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的確多得很,就像”

    言彤的眸光擡起,看向覃晴,揚起的脣角鮮紅,“六哥六嫂。”

    一聲六哥六嫂說的語意幽深眸光晦暗不明,聽的覃晴的心中莫名一跳。

    意想不到的事情六哥六嫂言彤此話暗帶深意。

    言朔的脣角斜勾,伸手端了茶盞往言彤一比,有以茶代酒之意端起來嘬了一口,“三妹這茶味道甚好,你六嫂身懷六甲,本王要送她回去了。”

    說完,伸手撫了覃晴起身邊往外走去,覃子恆跟着起身,施了一禮,跟着朝外而去。

    水風拂過,杏黃色的薄紗四起飛揚,言彤從水榭中撫着婢女站起身來,暗紅色的裙裾微揚,看着小徑上遠去的聲音,眼眸微眯。

    “看見跟在言朔後面那個面帶刀疤的人了麼。”言彤淡淡道。

    “是。”一旁的婢女應聲。

    “他叫沈厲,曾是言朔手下暗部的統領,身份隱祕。”言彤的脣角輕輕往上揚起,仿若鐮刀,“他來自北方邊城。”

    “是,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今日喜宴,虞侯府的三公子來了嗎”言彤隨手把玩着手上的寶石戒指。

    “來了。”

    “殺了他。”

    “是。”

    從駙馬府出來,覃晴先是同覃子恆道了別,雖是不知覃子恆如何會救的言彤,但想必覃子恆救的時候,也不知那人乃是當朝公主。

    車身緩緩向前,覃晴挺着肚子在車中半躺着坐舒服了,伸手握住了言朔替她塞靠墊的手。

    “王爺”

    言朔淡淡道:“你不必擔憂,言彤之事,本王自會處理。”

    “王爺。”覃晴卻沒有因爲言朔的這一句話就偃旗息鼓,問道:“她是不是,也和我們一樣”

    “阿晴。”言朔擡眸直直地看着覃晴,“本王能殺她一回,就能殺了她第二回。”

    放在在水榭,她就覺得言彤的每一句話中都是另有所指,言彤果然是真的和他們一樣,重生了。

    覃晴的手上覆上自己的肚子,“王爺早就知道了”

    “之前只是猜測,今日一見,她果真和當年死之前一模一樣。”只看到言彤的第一眼,不必多言,他就能知道。

    “那她如今,是要來複仇了嗎”覃晴的脣角淺淺勾起,帶着些澀然。

    這似乎是顯而易見的事情,可是她真的不想再面對言彤,她若是真的死了,該有多好。

    “復仇”言朔的眉梢微挑,譏誚冷笑,“復仇二字,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當得起的,任她折騰來去,於本王來看,只不過是跳樑小醜罷了。”

    憑她上一世的所作所爲,他殺她一次怎麼能夠,既然老天無眼讓她也重來一回,那麼他不介意親手再把她送回地獄。

    “阿晴。”言朔的目光轉回覃晴的身上,緊緊反握住覃晴的手,“有本王在,你不用怕她。”

    覃晴淡淡地笑了,搖了搖頭,“我能怕她什麼呢。”

    上一世,她家族敗落孤身一人爲人妾室,從裏到外卑微如同塵土,而這一世,她有愛她的丈夫有家人,她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言朔的雙手捧住覃晴的手抵到自己的脣邊,“你在府中安心生養孩子,外面的事情,全權交給本王就是。”

    有很多骯髒的事情等着他去做,他不想讓她知道。

    覃晴的笑意柔軟,“男主外女主內,王爺是府中的頂樑柱,外面的事情自然是要全部交給王爺的。”

    四月芳菲落盡,五月花開荼蘼,暑氣漸重的時候,人的精神便有些懨懨,飲再多清涼消暑的羹湯也無甚作用,朝中的政事在這種時候也緩了進度,只求着暑天早些過去纔好。

    烈日當空,官道上一匹快馬疾馳而過,塵土飛揚,飛馬從京中長街而過到了皇城的門口方纔停下。

    “報邊關八百里加急軍報,求速呈皇上定奪”

    一聲焦急的傳呼聲在皇城之中響起,半個時辰之後,兵部要員最先趕到皇帝的御書房中,看着那八百里加急的奏報登時汗如雨下。

    契丹兵勇假借互市之名暗渡成倉,與邊關互市之時殺人越貨,契丹大王子率大軍偷襲奪取永定關,幸而邊關駐將隨機應變,拼死一搏與敵軍對壘五日之後奪回永定關,但契丹人進城之後燒殺搶掠無數,朝廷爲促互市所撥銀兩糧草洗劫一空,離去時放下大火,奪回來的永定關內儼然就是一座死城。

    變成哀鴻遍野,朝廷損失嚴重。

    契丹豎子,言而無信,竟敢愚弄中原天子

    平南王與內閣閣老同時踏入宮門,相視一眼,默然進了御書房中,短短兩個時辰,契丹偷襲邊關一事已傳遍大街小巷。

    這契丹胡狄野蠻成性不受開化又陰險狡詐心狠手辣,我泱泱中原豈能於胡狄開通互市,豈非是羊入虎口

    眼看恐怕戰事又起,這當初促成互市真真是大錯特錯

    百姓向來只看表面,道聽途說,一旦朝廷出事,民聲不外乎如此。

    翌日大朝,皇帝對着竭力促成互市一事的言朔不免就是一通責罵,罰沒了三年俸祿。

    責罰瀉火之後,便論到了此事最重要的地方。

    縱使與契丹互市,但互市之地設在永定關外,邊境之內守備絲毫不曾減免,城外亦有大批守軍駐守,甚至更加嚴密,便是契丹早有預謀突然偷襲,如何能夠一舉拿下城池

    邊關奏報裏頭寫的一清二楚,契丹大軍是趁着守軍夜間換防的時候突然而至,將駐防營各個擊破,又趁夜騙開了城門才一舉攻下了永定關。

    可契丹大軍是如何知曉邊軍換防最鬆懈的時候的而且各個擊破,箭無虛發,直擊弱點下手,契丹人是怎麼知道邊關駐軍佈防的

    一切都只能說明,有內應。

    到底是誰出賣了邊軍佈防圖給契丹人

    追根朔底,互市是言朔先提出來的,又是言朔一力促成的,言朔從邊關回來便開始促成互市一事,是以極有可能是言朔勾結契丹人圖謀不軌。

    “可笑。”

    覃晴的指尖一滑,在古琴之上奏出了一段低沉粗噶的聲音來。

    淺春也在一旁抱怨,“對呀,說王爺勾結契丹人總要拿出證據來吧”

    “證據”覃晴冷笑。在這種情況之下,端看皇帝能不能挑起皇帝的疑心罷了,只要皇帝的心中認定了言朔勾結契丹人,那便不再需要什麼證據。

    “王爺回來了嗎”覃晴問道。

    淺秋道:“回王妃的話,王爺正在書房議事,想必馬上就會過來。”

    話音方落下,便聽的外面的丫鬟行禮的聲音,“奴婢見過王爺。”

    “扶我起來。”覃晴聞聲,扶住丫鬟的手,往門口而去。

    “你怎麼起來了,快坐回去。”言朔進門,瞧見迎面走來的覃晴,連忙伸手扶了過來,到桌邊坐下。

    覃晴看着言朔面色平靜如常,伸手招了招是以丫鬟端上消暑的甜湯上來。

    “外邊暑氣重,王爺用一盞甜湯消消暑吧。”

    “好。”言朔欣然應了,伸手接過了甜湯。

    言朔不說外面的事情,覃晴也不知如何開口相問,今日大殿之上羣臣指責,皇帝疑心,言朔多少心中定是失望的。

    他不辭辛勞地爲民謀求萬世福祉,並沒有做錯,契丹王庭勢力交錯複雜,有人出賣邊防守衛機密,促使契丹王背信棄義,也不是他能夠控制的。

    “本王與契丹二王子乃是舊識,二王子自小收中原禮教薰陶,心有遠見,只是大王子二王子不合,此次邊關之事乃是大王子的意思,恐怕行事之時契丹王也未必知情,到底是誰出賣了邊關城防圖,本王已經派了人去契丹探查。”

    覃晴不問,言朔卻是自己說了,點明瞭問題的關鍵所在。

    “父皇如今只是罰了本王三年的俸祿,當朝訓斥看着形勢嚴峻,卻並對本王未免職禁足,說明父皇還未完全聽信旁人所言,一切都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質的證據,事情迴旋的餘地尚寬,小心熬過這幾日就是。”

    說他勾結契丹,便是說他通敵賣國,這樣的大罪,皇帝卻沒有做聲,罰免俸祿爲的只是罰他錯判形勢促成了互市之事,與後來他被人構陷的通敵賣國之事並無瓜葛。

    如今皇帝的心中只是被人挑起了對他的疑心,只要他在這些日子裏頭表足了誠意,到契丹查明真相知道是何人所爲,便無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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